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十几日不曾见过黎墨宸。听说,他日日与那些美人欢天酒地,笙箫和鸣。
四平到我这来过几次,只是催我过去。
他另结新欢,我去做什么?
“三郎?”
我回神看去,正见苏雁卿迈进门。
濠州一战后,想来收益最大的不是黎墨宸等,而是真阳,如获珍宝一般整日里黏着苏雁卿。
“不陪新娘子,跑我这里做什么?”我勾勾唇角。
他瞥我一眼,不搭话,自顾自倒杯茶水,啜了两口,才不紧不慢道,“你这是在闹别扭?”
我哼笑一声,挑挑眉“他一头扎进陷温柔乡十几天,我倒乐得清闲。”
“你怎知我说的是秦王?”他勾勾唇角,意味不明,“算算吴使送美人来也不过七日,到你算竟是如隔三秋了。”
有那么短?等等,他这是什么态度?
我懒得与他较真,“说罢,什么事。”
“北方洪灾颗粒无收,前日又传来瘟疫横行的消息,秦王派我去修坝治灾。”
“嗯。”我淡淡应了一声,想了想,凑过去,“不如,你带上我?”
他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这我可做不了主。”
我低啐一句,“那你来做什么?”
“你自小在北方长大,我是跟你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他正色道。
我嘿嘿一笑“你带上我,我就告诉你。”
他看了我半晌,“你这是为了躲他?”
我一怔,随即反口,“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躲!我这是闷得无聊,想出去散散。”
他却起身抖抖衣袍,幽幽丢下“你不说自然有人知道”飘然而去。
哎,这兔崽子!
最后,我还是如愿随苏雁卿出了这趟远门,当然,这是后话。
且说苏雁卿走了之后。
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跟那狐狸打声招呼。
走到门口,四平却将我拦下来,神色颇有几分不便,“这会儿王爷在忙。”
我哦了一声,又道,“没事儿,我就与他说一句。”
哪知四平就是不肯。
他这般倒是叫我起了兴致,“他又病了?”前些日不是好了么。
四平有些为难,“你先回,等会王爷得了空,我去请你。”
我摸摸下巴,刚要张口,却听里屋传来一阵娇笑,随即是一阵惊叫,“哎呀,王爷,你吓到妾身了。”
我呵呵一笑,转眸看向四平,“这就是他急着要办事儿?”说罢,抬腿就走。
四平从后边追上来,一把扯住我衣袖,急道,“哎呀,三郎,你生气。”
我勾勾唇角,“他爱怎么便怎么,我又不是他的谁,生不起这闲气。”
“你听我说,”四平又跟上来,“王爷他不是这样的人,这里边必是有什么蹊跷。”
这话把我逗乐了,我定下脚步,斜眸乜眼四平,“我从九岁便识得他,他什么样我不知道?你倒是给我说说,这里边有什么蹊跷?”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给王爷献媚,美人自是不少,可王爷他从不亲近那些个胭脂俗粉的,”四平蹙眉,“这回也怪了,偏就盯上这几个了。”
不亲近女子?难道说黎墨宸那方面不行……忽然想起与他一起的时候,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我道,“你别跟我这说瞎话,我懒得管这茬,你只需告诉他,我要跟苏雁卿去赈灾就成了。”
四平一听便急了,一把抱住我胳膊,“你要和那姓苏的小子一起?那可不成。”
我嘿了一声,“我与他一起怎就不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四平怔了怔,半晌,掀起眼皮,忽然冲我嘻嘻笑道“三郎这是醋着了?”
醋着了?
难不成,我这股火气……竟是……吃醋了?
我一把甩开四平,抬脚踹过去,“去你大爷的。”
四平跳着跑开,啧啧两声,又一脸喜气洋洋,“我告诉王爷去。”
我又追出两步,他倒似打了鸡血一般,一股脑不见了踪影……醋着了,嗯,不会吧,我几时竟对那只狐狸起了非分之想了。
“三,三郎。”
我猛然顿步,险些撞在柱子上。
不远处,正立着多日不曾出现的梁安平。
我只做不见,转身就走。
他巴巴跟出老远。
我突然站定,转头打量他,嗯,气色不错,想来伤好了,嘴上却没好气,“哑巴了?找我什么事。”
他低着头,时不时偷偷瞄着我的脸色,支吾半晌,也没说出半个字。
这样子让我想起梁均毅惹我生气的时候,也似这般婆妈,看着就心烦,“扭扭捏捏的,不知道的以为谁家的小娘们呢。”
“你说谁是娘们!”他猛的抬头。
哎呦,你还恼了。我作势就要走。
他绕到我身前,一咬牙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