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爱卿,今日朝堂之事商议完毕,有事禀奏,无事便可散去。”刘彻倚靠在龙椅上,说道,自从东征回朝,连日操劳,自觉身体疲乏,想今日无事,便可早些休憩一下。
众官无人上奏,于是毕应喊道:“退朝。”
刘彻站起,正欲向后庭走去,只听有人说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刘彻向殿下一看,原来是光禄大夫霍光之子太子侍读霍禹。于是问道:“爱卿欲奏何事?不妨道来。”
未等霍禹出声,霍光向前一步说道:“回皇上,稚子年幼,恐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怕污了圣听。”
“虎父无犬子,不然朕也不能让他做太子侍读,霍禹,但说无妨,朕想听听。”
霍禹看了看霍光,霍光横着眼睛瞪了霍禹一眼,霍禹回道:“只是和太子读书时有些争议,想请教皇上,并无什么大事。”
刘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便说了声:“好吧,朕不勉强。”
宣室中,毕应将霍禹引到刘彻面前,刘彻笑眯眯地问道:“今日你父亲不让你说,现在他不在了,你放心大胆地说给朕听。”
霍禹深吸了口气,欠身施礼道:“皇上,臣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必须要说。”
“江山社稷?这么严重?”
“虽是后宫之事,但却关乎江山社稷。”
“那你且说来听听。”
“臣听说后宫有善于奸术之人,并且凭借奸术进入后宫并博得皇上的宠爱,臣请皇上将这人逐出宫去,以绝后患。”
刘彻顿了顿说:“朕知道你指的谁了?何来的奸术?朕亲眼见过全过程,只有朕有能力将她那拳头伸开,显露玉钩,这是天赐的缘分。”
霍禹听了,很着急:“皇上,本来后宫之事是皇上的家事,臣不应该也没有权利去过问和多嘴,只是,天子之家乃是国家之本,********,若后宫出现奸邪之人,诞下子嗣,然后干政,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不如趁现在未成风气前,先将其逐出宫去。”
刘彻说:“你怎知那是奸邪之术?”
霍禹伏到刘彻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刘彻听后笑道:“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些的?”
霍禹不语,刘彻说:“是从你堂姐那里听来的吧。”霍禹笑了笑说:“皇上圣明,确是霍美人说的,宫中之人皆对此议论纷纷,霍美人和臣绝无私心,臣父也是担心臣此举会不免让人生出前朝后宫串通一气之心,才不让臣说的。臣想了再想,为了江山稳固,臣一人乃至全家受屈事小,臣只想让皇上兼听则明,请皇上三思。”
“霍家一向忠烈,朕心中有数,你且退下吧。”
霍禹告退,烛光下映照着刘彻紧锁的眉头,爱的蜜意与家国运命都在昏黄的烛光中交融,它们互相交错,让人难以割舍,难以抉择。
刘据在房间里急得走来走去,他在急切地等着霍禹的到来。只听门开了,刘据向后一看,是霍禹,便拉过来就问:“你在父皇面前说什么了?”
“太子为何如此紧张?我只是说了后宫有女子利用奸邪之术入宫并得宠一事。”
“你说的是赵容华吧?你呀!你有何证据这样说呢?我看你是我的好友,不然,我真想……”刘据伸出手想给霍禹一下子,又叹了口气,收了回去。
“太子这般是为何?我只过不是秉公说事罢了,不带任何私人恩怨。”
“你真是个直肠子,我拿你没办法。”
“即为太子侍读,就要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不然岂不是愧对我这名头,愧对太子对我的厚爱。”
“可你为什么偏偏奏的是她?”刘据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使劲地按在书榻上。
“哈哈,哈哈……”绮兰殿中传来阵阵放肆的笑声。
“霍美人这次做得漂亮,我没有看错你。”露浓笑着说道。
霍美人举起茶杯,放在鼻前吸了吸香气,说:“还不是何良人的布局好,如若不是何良人提供的情报,我怎么让我那木讷呆滞的堂哥在皇上面前参她一本?”
何良人将茶一饮而尽说:“这叫一招致命。”
“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哈哈哈哈……”
椒房殿中,刘彻坐于殿中,卫子夫在其右侧,各殿夫人皆分列两旁。麑尘跪在殿中央。
卫子夫厉声喝道:“赵容华,今日你可知为何让你跪于此?”
麑尘深低着头说:“臣妾不知。”
“不要嘴硬,你心里应该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吧,难道还要我用刑你才开口吗?”
刘彻皱着眉头对卫子夫说:“身为后宫之首,别动不动就知道用刑。”
卫子夫欠了欠身子说:“臣妾知错。”接着问麑尘:“当初你是如何被皇上带回宫的,想必还没忘记吧?”
“妾不敢忘,只因妾的玉钩。”
“看来你还很清楚,快点说些去,你永乐什么狐媚法子,迷惑皇上的?”秋婕妤插嘴道。
刘据很不耐烦地看了秋婕妤一眼,秋婕妤不做声了。
“妾并没有使用什么狐媚之术,这玉钩我自娘胎里出来就带出来了,只要我窝在手里,即便是大力士也不能将我的拳伸开,只有遇到有缘之人,才能打开。皇上就是臣妾的有缘之人。”
“这不是一派胡言吗?这玉钩有这么神奇?皇上平时最讨厌巫蛊之术,这就是你设计出来的奸术!”
“皇后,臣妾冤枉,望皇后明查。”麑尘低下身子,再次跪拜。
“皇后,臣妾有一个办法,不知可否,赵容华既然说这玉钩在她手里,皇上一掰就开,说明她与皇上缘分深切,那何不让我也来试试,我来握着玉钩,如若皇上也能打开,岂不说明这玉钩握在谁手里都一样,那赵容华只不过是玩弄邪术罢了。”霍美人说道。
卫子夫听后点头,看了看刘彻,刘彻微微点了点头,卫子夫说道:“霍美人的方法很好。赵容华,将你的玉钩给霍美人吧。”
麑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卫子夫喝道:“大胆赵麑尘,快些将玉钩给霍美人!”
麑尘缓缓地从袖裾中拿出玉兰云锦帕,她慢慢地将帕打开,这玉钩从未到他人之手,如今,就要落入他人之手,成为扳倒自己的一块砝码和利器。她又一次擦拭了一下玉钩,将它放到了霍美人的手中。
霍美人握着玉钩,走至刘彻面前,刘彻活动了一下手指,去扳霍美人的拳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霍美人的拳头上,大家摒息静气,连一丝多余的呼吸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