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田秀楠软绵绵地坐了起来,喝了郎瑛递过来的水后,又让郎瑛扶着躺了下去。
郎瑛知道她身子虚弱,所以也不敢主动和她说话,怕她答言耗费了精气。
鹤田秀楠闭目静养了一会儿,便面色红润,气息匀称,复又慢慢睁开秀目。
郎瑛关心道:“鹤田姑娘,你怎么伤成这样啊?险些把性命都丢了。”
鹤田秀楠看着郎瑛:“我没事,郎仙侍,这不过是命中一劫罢了。”
郎瑛暂时不想细问原因,他考虑的是如何尽快把鹤田秀楠医治好再说。
“鹤田姑娘,恕我无能为力,帮不上你什么大忙?告诉我你疗伤需要什么丹药?我尽力给你设法搞来便是了。”
鹤田秀楠道:“郎仙侍,你太客气了,麻烦你你给找些滋补气血的丹药即可。”
郎瑛满口答应:“我一会儿就去找来,现在时候不早了,我给你先搞些午饭过来食用。”
鹤田秀楠微笑着道:“郎仙侍,你别管我了,你先自己去吃吧,我还不饿。”
郎瑛急道:“这哪里行呢,鹤田姑娘,你身子虚弱,不进食的话恢复的更慢。”
鹤田秀楠知道拗不过郎瑛的,所以也没有再拒绝。
郎瑛起身将掠虹剑取过来放在鹤田秀楠枕边,鹤田姑娘,我走之后,如有什么危急,你用掠虹剑防身便是。万一我们柳教尊来了,你切不可拔剑相向,他乃通情达理之人,不会伤害你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鹤田秀楠看着郎瑛,轻轻点了点头。
郎瑛出了阳明洞天,抬眼望着白日晴空,长长吁了一口气。
现在快到午饭时间了,郎瑛琢磨去哪里给鹤田秀楠搞些饭菜过来,才不会太引人注目。
去厨坊找李庆吧,那里来来往往人太多。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只是郎瑛那日和李庆聊天,发现这人貌似憨厚,实则也挺细乎,万一让他看出了什么破绽,反而不好。
想到这里,郎瑛拿定了主意,决定去找翠朵儿搞些饭菜来。
郎瑛约摸着这个时间,翠朵儿兴许正在平复斋送饭,所以便急匆匆地往平复斋赶去。
走到平复斋不远处,郎瑛望见臻艺坊的翼马飞车就停在平复斋的门口,心里不由得一喜。
郎瑛放慢了脚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看了看手上身上没有沾染鹤田秀楠的血迹,这才放心走了过去。
中午天气已经热了,平复斋没有关门,郎瑛绕过翼马飞车走了进去,把里面人吓了一跳。
翠朵儿正忙着从食盒里面往外取饭菜,神爱子正与靖依师太的二弟子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郎瑛突然进来,二人就马上止住了说笑,翠朵儿听见脚步声,也不由得回头一看。
和郎瑛正好打了个对眼儿,翠朵儿脸红了一下,马上挖苦道:“原来是郎仙侍啊,你这神出鬼没的,怎么一闻到饭香味就马上跑过来了啊?”
郎瑛白了翠朵儿一眼道:“我这只小狗比那二郎神的哮天犬还跑得快呢吧?”
神爱子和那个女弟子听了此话都掩面而笑。
翠朵儿也不理他,继续把饭菜都摆放好了,又拿了木铲准备去给两个女孩子盛米饭去。
郎瑛一本正经地问候道:“不知二位姑娘在这平复斋里面吃住是否习惯?”
神爱子笑而不答,那女弟子害羞地说道:“有劳郎仙侍操心,一切都好。”
“你看我这糊涂的,居然忘了问姑娘的芳名了。”朗瑛问道。
神爱子笑了笑,瞄了一眼旁边的翠朵儿,“这位是聂雪怀姑娘。”
“哦,聂姑娘以后有什么额外所需尽管吩咐便是了。”
聂雪怀笑着起身施礼致了谢意。
郎瑛对这位聂姑娘的印象不错,觉得她肯定是个温柔善良循规蹈矩的女子。
翠朵儿盛了米饭递给神爱子和聂雪怀后,却看见郎瑛并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以为是刚才惹他生气了,所以柔声问道:“郎仙侍,你也坐下来一块儿吃吧,站在那里不累吗?”
神爱子瞧出此中端倪,便帮衬道:“就是啊,翠朵儿送饭的时候总是给你也备了饭菜的呢。”
郎瑛看见桌上虽然是四道菜,但是四个盘子个头却都不小,菜的量还是够足的,心道这翠朵儿丫头果然是个心细如发的好丫头。
原来这翠朵儿并不知晓郎瑛每顿饭具体要在哪里吃,怕他不打招呼,忽然跑来这平复斋来蹭饭,所以从昨天晚饭开始,就额外给郎瑛又备足了饭菜。
谁曾想郎瑛昨晚并没有来平复斋,也没去臻艺坊吃饭,翠朵儿还有些闷闷不乐,猜得他定是去厨坊找李庆喝酒去了。
今天午饭,翠朵儿还是多做了些饭菜,等送来后又没发现郎瑛人影,心里不免有点小失落。
现在见郎瑛来了,本来挺高兴的,但是却不见郎瑛有要留下吃饭的意思,不由得纳闷起来,还以为是方才开玩笑得罪了他。
郎瑛见状,怕翠朵儿误会自己小家子气,所以笑着道:“翠朵儿,今天菜做的格外的香,看着就眼馋,不过我还有点儿事,就不在这里吃了。”
翠朵儿听了郎瑛这话,就有点不太高兴,便追问道:“那你是要去李庆那里吃吗?”
郎瑛刚才自己口误,没有清楚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便又开口解释道:“瞧我这张嘴,一着急就说错,我意思是我要把饭带走到别处去吃,就不在这里吃了。”
听了郎瑛这话,屋里的三个女子都向他疑惑地望去。
翠朵儿斜睨着郎瑛悠悠说道:“我说郎仙侍啊,是不是我们这屋里的三个女子得罪了你什么啊,你看着不顺眼,非要端了饭菜另寻宝地去吃啊?”
郎瑛红着脸辩解道:“翠朵儿,你误会了,我就是想带了去阳明洞天里去吃啊。”
三个女人又是一惊。
翠朵儿追问道:“这好端端的你不趁热在这里吃,为什么非要拿了去阳明洞天吃去?怎么有了雅兴和鬼魅一起进餐?”
郎瑛心里骂道,这小丫头片子,脑子反应够快的,三言两语就被她戳到点子上了。
神爱子和聂雪怀却都默不作声,只静静等着郎瑛答复。
郎瑛无奈,只好笑着编了个谎:“翠朵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去这阳明洞天吃饭是柳教尊吩咐的,至于什么原因吧,你还是不要问了,教中机密哟,你只管老实做好你的饭菜就行了。”
翠朵儿有点不太相信郎瑛的话,反驳道:“哼,究竟是教中的机密呀,还是你郎仙侍个人的机密啊?”
郎瑛理直气壮答道:“翠朵儿,你若是不信,可以现在乘了翼马飞车去昊元堂问柳教尊呀。”
听了郎瑛这话,翠朵儿即便再怀疑什么也不好意思开口再问了,就嘟着嘴去架格上找了提盒给郎瑛装饭菜去了,心里却是又给郎瑛记下了这第二笔黑帐。
郎瑛提了食盒和屋里的人告辞后,便乘了臻艺坊的翼马飞车往阳明洞天飞去。
平时郎瑛很少私自借乘臻艺坊的翼马飞车,因为那样做太过招摇,怕同门的弟子们说闲话。
可今天情况特殊,他怕出来久了,阳明洞天里面的鹤田秀楠有所闪失,所以也就不再顾虑这许多,便乘了翼马飞车匆匆走了。
翼马飞车阳明教里也就五辆,为了臻艺坊的人去阳明教内宗办事方便,所以柳彻特意给灵针绣娘夫妇备了一辆。
这翼马乃是怀仁轩的神医傅云花了好多年时间,让鲲鹏鸟和西域纯种汗血马杂交配种,反复筛选而得出的良种神马,可以日行十万里。
郎瑛乘的这辆飞车上驾辕和翼马是血红色的,马背两侧各长着两只七尺长的翅膀,奋蹄振翅一飞,须臾间便到了阳明洞天门口的平地。
郎瑛将翼马飞车打发走,便提了食盒,按了麒麟锦印,径直进了阳明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