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府
万俟卨端坐在偏厅里上首,下首坐着莫逍遥。万俟卨静静的看着莫逍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这个下属仍然安然无事,看来自己所料不差,莫逍遥真的是皇帝的人,怪不得平时不主动来巴结自己。也幸好自己没有借这次金使被杀之机而上奏折参他一本,他既然是当今圣上的人,那么参他就等于参皇帝。
万俟卨叹了口气说道:“莫总捕头,这次事情实在是闹得太大了,本官也不敢保你啊,万一龙颜震怒整个尚书府都得赔进去。所幸皇恩浩荡圣旨还没有下来圣上就许你自由之身,可见圣上求贤若渴对你更是宠爱有加”莫逍遥最不喜欢官场上这套推诿迎合之词,更不喜欢万俟卨这个顶头上司的嘴脸,所以平时若不是因为公务很少和万俟卨见面或者往来。
莫逍遥抱拳道:“尚书大人下官此次前来是想向大人求一道手谕”万俟卨问道:“不知莫总捕头想向本官要一道什么样的手谕?”莫逍遥说道:“探视天牢的手谕”万俟卨沉吟一刻说道:“莫总捕头不是不知道,云小虎是重犯,现在圣旨还没有下来,请恕本官不能给莫总捕头这样的手谕”话机一转又说道:“若是莫总捕头有宫内的御赐腰牌当然是另当别论”莫逍遥抱拳道:“实不相瞒,下官临行之前圣上赐给下官一块腰牌”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块腰牌递给万俟卨。
万俟卨接过腰牌看了看微笑着说道:“莫总捕头你既然有御赐腰牌又何必来本官这里请手谕?这不是多此一举么?”莫逍遥答道:“下官虽然有御赐腰牌但是仍需要大人的许可,因为尚书大人才是下官的上司”万俟卨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莫总捕头真是太见外了,你我同属于刑部何必要在意这些呢?”本来莫逍遥有御赐腰牌是可以随意进出天牢的,但是常无计还是让莫逍遥先来刑部尚书府,这样最少也让万俟卨面子过得下去。
万俟卨忙让下人送来笔墨纸砚当场亲书手谕,写完手谕一边把手谕交给莫逍遥一边说道:“莫总捕头你我同在刑部为官,以后还需要多多亲近才是”莫逍遥接过手谕答道:“尚书大人整日忙于朝堂,下官又岂敢轻易来打扰”万俟卨哈哈笑道:“本官与下属会晤又何来的打扰之说,就怕本官平日里想请都请不动莫总捕头”莫逍遥说道:“既然尚书大人如此说,改日下官定当前来府上拜访。”万俟卨点头微笑道:“这般最好,莫大人应该急于去天牢,本官就不留莫总捕头了”莫逍遥站起身来说道:“那下官就不打扰大人”莫逍遥早就厌烦了这种官场上这一套虚假之词。
莫逍遥临走到偏厅门口猛然想起成公公让稍的话,所以止步对万俟卨说道:“下官差点忘记,下官面圣离宫之时成公公让下官把一句话转告万俟尚书”万俟卨马上问道:“不知道成公公托莫总捕头转告什么话?”莫逍遥答道:“成公公听闻万俟尚书府上有一副《兰亭序》真迹,成公公说他有位故友想观摩几日,何时万俟尚书进宫若是方便时顺便带去”万俟卨一听一听忙笑着说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莫逍遥拱手道:“那下官告退”万俟卨也拱手道:“莫总捕头慢走,恕本官不远送”莫逍遥离开尚书府,尚书府外常无计正在等着莫逍遥出来。
常无计问道:“可曾得到手谕?”莫逍遥点点头,常无计又问道:“可曾把成公公的话转告给万俟卨?”莫逍遥依旧点点头,不过马上皱着眉头问道:“成公公想要那副《兰亭序》真迹,为何要拖我们转告?”常无计哈哈笑道:“大人,你真不是一块当官的料”莫逍遥看着常无计,常无计说道:“如果属下料想的不错,一定是万俟卨早就想把那副《兰亭序》的真迹送给成公公,却被成公公给拒绝了”莫逍遥问道:“既然已然拒绝,为何如今要我替传话又想收下?”常无计哈哈笑道:“成公公其实不是真想要那副《兰亭序》的真迹,而是在告诉万俟卨这位掌管刑部的尚书,对天牢里的云小虎好一点”莫逍遥一愣,问道:“这是什么道理?”常无计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大人啊,这就是官场,走吧去看看那头猛虎”莫逍遥想了想顿时明白这其中的诀窍,也只有无奈的一笑。
莫逍遥和常无计到刑狱司有刑部尚书的手谕在手自然是无人敢于阻拦。天牢那是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被带到这里的人就算是不死都要被扒一层皮。
云小虎和老实和尚都被绑在那里全身都已经皮开肉绽,伤痕累累。天牢里管事的和狱卒见莫逍遥有尚书手谕和圣上御赐腰牌,自然是为两个人解开绳子之后都知趣的走开,当然常无计也没有忘记上下打点一些,不求别的,只求他们能对云小虎和老实和尚好一点少吃点苦头。
莫逍遥目光凌厉的看着云小虎说道:“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倚墙而坐的云小虎满不在乎的笑道:“杀了几条金狗而已”莫逍遥冷哼一声,然后对老实和尚说道:“我只是不明白,凭你老实和尚的身手云小虎又怎会如此容易就得手?”老实和尚也倚墙而靠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小僧的师兄是在战场上死在金狗的手里,才使得师妹年纪轻轻守寡,小僧只恨不能从军上阵杀敌,如今岳帅挥师北上大破敌军,而朝廷却要议和了事。小僧一个出家人左右不了昏庸的朝廷,但是幸好燕首给小僧这个破坏议和的机会,小僧就是想让朝廷议和不成,让岳帅继续挥师北上直捣黄龙。”只要议和不成,那么宋金两国只有继续兵戎相见。
莫逍遥看了看常无计,然后叹道:“看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初让你看管云小虎本来已经是最佳人选,万万没有想到你会助他杀金使”常无计在一旁也感叹的道:“想不到你这个老实和尚仍然过不了情关,燕巡天才会有此一劫。”老实和尚向莫逍遥歉意的说道:“燕首,常先生老实和尚让你们失望了,只可惜连累了燕巡天的一干兄弟,事先我和云兄弟已经做好伏法的准备,并且预料到孤山将军府中西天刀王等人自然是想走无人敢阻拦,这才用计迷倒秋水寒,而成功杀了金国使者”常无计闻言叹了口气。
莫逍遥深锁着眉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云小虎和老实和尚突然问道:“为什么不连同那个汉人也一起杀了?”老实和尚说道:“本来属下打算连那个汉人随从一并杀掉,但是云兄弟终是不忍杀汉人同胞手足,才留其一条活命”想不到老实和尚还有狠辣决绝那一面。莫逍遥突然一把抓起云小虎喝问道:“为什么要心软不连同那个汉人一起杀掉?”常无计马上上前把莫逍遥拉开,莫逍遥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云小虎。
云小虎回道:“金使已经杀死,云小子又何必滥杀无辜?”莫逍遥重重一声冷哼,然后说道:“好好在这里呆着,都别再多生事端,我自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说到最后也是无奈万般,迈步离开牢房。
老实和尚看着莫逍遥远去的背影对常无计说道:“先生,劝燕首不要想办法救我们了,我们从打算杀金使那一刻起,就没有打算活着,唯一可惜的是我和云兄弟在死前看不到岳帅铁骑直捣黄龙”常无计沉吟了一刻说道:“其实那个汉人中行千羽才是真正的密使,你们杀的都只是随从而已”云小虎和老实和尚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纷纷大声痛悔。常无计叹了一口气说道:“金使既然未死,你们就还有活命的机会,大人自然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都先在这里好好的呆上一段时日”说完常无计也离开天牢只留云小虎和老实和尚呼天喊地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