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姐妹们,大家先过来一下,今日我给大家引荐一位妹妹。”紫萝拉着青奴的手对歌舞班里的姐妹们说。
众人聚拢了过来,其中有几个舞姬说道:“这还用介绍,这不是皇上最喜欢去的蕙草殿的青奴嘛?”
青奴见有人认得自己,便欠身作揖道:“难得姐妹们都认得我,我就是蕙草殿的青奴。给各位施礼了。”
“快快免了,你可是你们容华的大红人,你们容华在后宫的地位我等可是都知道的,我们可消受不起呢。”紫萝赶紧拉起青奴笑着说道。
“不知青奴今日来所谓何?”青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正是钗影。
青奴便走到钗影身边说道:“敢问这位是?”钗影见她向着自己走来,便顿时觉得不自在,遂向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回答。
紫萝见钗影没有反应,便赶紧回话道:“这是安处殿乔婕妤处的钗影,她舞姿卓约,乔婕妤又是菩萨心肠,殿中的事很少让她打理,专门让她在我们这歌舞班中习舞了。”
“原来妹妹这么好的福气。”青奴看着钗影点了点头说。
“我今日也是闲来无事,加上我们容华平素也十分喜爱舞蹈,我便心中打了个小主意,到紫萝这里来习艺来了。”
“既然说到此,我们便练习起来吧。”紫萝说道。
于是,宫商角羽之声不绝于耳,翘袖折腰之姿雅丽清绝。青奴站在钗影的旁边,跟随她的舞步开始舞蹈起来,跳着跳着,众人酣趣正浓,只听“哎呦”一声,青奴应声倒地。
众人一看,便纷纷停下舞步,围了上去:“这是怎么了?”
“方才,突觉腿部不适。”青奴拍打着腿说。
“快点扶青奴回殿去吧。”
青奴点了点头,将手伸向站在一旁的钗影,令她没想到的是,钗影竟然没有拉起她,而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退出人群,走了出去。
紫萝和另外几个女子将青奴搀扶着,回到了蕙草殿。
待一众人等寒暄过后,青奴见众人皆退下,便站了起来,将殿门虚掩。
“青奴,你没事吧?”麑尘焦急地问道。
“容华放心,我一点无碍,只是按照容华的吩咐脱身而已。”青奴贴着麑尘的耳边说道,“据奴婢得到的消息,那钗影是安处殿乔婕妤的人。”
“乔婕妤?”麑尘似有些惊讶和难以置信,心想,这乔婕妤是沉稳慈心之人,向来远离后宫争斗,一向孤芳自赏,她为幕后主使,针对我赵麑尘,是何居心?难道是我知人知面不知心?麑尘又重复了几遍:“乔婕妤的人,乔婕妤的人。”
青奴见麑尘有些不相信,又说:“奴婢开始得知后也有些纳闷,可观察了一下这个钗影,却有些不同寻常,容华听听,这样的人是否值得怀疑?”
“什么可疑之处?”
“她是安处殿的奴婢,乔婕妤却准许她在歌舞班里排练,殿内的一些事皆可不干。这个钗影奴婢看还有些高傲,奴婢问她话,她就像没听见一样,不予回答,奴婢装作跌倒时,故意将手伸与她面前,想与她套个近乎,谁知,一会功夫,人也不知去哪里了。”
“果真有些不似寻常奴婢。”麑尘陷入深思,“青奴,明日你备些点心糕团,我们去安处殿走一趟。”
“诺,容华。不过,这会不会意图太明显,让乔婕妤看出我们的意图呢?”
“应该不会。到时我自有说辞。”
第二日,青奴随麑尘来到安处殿前,拂烟迎了上来:“不知赵容华前来,奴婢这就去禀告我们婕妤。”
麑尘笑道:“不必了,我随你一起去便好。”于是,拂烟带路,来到了安处殿内,只见室内香气缭绕,装饰地淡雅清丽,别具韵味。麑尘望去,只见乔婕妤在榻前练字呢。
“姐姐的字写得雅丽高远,自有风骨,像极姐姐的为人,这就是字如其人吧?”麑尘看了看乔婕妤的字,又看了看乔婕妤说道。
“是赵容华?妹妹今日怎么得空来了?”乔婕妤抬头一看,是麑尘,不禁开心地问道,“妹妹可不是常来我这安处殿的,拂烟,看茶。”说着,搀起麑尘的手,落座在榻前。
“妹妹今日带了些家乡的小食来,听说姐姐也是河间人氏?”麑尘从青奴处接过食盒。
“正是河间相柏人氏没错。”乔婕妤说道。
“相柏与武恒距离不过百里,在这后宫中,我们也算是半个亲人了,姐姐。”麑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食盒。
“呀,这不是太古糕吗?”乔婕妤喜出望外。
“姐姐果然还没有忘记我们家乡的风物,姐姐快些尝尝,这可是我拖了人从河间弄来的,是最正宗的风味呢。”说着,便递了一块太古糕上前给乔婕妤。
乔婕妤接过来,吃了一口,说道:“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边吃边不由得握着麑尘的手说,“真没想到,在这后宫中还能遇到妹妹,一直看着妹妹亲切,却总不知这亲切感是打哪里来的,原来,我们是吃同样的谷物,喝同样的水,呼吸同样的空气长大的呢。”
“可不是呢。妹妹也是极爱这太古糕的,妹妹也是看着姐姐亲近,于是,问了旁人,说是和妹妹一样,都是河间人氏,便对姐姐更亲了些。”
乔婕妤拉过麑尘的手:“这都是我们姐妹的缘分。”
“看着姐姐这么喜欢吃,妹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麑尘看着乔婕妤说,随后叹了口气:“哎!”
乔婕妤问:“这好端端的,妹妹为何叹气起来了?”
“姐姐有所不知,妹妹今日被一事烦心,算了,不说也罢,不要打扰了我们姐妹的雅兴。”
“既然妹妹如此心焦,何不说出来,姐姐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妹妹解忧。”
麑尘顿了顿:“好吧,既然姐姐都这样说了,那妹妹就说了。皇上近日政事繁忙,一闲暇下来,就想听曲看舞,那日皇上对妹妹说,年关将近,想让妹妹召集一些能歌善舞之人,排些歌舞,除夕之夜给大家遣兴,妹妹正苦于找寻不到合适的人选呢。”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件小事,就让妹妹这么烦恼呀。后宫中不是养了一大堆歌舞姬嘛,从这些人当中挑选一些不是正好吗?”乔婕妤笑着说道。
“妹妹也想到了,也从那些人中挑选了一些,可还有个人,让妹妹印象深刻,苦苦找寻不到。”
“哪个幸运的奴婢,还劳烦妹妹如此费心了。”
麑尘盯着乔婕妤的眼睛说道:“就是上次皇上看过她的舞蹈之后对她的芳容念念不忘的一个人。”
“这后宫现在除了你,还会有谁能让皇上念念不忘的。”
“一个叫钗影的舞女。”
乔婕妤放下正拿在手上,正欲食用的太古糕,拍了拍手上的渣子,脸色有些改变地说:“我看今日妹妹是来错地方了,拂烟,我这会子身子不适,你替我送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