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浓笑着说:“怎么?都尉这就不认识露浓了吗?”
“你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不能过来了,自从昨夜一朝恩露,都尉在我脑子里已然挥之不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尉可知露浓今日是怎么熬过来的?”
乔如恒听得脸色发白,自己昨夜已然犯了滔天大错,今日怎么也要与这个女人撇清关系,于是立刻起身,恭敬地说道:“何良人,如恒还要带领兵士巡防,何良人请自便吧。”何露浓一下把他拦住:“好一个翻脸不认人呀。都尉这就急着与露浓划清界限了,没想到,堂堂七尺男儿如此胆小,敢做不敢当。”
乔如恒不听露浓言语,拔腿就往殿外走。
“都尉自管去吧,本以为都尉是有情有义之人,没想到是这样的男儿本色,我本就在这后宫当中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昨夜刚刚感受到一丝温存,如今,都尉给露浓的内心泼了一盆凉水,我已心灰意冷,情若不在,空留这肉身若何,明日我就去奏请皇后娘娘,禀明我们之间的事,无论是株连几族,我何露浓都听凭发落。”说罢,便先行向殿外走去了,眼神中充满果敢和刚毅,乔如恒一把拉住路过他身边的露浓,在她耳边质问:“你疯了吗?”
露浓用力想要甩开乔如恒的手,可是徒然,她望着乔如恒的眼睛:“你不想两败俱伤吧?你害怕两败俱伤吧!”乔如恒不说话,只是拽着露浓。露浓抬起左手,抚摸着乔如恒抓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手:“如恒,你不要逼我,我已将真心托付与你,你以为我会喜欢皇上那个老头子吗?在那个老人面前,我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一丝活力,一丝生命的迹象。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在心里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你,你才是我露浓要找的男人。给我一个在宫中活下去的理由好吗?作为一个理由让我能够亲近你好吗?”露浓倾诉着,眼睛中隐约泛起泪花。
乔如恒的手渐渐松开了:“我们犯了天大的罪过,一旦……”露浓一把捂住乔如恒的嘴:“没有一旦,什么都不要想,现在好好来爱我吧。”露浓一下扑倒在乔如恒的怀里,乔如恒抱着这个柔软的香气迷人的身体,他本来设想的所有防线就这样一溃千里。两人痴缠在一起。
千万般柔情过后,乔如恒吻着何露浓的头说:“今日,如恒死而无憾了。”
“露浓亦是,只是可怜我们身处深宫。”
“我一直不明白,你是天子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偏偏喜欢上我这个小小都尉。”
“天子的女人,哼,天子只不过是笼罩了一层光晕的普通人而已,去掉那层光辉,他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个年事已高的老人而已,你觉得我会真正喜欢上一个比我父亲还要大的老人吗?”
“他总有班师回朝的那日,到时,我们怎么办?”
露浓躺在乔如恒怀里:“嘘,你只要记住现在我的样子就好。”
乔如恒看着露浓,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开始喜欢上这个本不该喜欢的女人了。露浓看着乔如恒,她知道,她必须在皇上回宫前完成自己的大业,想要成为后宫的主人,对谁也不能动心,乔如恒,她只是需要他而已。
殿内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谁能想到,鸳鸯殿外,一双眼睛正透过角落的窗户的缝隙,盯着他们,目睹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幽灵般无声……
麑尘闲来无事,突然想去晏如园中散散心,果然,这个季节的园中景色别有一番风姿,正游玩地起劲,一个小奴婢飞奔过来,一下子撞到麑尘身上,青奴急忙上前,拽住那个小奴婢:“你这小蹄子,也不长眼,万一撞出个好歹,你吃不了兜着走。”那小奴婢只管低着头,使劲挣脱了青奴的手,飞快地跑了,青奴想追上去,看是哪殿的奴婢,训斥一番,麑尘拦住说:“好了,一个不懂事的莽撞丫头,我也无碍的,不必和她计较,咱们只管有游玩便好。”说完,便向前走去,正走着,感到脚下被一东西绊了一下,低头提起裙裾一看,是个竹管,于是将竹管捡起,青奴走上前来说:“容华,这什么东西?是刚才那个小奴婢掉了的吧?”
麑尘说:“姑且打开来看看吧。”只见竹管内有个字条,上面写着:今夜子时,丹崖殿静候赵容华一人,切记。
青奴说:“容华,上面写的是什么?”
“噢,没什么,我们回殿去吧。”青奴有些奇怪地看着麑尘,麑尘心中正纳闷,这难道是那个小奴婢特意丢给自己的,后悔自己没有看清楚那奴婢的脸,这会是谁要我去丹崖殿呢?丹崖殿?好似没有听说过。
“青奴,你可知道这丹崖殿是哪位夫人的居所呀?”
“丹崖殿?听着有些耳生,嗯,哦,想起来了,不是夫人的居所,是皇上新封的方士大人李少君修炼的地方,对了,容华问这个作何?”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好奇而已。”李少君,不就是爹娘给我的绝命书中提起的李少君吗?会是他吗?那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方士李少君云游到我家,说你非世间一般女子,要么深藏闺中,终身不嫁,要么贵为皇母,只是要为皇母,必须爹娘俱焚,否则你性命有攸。如今他就在后宫之中,难道是李少君让我去?要告诉我爹娘真正的情况?我一定要去问他,这性命有攸,爹娘俱焚到底是真是假,渊哥哥不知情况,这世上唯一能告诉我爹娘去世真相的只有李少君一人啦。
青奴与慕容姑姑伺候麑尘躺下,便说:“容华且安睡,青奴就在旁边伺候着。”
“青奴你且退下吧,你在这,我只有睡不好。”
“那,容华有什么事,只管叫奴婢,奴婢就先退下了,容华早些歇着吧。”
麑尘翻来覆去,她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不容易挨到将要子时,披上衣服悄悄地往丹崖殿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