麑尘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她伸了伸慵懒的身体,打开门想去殿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刚一开门,就吓了一跳,只见御前太监毕应立在殿外,一众人跪在地上。麑尘正欲问个究竟,毕应边说道:“蕙草殿宫女赵麑尘接旨。”
麑尘赶忙跪下。
“蕙草殿宫女赵麑尘赋姿淑慧,佩诗书之训,声华茂著掖庭,婉穆为心,兹以册印,封赵氏麑尘为充衣,钦此。”
麑尘愣在那里,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一夜之间由一个快要出宫的宫女被皇上封为充衣。
有人拉了啦她的衣裙,麑尘回头一看,是慕容姑姑,方回过神来,领旨,谢过皇上龙恩。
毕应笑嘻嘻地说道:“赵充衣,皇上特意吩咐老奴给充衣挑选贴身伺候的人,来,快来见过充衣。”
“这是慕容姑姑,想必充衣早已认识了。”
“慕容解忧见过赵充衣。”
“姑姑快起。”麑尘赶忙扶起慕容姑姑。
“奴婢青奴。”“小的左棠。”
“见过充衣。”
麑尘扶起面带桃色的青奴和八面玲珑的左棠,她知道,从今后,这三个人就是她麑尘的左膀右臂,最可以信赖的人了。
椒房殿中,卫子夫面色凝重地坐在正中,各宫夫人分列两旁,只见殿下跪着一身形单薄的奴婢,那奴婢吊着一双丹凤眼说道:“皇后娘娘,奴婢亲眼看到尹良人的贴身侍女静好在兰台的假山后与那进宫的御前侍卫范长天干了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有辱皇家威严,皇上名声,两人犯了滔天大罪,都应凌迟处死。”
在场的各位夫人全都瞠目结舌,愣在原处。
卫子夫面露惊色,但很快掩饰了过去,说:“你是哪里当差的奴婢?”
“奴婢在绮兰殿当差。”
“绮兰殿?那你可有什么证据?这等大事,血口喷人可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卫子夫声音由柔转厉,大声呵斥。
那殿下的奴婢吓了一跳,赶紧磕头道:“奴婢不敢,不敢,奴婢看到他们互相交换信物,是一对荷包,上面有什么纹样,奴婢远远地没看清楚,皇后娘娘如若不信,可以传唤他们,奴婢与他们当面对质。”
“奴婢冤枉!”只见尹良人的贴身侍女静好,早已惊得魂不附体,赶忙跪在殿前。
“传御前侍卫范长天。”
片刻之后,范长天觐见,看到静好和一丹凤吊眼的奴婢都跪在那里,仿佛明白发生了什么,便默默吐了口气,跪在那里:“御前侍卫范长天拜见皇后娘娘,各位夫人,皇后娘娘……”
“好了!”
范长天还未说完,便被卫子夫打断。
“给我搜!”卫子夫说道。
静好和范长天内心一惊,他们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于是两人跪在那里,任凭公公们翻找。
“禀皇后娘娘,这是在他们身上搜到的东西。”卫子夫的贴身公公姬勇说道。
“果然是一对荷包,还绣了一对鸳鸯,后宫****呀!你们还有何可说,都给我拉出去杖毙!”卫子夫看到这对荷包,大发雷霆。
“皇后,奴婢冤枉,奴婢不敢,奴婢和范侍卫从小情同兄妹,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奴婢喜欢刺绣,只不过绣了荷包送给范侍卫,让他成亲时送给未来的嫂嫂而已。皇后!”
“那还用得着一人一个!你敢有非分之想,这后宫是你有非分之想的地方吗!给我拉下去!”
“皇后,这是真的,是我让静好帮我绣一个,我们是兄妹之情,绝无他想呀!”
“临死还要抵赖!拉出去!”
那静好和范长天早已瘫软,再看尹良人,默默流泪,自己的贴身侍女今日是大难临头了,何止是只有静好,自己肯定是要落得教导无方的罪,这活罪也是难逃的。
“且慢!”麑尘站了出来,跪在殿前:“皇后娘娘息怒,您想,这两位说的也不无道理,臣妾倒是有一个办法,如果他们却有私情,用这个办法一试便知,如果没有私情,也不会冤枉了他们,让皇后您背上治理后宫不严,导致后宫****之名,如果皇上知道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会触动天威的,皇后不如先试试臣妾的方法,再治他们的罪也不迟。”
卫子夫想了想说:“赵充衣说得也有些道理,咱们就姑且一试吧。”
麑尘唤来青奴,叮嘱了些话,不久就见青奴捧来一个鎏金镶玉玲珑坛,麑尘接过玉坛,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这是麑尘家传的‘守宫砂’,即用那守宫也就是蟾蜍,装在容器内,每日喂其丹砂,当守宫吃丹砂吃到七斤左右时就会变得全身通红,然后把守宫放到石臼里面,用大杵捣至万下,得到的丹泥就是守宫砂。这守宫砂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将它涂在女子的手臂上,如果仍是处子之身,手臂处的丹砂不会消退,即便是用水反复冲洗也无碍,如果有了男女私情,丹砂点在手臂上,一点颜色也没有。”
“还有这等奇妙之事!”卫子夫及众夫人皆惊叹不已。
于是,宫女捧就玉坛来到静好身边,用汤匙取出一些,涂在静好的手臂上,卫子夫从殿上走下来,众夫人围在一起。
静好手臂上渐渐出现了丹红色的红点,她看到红点出现,哭着跪拜卫子夫说:“皇后,奴婢真的没有有辱宫风,奴婢冤枉。”
尹良人看到此情此景,终于松了口气,正当大家都认为是一场误会时,绮兰殿的霍菡萏霍美人侧着身子站了出来。
“赵充衣的守宫砂确实是好办法,可是我们怎么知道这丹红之色不褪就是纯洁之身,褪去就是不洁之物,我等应该找个妃嫔一试,两相对比,结果不就一目了然了。”
众人频频点头。
霍美人摇着罗扇走到赵麑尘身旁,斜着眼睛说:“这守宫砂是赵充衣的,不如就让充衣来试试吧。”
赵麑尘面露难色,秋婕妤憋见了麑尘须臾之间的变化,说:“霍美人说得有理,就让赵充衣一试。”
说着,便将守宫砂涂到麑尘的胳膊上,正当所有人都期待着会出现和静好不一样的变化时,赵麑尘将云袖拉下,遮住了胳膊。
秋婕妤一把将麑尘的云袖拉起,用手死死拽住她的胳膊,麑尘一点动弹不得,使劲挣扎,秋婕妤厉声说道:“赵充衣,你好大胆子,有何隐情?不敢示人!朱砂,来,给我把她的胳膊拿起来给大家看看!”
朱砂一个箭步上前:“遵命,婕妤。”正欲去帮秋婕妤拉麑尘的胳膊,只听殿外传来了声音:“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