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袁婶冲过去分开他们后,便开口呵斥道。看到净颜像受惊的小兔子般把自己缩到一个角落里,心中一时后悔自己刚才语气太重,怕是吓到对方了。
于是来到净颜身旁,凑到对方的耳边轻声细语地哄道:“小颜,是不是阿勇又欺负你了?”
阿勇被刚才净颜用手胡乱地抓脸抓头发,此时神色狼狈,滚圆的脸上还留着刚留下的几道抓痕,一听袁婶这样说,顿时心有不甘地吐了几口唾沫。不小心扯动了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便开始恶人先告状,“袁婶,是她突然冲过来打我的,我只是在自卫。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她自己!”
袁婶对平日里仗势欺人的阿勇没什么好感。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老是领强凌弱,私下里欺负净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仗着净颜脑子不好,就颠倒黑白,要不是净心护着,说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见对方不为所动,阿勇恨恨地朝袁婶低声骂了几句,便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袁婶见罪魁祸首一离开,便把低着头看不出表情的净颜护在怀里。似乎感受到对方的善意,净颜放柔了身体,顺从的偎依在袁婶的怀里。
感受到对方的依赖和亲昵,袁婶这才开口说道:“小颜,是不是想哥哥了?”
“哥哥?”净颜一听,连忙抬起头来,一双纯净如稚子般的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对方,眼里满是希冀,“哥哥真的回来了吗?”
袁婶一听忽然感觉到不对,便开口问道:“你哥哥还未回来,不过,你听谁说你哥哥回来了?”袁婶怕对方听不懂,便把措词用最简单的来问。
净颜面色一垮,露出生气的表情,“婶婶,他们说只要我乖乖听话,我哥哥就会回来的。可是我乖乖的蹲着这里,哥哥还没回啊?”
袁婶面色一沉,看来真是马上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净心一向与人为善,难道就是这样才让他们肆无忌惮?
府中上下都知道主子性情不定,生性残暴,嗜血无度。在主子身旁伺候的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血溅当场。
当主子说要从这些侍从间选个书童伴身时,原本按规矩是轮不到做粗活的净心前去侍候的,是管家怕自己的爱子阿勇轻易犯了主子的忌讳,没命回来,所以才使用手段让净心替代自己的爱子前去,没想到净心居然被选中了。
想到这,袁婶叹了口气,真是苦命的孩子!也不知净心怎么样了?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漫天的桃花飞舞,落入地上化成碾泥,一阵风吹过,带动着沾着泥土的土腥味又飘落在他方。
一袭青衣,一头墨发随意用一根同色丝带扎起,宽大的袖口处露出一双修长充满力量的手,随意地执起一枚白子,随后醇厚的声音乍起,让对面的原本得意洋洋地青年面露狰狞之色。
“月兰,你又输了!”顾函眼皮不抬地放下白子,顿时棋盘之中被围困的白字被这一步棋,杀出重围,大有一子定乾坤,反败为胜的玩于股掌之上的气定神闲的气魄。
“怎么会这样?”月兰气得额头青筋暴起,突得站起身,撸起袖子准备干架。
顾函头疼地看着月兰的动作,明知自己是个臭棋篓子还一而再在三地挑衅他,真不知月兰是不是心太宽了?
“你明明让了我五子,怎么还会输给你?你不会是作弊吧?”月兰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这会撸袖威胁也维持不下去了。心想着棋艺抗不过对方,那是基于对方诡计多端,但要是凭借武力的话……好像上回自己吃了满嘴的土灰。
顾函看了对方一眼,不紧不慢地收拾残局。
“月兰,不是说好了要修身养性,不可大喜大悲吗?”
话一落,月兰面色一僵,讪讪地回道:“有这回事吗?”
顾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脸心虚的月兰,“上次你可是输了。月兰你的记性一向很好,不会是记忆方面……”
“怎么可能?”对于怀疑自己能力问题的月兰立马反驳,忽然想起什么,一脸戏谑道,“你说让我注意的叫武妍的小子倒是有趣的紧,而且连李学儒也注意到了,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顾函深深地看了月兰一眼,在感觉对方不自在时,便大方慈悲地开口道:“我看中的人自然非比常人,能得大家注意,我也与有荣焉。”
月兰看着顾函脸上的一脸自豪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起来,“你对他这般好,不会是因为他长得像……”还未继续说下去,就被对方严厉的眼神吓得把刚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同时咽了几口唾沫。
“像?是有点想象。”顾函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出表情,沉默了半刻才幽幽说道,“不过,不是这个原因。我只是觉得他像我的一个弟弟。”
月兰面露惊讶之色,“你有弟弟?”
“没有!”顾函回答的坦荡,理所当然。
月兰一时气憋,“你没有还说像?”这是在戏耍他吗?他看起来有那么好欺负吗?他可是被人称为智勇双全的才子!
顾函疑惑道:“我说的是对他一见如故,而他亦然。他又小我几岁,既然如此,我把他当作弟弟有何不可?月兰,你是不是想多了?”
想多了?月兰冷哼一声,这人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看起来憨厚老实,其实真正了解他的人,就知道这人气死人不偿命,一肚子坏水!心黑的很!说不定把你卖了,你还感恩戴德,到死都蒙在鼓子里!
顾函看着对方愤愤不平,就知道对方心里不知在怎么诽谤自己,不过他也习惯如此,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