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衣!充衣!”众人赶紧上前扶住麑尘。
“左棠,将那些白色粉末小心装好,保管起来,以后也好查证。”麑尘虚弱地说了一句,便瘫倒在慕容姑姑的怀里。
“柳太医,快给我们充衣看看!”慕容姑姑大叫一声,柳太医赶紧过来问诊。
“麑儿,麑儿,你醒了。”麑尘睁开眼睛,是那张熟悉的脸,那张脸上充满关切和兴奋。
“皇上。”麑尘轻轻地说。
“奴婢恭喜皇上,恭喜充衣!”毕应,青奴,慕容姑姑,左棠等一众人等皆跪下道喜。
“喜从何来?”麑尘疑惑地问道。
刘彻摸着麑尘的头说:“朕的麑儿有喜了。”
“真的?”麑尘兴奋地说。
“朕也算老来得子。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朕已命柳太医,王太医等太医馆的高手专门为你安胎,朕还准备在蕙草殿多增加些人手,你看,就这几个奴婢怎么够用呐。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朕今日正式擢升你为容华。”
蕙草殿的宫人们听了,赶紧叩谢皇上:“恭喜容华,给容华请安了。”
麑尘笑着示意大家起身。
“对了,我看这蕙草殿也太小了些,离朕的前殿远了些,不方便。”
“麑儿谢皇上的隆恩,只是我在这里都住惯了,如今刚有了喜,就这样折腾,恐怕不好,不如就住在此处吧。”
刘彻点了点头:“麑儿说的不无道理,朕就多派些人手来伺候你便是了。青奴,你等要好好照顾充衣,不,现在是容华了。哈哈。”
“诺,奴婢谨遵皇命。”蕙草殿上下好不开心。
麑尘拉了拉刘彻的手,说:“皇上,麑儿觉得还是低调些好,还是不要昭告内廷了,等麑儿脉象稳定了,再说也不迟。”
刘彻想了想说:“好吧。”
整个午后,刘彻一直陪伴着麑尘,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用过晚膳好一阵子了。
麑尘躺着对刘彻说:“皇上不如去别的殿里转转吧。”
“你这是赶朕走?”刘彻有些不悦地说道。
“皇上,一是麑儿的身子乏了,不能陪皇上说话了。二是这段日子皇上都来蕙草殿了,别的姐妹会说麑儿专宠的,皇上也应去关心一下各殿的姐妹,你看,这夜越是深的时候,越是姐妹们思念皇上的时候。”
“麑儿呀,如果这后宫的女子都能像你这样通达,一切都简单了。”刘彻摸了摸麑尘的脸,感概地说道。
麑尘微微一笑:“快去吧。麑儿这有孕之身,不方便侍候皇上。”
毕应在前打着灯笼,几个随身奴婢跟着,刘彻边走边自言自语:“朕去哪呢?后宫三千,朕除了想去蕙草殿,倒无处可去了,想去的地方不让去,呵呵,真是有意思了,朕去哪里呢?”
走着走着,不觉听到远处筝声清越,似有三分禅意,七分古意。于是,停下脚步细细聆听,这筝声里像是有些幽怨,合着夜色,扑面而来。
于是,循着筝声踏访去了,抬头一看,原来是尹良人的居所,昭阳殿。
“昭阳殿,朕有段日子没来了。”遂推门进去。殿内人听见毕应传报,筝声戛然而止。
“方儿参见皇上。”尹良人轻言轻语地说道,伫立在原地。
刘彻见尹良人没什么反应,说道:“朕好久没来看看尹良人了,怎么,不请朕到殿内坐坐?”
“皇上……”尹良人似有什么苦衷,“皇上知道方儿一向有胸疼顽疾,这几日正发作着呢,我怕皇上沾染上病气,等方儿好一些了,给皇上好好弹奏一曲解闷,可好?”
“哈哈!”刘彻苦笑了起来,“朕今日真是眼界大开,连续吃了两个闭门羹。你呀!”说完,就拂袖转身出去了。
尹良人默默施礼,目送刘彻离开。静好待刘彻走后,着急地说:“良人!良人这是作何?这不是赶皇上走吗?良人有多久没有单独见皇上了?”
“静好,有些事情不要强求,钻了别人的空子,得到的也不是真正让我感到宝贵的东西。”尹良人默默地说着。
刘彻走出昭阳宫,偌大后宫,该去向何处?六月夜,晚风微醺。许是宫女将盥洗的胭脂粉水倒入沟渠,风中暗香徐来。
“起驾,去披香殿。”刘彻在微风中伫立了一会儿,说道。
“露浓恭迎圣驾。”露浓得到消息,早早站在殿前迎接。
“起吧。”刘彻边说边向殿内走着。
露浓向吟香使了使眼色,便跟随刘彻进殿了。
“看皇上脸色,像是有烦闷之事呀?”露浓边给刘彻斟茶,边看着刘彻的脸色问道。
“哈哈,你很会察言观色,只是今日朕不仅仅是烦闷。”刘彻笑着说。
这时吟香端着香案走上来,露浓接过香案说:“浓儿这就为皇上解除烦闷。”
随后净手凝神,将苏合、安息、杜衡混合,隔火熏香。顷刻,室内云雾缭绕,余烟袅袅。刘彻躺于榻上说:“朕似片刻进入虚无幻境,像是寻访到了海上的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空运寂寥呀。”
“能让皇上舒心是浓儿的福分。”
“朕这几日确实很是舒心,你的麑尘姐姐如今也有了身孕,朕如此年纪,夫复何求!”
露浓执香的手一颤抖,香灰洒落手上,烫得她“啊呀”地叫了一声。
“怎么?”刘彻用手捻了捻香灰说,“这也不烫呀。”
露浓赶紧说:“浓儿不小心烫到了。皇上,您是说麑尘姐姐有了身孕?”
“难道还要朕说两遍吗?”刘彻不耐烦地回道,“她也太谨慎了,不让朕将这好消息布告后宫。”
露浓愣在那里,很久没有回过神来,再想问下去,只听刘彻已经鼾声如雷,睡了过去。
麑尘一连几日躺在床上安胎,心想,还好皇上听了自己的劝,没有将自己有身孕的消息传于后宫,思忖着,左棠传话,说是毕应公公来了,青奴将麑尘扶起,起来迎接。
“毕常侍何故亲自来了?”麑尘笑着问。
“容华快快歇着,杂家奉皇上之命给容华您增添些人手来了。”
“增添人手?”麑尘不解。
“皇上记挂容华,说蕙草殿女婢尚可,男宦除了左棠,没什么可用的人,皇上这几日虽朝政繁忙,仍抽空让杂家挑了几个得力的人过来。容华来挑挑吧,莫辜负了皇上的一片美意。”
“这……好吧。”
毕应一挥手,五六个宦官进来,站立在麑尘面前。
“请容华挑选。”毕应说道。
麑尘想殿内的人不要多,人多嘴杂,只要精,所以打定主意,只选一个看着顺眼,有眼缘的。
她一个个地看过去,看到第三个时,心里一怔,难道我的眼花了?又仔细端详了一番,越看越不对,不由得上前一步,看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