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妍并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只是心中忐忑不安。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被东方倾的妥协给安抚了。
“好!”东方倾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紧闭的窗户,“麻烦你向我的书童净心说再上一碗药。”说完后,神色别扭地自言自语道,“这里面的气味太重了。”
武妍一听,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立刻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入,拂去房间里的污秽气息。
可是真的去得了吗?东方倾看着武妍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想当好人?那就让你当个够!不过,这好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希望你到时候不让他失望才行!呵呵!同时,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红光。
“你会搬回来吧?”
东方倾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让武妍一时难以接话。
武妍转过身面对着对方眼里的希冀,还有眼底的落寞,一时间舌尖微苦,模凌两可地回道:“这事情可不是我说得算。再说这书院中我们又不是不常见面,私底下交流一番倒是不错,并非同住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东方倾叹了口气,“这个我自然明白。还有昨日是我情绪太多激动,索性你无事。”
武妍见对方说到这就不再言明,自然知道对方的性子太过高傲,想让他拉下脸来,那可比登天还难,并不强求。再说事情都过去了,在纠结也无济于事。既然如此,那何不让它告一段落,此事不必向他人道也。
“东方兄的心意不必言说,我自然明白。不知东方兄可否重新接纳于我?”
东方倾看着此时对着自己笑得一脸真诚的少年,眼神一闪,很快嘴角上扬,“荣幸之至!”
武妍在下人所住之处找到净心,便把东方倾的话转述于他。净心心中惊讶于一向任意妄为的主子居然会因武妍的话而改变主意,想想刚才救了自己一命,觉得也不无可能。不过心中惊恐未消,难免对再次面对东方倾有所忌惮。
武妍自然看去对方的害怕,便安慰道:“你放心,这次你家主人不会在为难你。以后做事小心些便是。”
净心听罢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当净心再次端着药碗出现在东方倾的房间里时,东方倾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过眼里的厉色让净心打了冷颤。
“怕什么!还不快拿过来!”东方倾见对方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卑微地低着头,不敢有所动作,便呵斥道。
净心听罢连忙小跑到东方倾身旁,把碗递到对方面前,小心翼翼地唤了句,“主子。”
东方倾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拿起药碗一饮而尽。末了,直接用袖子拭去。
在对方的诧异中,东方倾眯起双眼淡淡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何单单留你在身边?”
净心没想到主子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不理会对方的犹豫之色,东方倾接着开口道:“因为你识时务!还有你妹妹……”
净心听到这,顿时忘记了对方的可怕,与东方倾那双魅惑至极的桃花眼对上,心中骇然不已。
“主……主……”净心顿时心惊肉跳,话说打着舌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东方倾眼里倒映出对方惊恐的表情,但更多的是呈现出鄙夷和算计。
“对于你来说武妍怎么说也有救命之恩,但是对于我来说也许是障碍。作为主子,我想清楚你是做忠心的仆人还是做感恩戴德的不知死活的蠢货?”
净心没想到内心的丑恶被对方血淋淋地揭开,低着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语气坚定道:“回主子,奴才是您的人,自然以主子为先。”
似乎早已料到对方如此选择,东方倾并不喜色,心中对人性的厌恶更加深切,对净心也没什么好脸色,“果然是狗奴才!下去吧。”
“是!”净心更加小心地从东方倾身旁捡起药碗,替对方仔细整理妥当后,退到门口把门悄悄带上,便离开。
净心走出院子,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空中飘浮着几朵白云,如同棉花般纯白。想到还在府中不知世间险恶只有四岁孩童般心智的妹妹,一时间感概万千,心中苦涩难担。
一处建筑精巧的府邸内,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蹲在墙角上一动也不动。这时,一个面色黝黑,一身肥肉的少年看到这,眼里闪过一丝恶意,拾掇起地上的石子往对方身上砸。
对方一时不察,就被少年砸个正着,便回过头去,用疑惑的眼神问道:“你打我干什么?”
若是注意看的话,便会留意到此女行动迟缓,眼神呆滞,浑身灰头土脸的,看不出真实样貌。
少年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果真是傻子!打你做甚?当然是看你欠打!你这样活着也是拖累你哥哥,还不如让我打死你算了!”
“我才不是傻子!”少女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时间情绪激动,便龇牙咧嘴,身体忽然间灵活起来,就向对方冲去拼命。于是很快,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厨娘袁婶见净颜在厨房中突然消失不见,心中顿时不安。在净心随着主子离开前,便把他的亲妹妹托付给她,不让旁人欺负了去。平日里作为哥哥的对自己的妹妹如何尽心,她自然看在眼里,尤其是一个痴儿,更让对方不离不弃,这份感情让她为之动容。更何况,平日里净心对她一个妇人多有拂照,自己又是寡妇无儿无女,便对这对苦命的兄妹多了几分怜惜慈爱。
袁婶仔细找了半个府邸,终于在一个角落处看到扭打在一起的净颜和管家的胖儿子。面露惊慌之色,连忙跑过去分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