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老头的两根指甲竟应声断裂。
苏悦棠愣住,那老头也呆住了。
钟远趁机往后一跃,十几个黑衣人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将老头团团围住。
“玄冰寒铁!”老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钟远,“你竟然把玄冰寒铁给这傻妞!”
“你才傻妞!”听起来,玄冰寒铁是极其贵重之物,怪不得这梅花镖薄如纸片,轻如羽毛,却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老头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双眼紧盯着苏悦棠手中的梅花镖,好似要抢走。
钟远忽然捂住苏悦棠的眼睛,用身体挡在她和老头之间,把她搂紧,低声下令:“杀!”
只听见刀剑相撞的声音,一阵乱响,打得是不可开交。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苏悦棠缩了缩肩膀,问:“他是谁?”
“毒甲老鬼。”
“他的指甲有毒。”苏悦棠紧张地查看钟远,见只是衣裳破裂,并未伤及皮肤,这才松了口气,说:“你怎知那小儿是他扮的。”
“毒甲老鬼是天生耳聋,后习得神功,不但能缩骨为孩童,身体皮肤能感知震动,‘听’音辨位,嗅觉还异常发达。狂马奔来,别人四处逃窜,可他却手掌触地,可见他是通过地面震动来了解马匹行进速度。”钟远说完,叹道:“没想到他竟然能请来毒甲老鬼……”
苏悦棠感觉钟远情绪不定,扯了扯他的衣襟,问:“他死了吗?”
“没。”
苏悦棠突然拉开钟远的手,侧头看去,只见毒甲老鬼变成肉球,在地上不停旋转,只要与之交手的黑衣人,瞬间被他的指甲划伤,中毒而亡,化成一滩血水。
苏悦棠倒吸一口气,呆若木鸡。
“别看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钟远倒是镇静,对这样的打斗场面见怪不怪。
当初他带苏悦棠出来,是有必胜把握,毒甲老鬼的出现,钟远始料不及,他必须保证苏悦棠的安全,才能全力应敌。
“玄铁寒铁是他的克星吗?我这还有几个梅花镖,你为何不拿去杀了他。”
“这是给你防身用的。”
“你杀了他,再还给我不就是了。”
钟远犹豫片刻,将苏悦棠带到安全之处,交待几个黑衣人看住她,转身带着梅花镖冲入战场,与毒甲老鬼厮杀。
黑衣人围住苏悦棠,她看不见他们,只觉得血腥味越来越浓,惨叫声此起彼伏。黑衣人全都蒙面,苏悦棠只能看见他们的双手,先是紧握,然后再慢慢松开,便明白,钟远占了上风,不会有性命之忧。
“嗷!”毒甲老鬼惨叫如狼,听上去他受了重伤。
苏悦棠奋力推开黑衣人冲了出去,只见钟远身上血迹斑斑,手中梅花镖还滴着血,神情肃然,蹙眉不语。
“先生!”苏悦棠想扑过去,却被黑衣人拽住。
“悦棠,我没受伤,血是毒甲老鬼的。”钟远的和煦笑容,在血泊的映衬下,显得温暖又诡异,“他的血有毒,你沾上了会中毒的。”
“那你……”
“我事先服了解毒丸的。”
“那……毒甲老鬼呢?”苏悦棠四处张望。
“我刺瞎了他双眼,逃了。你放心,他现在又瞎又聋,又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不敢出来作恶。”
听完钟远的话,苏悦棠才彻底放松下来。她双脚一软,坐在地上,如果不是黑衣人把她拉住,她根本起不来。
钟远带着苏悦棠回到客栈,洗漱之后换了身衣裳。黑衣人留,将街道打扫干净,重新摆好小摊子,街边门店重新开张,一切如顾。
苏悦棠倚在窗边看到这一幕,感叹道:“祈生门真是有本事,不过一柱香时间,竟然把杀人痕迹洗得干干净净。”
“你没发觉这条街的特殊之处?”钟远坐下,说:“再过去一条街便是屠宰生猪活羊之处,所以味道比较大,在这里杀人方便。不过,依地利之便,这条街大多卖些肉食,不管是新鲜还是腌制,味道都不错。”
苏悦棠忍不住想吐,刚刚见了杀人,再说肉食,难免恶心。
钟远递来一个鼻烟壶,放在她鼻下晃了晃。薄荷清香沁人心脾,钟远身上淡淡青草清香,犹如最有效的镇定剂,苏悦棠深吸几口之后,终于不再头晕想吐。
“那个毒甲老鬼见过我们,会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他现在又聋又瞎,只能靠气味来辨识我们。”钟远指着鼻烟壶说:“这几****精神不好才带着它,没想到歪打正着,影响了我身上的气味。就算再遇到,短时间之内他也闻不出来。”
“你精神不好?为何不好?”
钟远笑笑,并不回答。他们冷战,已经影响了钟远的情绪,如果让苏悦棠知道他心神不宁是因为她,肯定会笑话他的。
苏悦棠抿了口清茶,问他:“叛徒可有抓到。”
“毒甲老鬼敢在这条街伏击我,叛徒必定就在附近观察我。祈生门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们来,我与毒甲老鬼交手时,叛徒已经就地正法。”钟远也跟着喝了口茶,叹道:“可惜只打断了毒甲老鬼的两根指甲,如果多打断几根,或许可以拿来研制出新毒药。”
“呃……哇!”
苏悦棠一听到钟远说毒甲老鬼的拂,脑海里便浮现出那又长又卷又黑藏污纳垢的诡异长甲,和中毒后化成尸水的场景,胃里翻江倒海,弯腰呕吐,胃酸都吐了出来。
“求你,别再说他了,太恶心了。”
“你底子太虚了,以后跟着我,这样的场面只怕不会少见。你见一会吐一次,如何能支撑下去。”钟远说得自然,好像苏悦棠肯定要跟他在一起。
苏悦棠强忍着不再呕吐,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钟远喂她喝了口热水,说:“最多两个月,我们便要离开上溪村。”
“为什么。”
“我只能抹去平常人能看到的杀戮痕迹,但瞒不过追杀我的人。今日是赶圩日,附近十几个村庄的人都会来赶集,足这以影响他们调查方向。但我们回到上溪村只是权宜之计,在他们有所察觉之前,还是要寻机离开。”
苏悦棠问:“为何不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