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凤眸凝着我,突然挑唇,“然后呢?”
“然后……”我不知哪根线搭错了,对着他的薄唇就吻上去。
起初,他只是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弯弯带笑,墨黑晶亮。
我在他唇上又啃又咬,终于觉得呼吸不稳,才退开一步。
指尖拂过我侧脸,他调笑,“你这般粗鲁,人家自是不愿。”
“那要如何?”我迷惑。
“我教你。”他一手轻柔揽我入怀,薄唇倾覆下来。
起初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点点略过我额头,脸颊,唇角。
那感觉,湿湿痒痒的,却让人心跳加速。
然后舌尖轻挑描摹,带着诱哄的探进我唇舌。
腰背上,他的手探索划过,慢慢收紧压迫。
我被他吻得头昏脑涨,天旋地转,不知是舒坦还是紧张,只觉得浑身无力,热的难受。
他的手探进我里袍,慢慢揉捏碾磨。
我难抑低吟,攥紧他衣襟。
半晌,他退开唇,手臂仍是环着我,“舒服吗?”
我蒙蒙的点头,然后呆呆的去看他,末几,又凑上去。
他侧头避开,凤眸沉暗如潭,望进去深不见底。我低喘,手已不知何时勾上他肩颈。
“学会了吗?”他又问,声音带笑却又温柔如水,有丝克制。
我只觉得这感觉是我从没有过的……难耐,急迫,又渴又热,不想停,想要继续……做什么呢?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想要……吃了他,现在!马上!
靠在他身上,我耍赖摇头,“再教我一次。”
他胸膛震荡,轻笑出声,挑眉,“这可是我独门绝学,怎能外传?”
我将整个身子贴上去,他退一步,我进一步。
身后便是床榻,我倾力压上去,两人一起到进床褥。
我低头咬住他耳朵,狠狠道,“教我。”
“真的要学?”他笑眸熠熠,只是看着我。
我胡乱点头,扯开他外袍,不安分的上下其手。
他翻身将我压住,一手扣紧握手腕,“三郎,我可有强迫你?”
我蹙眉,呜咽一声,“是我强迫你才对!”
他潮热的呼吸喷薄在我脖颈上,薄唇滚烫,又啃又咬,语气带笑“那你可要对我负责。”
负责?彼时,我哪里还有什么理智,扳过他的脸,口齿不清道,“三郎做事,向来敢作敢当……”剩下说了什么,我早已不记得,只是急迫吻上他。
第二日一早,我迷迷糊糊醒来,眼前所见便是那禽兽的虎背熊腰仍是压在我身上。浑身又涩又痛,微微一动,惊觉他竟还埋在我身体里。
我瞪大眼睛,半张着嘴,气都不敢喘一下,悄悄收回自己那双环在他腰上的贱爪。
谁知半途却被抓个正着,他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瞧着我。
我一僵,扯扯嘴角,刚要开口却听他柔声软语,“三郎是打算始乱终弃吗?”
我一阵恶寒。
见他慢慢起身,跪坐在我面前,捉了被角盖在身前,露出胸膛道道抓痕和肩颈上的血印,简直一片焦土啊!他欲言又止,修长的手指点在我身上,画圈圈,末几,一副小媳妇的摸样怯怯开口,“你若不认也罢了,左右,左右你我相交多年,我定不会将你强迫我之事诉于他人。”
我被他这圈圈画的五迷三道,眼神不住在他身上溜达,肌理精壮,肤色如麦,窄腰阔肩……吞吞口水,努力回想昨日种种,顿时痛心疾首……着实为自己的奔放狂野吓了一跳,半晌,咬咬牙道,“我,嗯,你要我如何负责?”
他顿时笑魇如花,在我唇角亲上一口,“那人家这终身可就托付给你了。”
我一头栽下床榻,慌忙拾起衣服,这才发现相比他那一片焦土,我这简直,简直是残垣断壁涂炭遍野!再看床上点点血红……更是心如死灰,哆哆嗦嗦指着他叫道,“黎墨宸!你,你!”
那厢眨眨眼,端的是纯情无比,“昨夜我说不要,你却哪里肯罢休,欢畅无比的对我说……”
我打断他,“行了!我知道自己什么感觉……不用,”我顿了顿,艰难开口,“不用你再重复给我听。”
他一脸不知餍足,调笑的看向我,“这通宵达旦也不知三郎可学到精髓?”
我脸上轰的烧热起来,往后退两步。
他凤眸一挑,在我这上三路下来路巡视个便,幽幽开口,“不如,我们再来一次,温故知新?”
禽兽啊!
我慌忙套上衣服,夺门而逃。
这一路上,越想越气,虽说是我强迫于他,但怎么想怎么有种被这狐狸吃干抹净的悲壮情绪。
我这厢逃兵败将急于脱身,百花楼大门口却被人堵得严实。
一个男子立在那里,摇头晃脑拿把扇子冲斯文,嘴里却道,“我还就不信了,今儿治不了你一个青楼花魁,小爷就不姓延!”
定神看过去,哎呦,正是延明那小子。
他对面,一个美人傲然而立,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我不耐烦的蹙蹙眉头,不外乎就是那般登徒子调戏佳人的戏码,奈何佳人偏生一副贞节烈骨抵死不从……奈何这会儿我正在悔不当初,最是看不得这等场面的,不闻不问冲将上去便是一顿毒打。
谁知延明也是个暴脾气。
这一来二去,我邪火上脑,也不知从哪夺了把菜刀,手起刀落便断了他一根手指。他嚎叫一声,信誓旦旦要我等着他报复,跑远了。
我冷笑一声,抬腿就走。衣袖却给人拽住,那美人低眉顺目朝我福了一礼,“小女子百花楼花魁胭脂,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可否留下名号,日后也好知恩图报。”
我哪里有这闲心等她投桃报李,只一拱手,“重三郎。”尾音一抹,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