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兴见李韩夫妇二人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知道不能再逼,这时候只要把要求稍微放松一点,这李家夫妇二人不仅会把女儿乖乖送出来,还会对张家一辈子感恩戴德。
张家兴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跟张天皓耳语一番,轻咳一声,道:“李大拿,韩春花,也不是我张家逼你们二人,可是你家老大确实打死了我家掌柜,少爷仁慈,念你们种着张家的田地,这一千两的丧葬和抚恤费用,少爷一人拿出八百两,剩下的二百两,却是无能为力了。”
李大拿听到后,连忙跪在地上,跟着韩春花一起,不停地对张天皓和张家兴磕头:“谢谢少东家,谢谢这位小哥,谢谢少东家。”
张天皓对李韩二人的反应十分满意,对张家兴如此称心也是有些赏识。就算是二百两,他也根本不相信李家能拿得出来。
李大拿知道自家根本拿不出二百两银子,但是张天皓一下就把整整八百两银子免了,还是自己掏腰包,他们也只能感激不已,对张天皓磕头道谢。
张家兴道:“李佃户,不用谢了,现在赶紧把这事儿解决,我家少爷日理万机,这次来,也是耽搁了一笔大生意,你家老大呢,把他交出来吧,还有二百两银子,这位掌柜也不能就这么一直躺着,人死为大,赶紧凑凑银两让他入土为安吧!”
李大拿听到这话,二百两银子他哪里能够拿得出来,只是不停的磕头:“少东家,您开开恩,二百两银子,我家实在是拿不出啊!”
张天皓冷着脸,一言不发,显然快要失去耐心。
李大拿又对张家兴磕头求道:“这位小哥,您求求少东家,求求少东家啊,二百两银子,我家实在拿不出啊。”
张家兴看到张天皓脸色,知道他已经不耐烦,遂说道:“李佃户,我家少爷可怜你家,替你们出了八百两银子,你还想怎样?既然二百两银子拿不出来,那就把你女儿送去张府当丫鬟!”
李酒儿见到父母慌张求情的样子,心中畏惧不已,只是不停地流泪,哭喊着:“爹,娘,我不想去张家,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李大拿还要磕头,张家兴一脚把他踢翻,怒道:“别不识抬举!愚昧村夫,别逼得我们把你最后一个儿子也带走!”
……
熬过一个时辰,何桂华帮李登丰把敷的药取了下来,李登丰迫不及待地扭身看了看,只见伤口已经愈合,伤口都已经长出新生的嫩肉,他也不害臊,反正屁股都给人看了,当着何桂华的面就穿上了裤子。
何桂华摇了摇头,看到李登丰迎风招展的胯下小蚕,只感觉污了自己双目,忙把眼睛闭上。
李登丰裤子已经不能再穿,穿的是何桂华的旧衣,裤腰都提到胸上了,他也不在意,束上腰带后,四周下垂的裤腰成了兜着屁股的裙子。
李登丰穿戴整齐后,看了王二熊一眼,王二熊全身裹得跟刚从前线下来的重伤员似的,李登丰笑道:“大粽子!你这么胖,浪费了多少布料你知道吗?”
王二熊开始还不知道李登丰在笑他,听到浪费布料才回过味儿来:“你才……”
“胖墩儿!”何桂华喝了一声,又对李登丰道:“狗剩,别逗他了,让他好好养伤!”
王二熊闷哼一声,感觉胸口有些疼痛,赶忙闭口不言,下定决心伤好了以后,一定要跟李登丰再去后山决斗,把三年前未完的战斗分出个胜负。
“何大叔!狗剩!有人在家吗?”窗外传来李有余的声音。
李登丰一夜未归,今天早饭都没回家吃,韩春花就让李有余到何桂华家来看看,他前脚出门,张天皓后脚就到,双方方向相反,是以躲过了张天皓一行人。
李有余心中也有些气,家里出了这么大事,看样子李登丰居然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昨天跑出去,一宿都没回家。他叹了口气,又有些伤心,自己从小就不如弟弟聪明,有他在家,爹娘应该不会太伤心,李有余暗下决心,家里的银子说什么也不能让爹还了,自己找到狗剩后,就跟他说一声,自己去官府里投案自首,任凭官老爷处置,绝不能拖累的家里日子都过不下去。
大哥?李登丰正想回家报喜,不想大哥李有余寻到了这里,忙道:“大哥,进来啊!家里有人!”说着赶忙跑出去把小屋门打开。
李有余却不进来,站在院中说道:“狗剩,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李登丰满心欢喜,走到院里,知道大哥除了自己一夜未归和那二十两银子的事,不可能有其他事,抢道:“大哥,你啥也别说了!”
李有余话还没出口,就被李登丰挡了回去,有些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到李登丰脸上洋溢的兴高采烈,心里有些伤心,自顾自说道:“狗剩,以后家里就交给你了,照顾好爹娘和妹子!”说完也不等李登丰回话,转身就要走。
李登丰听他前言不搭后语,但也隐约猜出些李有余的想法,赶忙拉住了他,急道:“大哥,你听我说,那二十两银子有着落了!”李登丰赶忙交底,心里有些郁闷,自己还想来一出欲扬先抑来着,谁知道大哥说完就走,干脆利落,连个让他显摆显摆的机会都不给。
李有余闻言停了下来,仔细盯着李登丰,猜想自己二弟是不是拿这件事情跟自己开玩笑。
李登丰见李有余停下,解释道:“这事儿说来话长,咱们先进屋说!”
“你没骗我?”李有余将信将疑。
“我的好大哥,我骗你干什么,从小到大,我骗过你么?”李登丰忙信誓旦旦道。
李有余闻言,点了点头,李登丰见状一喜,还以为大哥同意了,谁知李有余却说道:“上回爹那个酒葫芦,你弄坏了,就骗我拿着,最后我被爹打了一顿!”
李登丰被噎了一口,一口气出不来,只能无奈道:“除了这事儿,我再也没骗过你吧?”
“还有牛寡妇的肚兜儿,你偷着拿了说是路上捡的,让我拿回家,结果被人家找到家里来了,我还被爹打了好几棍子!”
“还有——”
“得得得,大哥,咱们不说了成不成?”李登丰有些丧气,连忙制止李有余说下去。想起来自己确实骗了李有余不少回,都是让他给自己背的黑锅,要让李有余说下去,屋里的何大叔听见了怎么看自己?
“那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李有余有些不放心道。
“哎呀,大哥,我这回真没有骗你!我已我狗剩的人格保证!”李登丰信誓旦旦道。
“你每次骗我都这么说的!”李登丰不说还好,以他的人格一保证,李有余更加不信了,李有余失落道:“狗剩,你从小就比我聪明,但是大哥知道家里要是赔了钱,爹娘就得累垮了,再过几年你和杯儿还要成亲,没有银子置办彩礼和嫁妆都不行,我去青阳城里自首,我做的事,我一个人担着,以后你好好照顾好爹娘!我也就放心了。”说着李有余眼眶里泪水直打转,忙转过身去,擦了擦。
李有余是家里老大,但也只有十七岁,搁在李登丰前世,还是个刚上高中的学生,现在却打定主意要一人做事一人当,去青阳城自首。
李登丰听李有余这么说,忙劝道:“哎呀,大哥,你先进屋,让何大叔给你说,就是他借咱们银子的。”李登丰原本还想说说昨天自己离奇的经历和自己就要去修仙的事情,看到李有余这个状况,要是自己说出修仙的事情来,李有余一定会认为自己拿他寻开心,怕是会直接扭头就走了。
“何大叔?”李有余有些迟疑,他毕竟还是个少年,但凡有点希望也不愿意被发配,现在又别无他法,所以他也只能选择再相信自己弟弟一回。
“对对!走吧,走吧,跟我进屋,有什么进屋再说。”李登丰拉着李有余的手,把他拽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