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这是怎么了?”麑尘焦急地问。
“我浑身又疼又痒。一点力气也没有。”
“来,让我看看。”麑尘掀起被子,将兰儿的贴身衣物撩了起来,这一看,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兰儿浑身被抓挠地红肿起来,有些地方已经溃烂了,淌着血水。
“充衣,兰儿这溃烂的地方已经很深了,今早上起额头就滚烫呢。”慕容姑姑在一旁说。
麑尘用手一试,果不其然,简直烫手:“这可不行,赶紧请太医来诊治一下吧。”
“这……兰儿奴婢的身份,怕是请太医不合适吧?”青奴小声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命关天,就说是我请的。”
“诺。青奴这就去。”
“兰儿莫怕,有我在,你一定会好的。”麑尘抚摸着兰儿的手,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一阵难受,向后倾倒了一下,慕容姑姑见状,赶紧扶住,问道:“充衣是怎么了?”
“没什么,突觉得一阵眩晕,扶我到屋里躺一会就好了。”
走前,关照左棠在门口侯着太医,给兰儿诊治。
麑尘一直躺着,晚膳也没用什么。听得门外有动静:“皇上驾到。”这才睁开了眼睛,想着下去请安。
刘彻已经到了榻前,一手将她按在床上:“快快歇着,听说朕的麑儿不舒服了,朕心里着急得很。毕应,快,快传太医。”
“诺。”毕应还没等转身,麑尘说道:“皇上不必大惊小怪,可能是今天走得远了些,有些不适罢了,请什么太医呀,毕公公,快些回来吧。”
“你可知你是朕的心肝宝贝,容不得有半点差池,你要是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朕可要拿你试问。”刘彻勾了一下麑尘的鼻子,故意恶狠狠地说。
麑尘笑道:“皇上放心,为了皇上,我也会好好珍惜着身子的。”
“听话,好好躺下,朕今晚在这里陪你。你躺好,朕还在榻前批阅奏折。”说着,给麑尘盖上被子。
“皇上。”
“什么?”
麑尘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睛盯着刘彻。刘彻凑近说:“什么?我的麑儿。”
“皇上可不可以给麑儿一个晚上,一个不批阅奏折的晚上,一个拥着麑儿做个好梦的晚上?”
“嗯,这个,朕自登基以来没有一天不批阅这些奏折。”
“皇上的意思是不可以了,对吗?”麑尘孩子气地嘟起了嘴。
刘彻见麑尘这个烂漫的表情,扑哧笑了出来:“是不可以。”
麑尘一听,一下子躺下。
“是不可以,不可以让我的麑儿不高兴!今天,朕就破例一回,不批奏折了,就乖乖地躺着,搂着朕的麑儿。”
“真的?太好了!”麑尘嗖地一下又跳了起来,一下子碰到了刘彻的脑袋上,“砰”地一声,两人摸着各自的脑门,笑做一团。
稳稳地,麑尘躺在刘彻的臂弯里,她感觉特别的安心与踏实。
“皇上,皇上身上有股子香味。”
“是吗?朕怎么没闻出来?”
“皇上闻这里。”麑尘拉起了刘彻的翔龙金丝缎衣,“这贴身衣物上有香味呢。”
“确实有。”刘彻闻了闻后说,“说也奇怪,朕一闻这香味,总有种莫名的冲动。麑儿,朕……”刘彻觉得心头一热,说着就开始亲吻麑尘。
“皇上,麑儿今天不舒服,说好抱着麑儿好好睡一觉的。”
“嗯嗯,我这是怎么了?来吧,朕好好抱着你。”
不多时,这位治理整个帝国的皇上生平第一次晚上没有批阅奏折,就酣然入睡了。
麑尘窝在刘彻的怀里,这香气,我一定在哪里闻过,闻过……
噢!对了!那日露浓来找我,这袖口就飘着一股香气。
对呀,今天在彩蝶苑……于是,麑尘明白了。她心里有些酸楚,却将刘彻搂得更紧了。这个男人,白天刚与自己的妹妹亲昵,晚上安睡在这里。她不是胸怀足够大的女子,大得能够将自己的爱人送入别人的怀抱,可作为皇上的女人,你计较这些,这宫里就容不下你,也许,太子的话是对的,在这里,你没有时间去拷问自己,到底爱不爱这个人,因为你只能爱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天,是你的一切,是宫里每一个女子的一切。你的担心,嫉妒,害怕失去,这一切都无关紧要,因为你还来不及思考,明天,他也许就拥别人在怀里了。所以,珍惜好当下吧,就在这个静静的夜里,静静地享受与他独处的所有时光。
当麑尘睁开双眼的时候,青奴、慕容姑姑等皆跪在帐外等待她梳妆了。
“皇上呢?”麑尘望着空空的另一半榻问道。
“皇上上早朝去了,嘱咐奴婢不要吵醒你,让你好好睡呢。”青奴回道。
“对了,左棠,昨日太医来过吗?看了兰儿后怎么说的?”
左棠说:“太医侯在殿外了,就等着回充衣的话呢。”
“快请进来吧。”
来者是柳太医,请过安后,麑尘问道兰儿病的原委。
柳太医说:“臣已开了些药房,涂抹便无大碍。但只能治其表,臣看过皮肤之状,感觉不是自身的原因,像是受了外力作用。”
“外力作用?太医是说,是中了毒了?”
“臣不敢下此定论,臣叮嘱兰儿,将近期接触过的东西好好查验一番,看看其中有什么玄机?”
麑尘将兰儿唤来,兰儿脸色好了不少。
“兰儿,你最近可吃穿些不同以往的东西?”
“回充衣,兰儿衣食住行皆与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
“那可就怪了。”麑尘正想着,慕容姑姑说:“兰儿,我看你晚上总是穿着充衣赏赐给你的绯红娇兰纹饰贴身短襦衣睡觉,快拿来看看。”
“这是充衣赏赐我的,我总是舍不得白天穿,都是晚上偷着穿穿的,会有什么问题!”
“兰儿,听慕容姑姑的话,把那件衣裳拿过来,我们瞧瞧。”麑尘紧锁着眉头说道。
兰儿不情愿地将衣服拿了过来,麑尘看着兰儿手里的衣服,隐隐地感觉事有蹊跷。
慕容姑姑要去拿那件短衣,兰儿不舍得松手。
姑姑说:“兰儿,你怎么不听话呢,快给姑姑。”
“不嘛,姑姑,这是兰儿最喜欢的。”两人争夺了一番,谁也不让谁,青奴正想上去劝开,谁知那衣服掉在了地上,“啪”地一声,一阵白烟升起。
众人看傻了眼,左棠捡起衣服,用剪刀将衣服剪开,里面洒落出不少白色粉末。
“咳咳!”麑尘闻着粉末,胃里翻江倒海,又是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