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不信,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苏悦棠被掐得憋红了脸,肺要爆炸,脑子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她仿佛看见死神在向自己招手。
猛然间她也明白了,为何梅叔不让钟远知道,因为他要一石二鸟,骗来了上官,顺便把她也给解决了。
苏悦棠觉得自己傻透了,被人当猴耍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天才。
“上官……哦,不,看我这记性,竟记错了你的名字。”老鸨并不老,还非常年轻,她笑起来很好看,“你不过是上官的一只走狗罢了,假装上官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实际上是想保住上官的狗命!”
上官手一抖,松了力道。
苏悦棠趁机大口呼吸,心里直打鼓。
这男人不是上官,又会是谁?上官又是谁?
老鸨见上官分心了,继续说:“真正的上官,此刻应该在衙门里吧。出关的路并不好走,没有当地人带只怕会在山里迷路,你假装上官到茶馆吃饭,招摇过市,吸引我们注意,无非是想调虎离山罢了。”
“放屁!”上官恼羞成怒,刚松开的手,又重新掐住苏悦棠的颈,好像不把她掐死不解恨。
老鸨瞟了眼那只手,淡淡说道:“我不介意在这里跟你聊天,不过,你的主子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只带了两个随从。如果你不能快点赶回去救他,只怕他现在……变成尸体。”
老鸨一语中的,上官开始心慌意乱。
“你们懂得用调虎离山之计,我们祈生门,更加深谙此道。”
就在这时,老鸨重新发起进攻。
老鸨并没有因为上官挟持了苏悦棠而错过机会,也不知从哪抽出一柄长剑,唰唰唰在空中挽了几朵剑花,声势浩荡地劈了下来。
上官见她根本不顾苏悦棠的死活,抓着她只会影响自己,随手将她推到一边,边打边退,急着想离开这里,赶去衙门救真正的上官。
屋外,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方才还千娇百媚的姑娘们都变成了凶神恶煞,下手快、狠、准,对随行的保镖穷追猛打。
苏悦棠捂着耳朵,躲到桌子底下。
她以为,自己死过一次之后不会再害怕,可是,当她再听到这些声音时,她才知道,她恐惧死亡,恐惧在屠村那晚发生的所有事物,包括血和声音。
“老鸨!小心茶杯!”苏悦棠想逃,可又不忍心扔下老鸨她们,她战战兢兢地爬出来,随手抓起桌上的物什扔向上官,企图令他分心。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看我不杀了你。”
上官转身来杀苏悦棠,又被老鸨牵制,苏悦棠见状,不知从哪找来一只木棍,专门在旁边捡漏打人,几个回合下来,上官竟被她打了两下脑壳。
老鸨喘了口气,骂道:“你不懂武功,还不快走!想寻死!”
“我不能扔下你逃走。”
“我们非亲非故,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老鸨不领情。
苏悦棠咬咬唇,把委屈化作力量,抡起木棍又要打上官时,他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似的,抬起胳膊架住,苏悦棠手臂一麻,胸口也被震得隐隐痛。
“唔!”苏悦棠捂着胸,那里硬硬的,是飞石索。
“老鸨,快救我!”苏悦棠灵机一动,装受伤倒地,大声喊叫。
老鸨恨她无能,最终还是出手相救。
“原来你们是有交情的!骗得老子好苦!”上官后悔当时没有弄死苏悦棠,一气之下,对着老鸨痛下杀手,逼着她连连后退。
但他整个后背都对着苏悦棠,露了空门。
苏悦棠急忙扔出飞石索,上官听到身后有异响,本能回头应对。
老鸨趁机对准上官的背刺了一剑,只听叮的一声,剑尖险些折断,竟没有刺入上官身体。
原来他穿了软甲。
“快跑!”老鸨叫道。
上官反手一击,打中老鸨,扭身抓住要逃跑的苏悦棠,再次掐住她的颈。
苏悦棠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身后窗户破碎,从外面飞进一个人。一把利刃由后向前刺穿了上官的喉咙,上官陡然倒地,死不冥目。
“啊!啊!啊!死人了!”苏悦棠吓得直往后缩,尖叫之后昏倒在地。
“公子!”梅叔随即赶来,看见钟远怀里的苏悦棠,和已死的上官,立刻明白了,愧疚的说:“公子的伤才刚好,又绷开了。”
钟远低头看了眼胸口的血,往前走了一步,问老鸨:“找间干净的房间,让她好好休息。”
老鸨捂着胸口,咳嗽两声,嘴角立刻流出血。
她赶忙拭净,说:“楼上我的房间,可好。”
“嗯。”老鸨带路,钟远抱着苏悦棠跟着上楼,进屋后,老鸨燃起檀香,钟远安顿好苏悦棠之后,望了她一眼,说:“你事先知道梅叔的计划?”
“公子,梅叔都是为了你好。”
钟远冷冷扫了她一眼,老鸨立刻低头不语。
过了会,钟远叹气。“你伤得不轻,下去包扎一下。”
老鸨正要退下,钟远突然叫住她:“灵歌,你效忠于谁?我还是舅舅?”
“灵歌的命是公子的,灵歌只效忠于公子。”
“以后,都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明白了吗?”
灵歌跪下:“是。”
钟远挥手,示意她退下。
不一会,梅叔上来汇报,说在衙门的袭击很成功,上官与另外两名随从全部击毙,已经派人向舅舅报信。
说完,梅叔将飞石索呈给钟远。
钟远把玩着飞石索,若有所思。
没有指示,梅叔不敢说话也不敢退下,进退两难时,忽然听到钟远说话:“那****问你,她与你说了些什么,你是如何回答的?”
“回公子,属下说苏姑娘是花痴,想追求公子。”梅叔汗颜,跪在地上,说:“是属下撒谎了。”
“你是我义父,我这才信了你,不再查问。如今你骗了我,陷她于险境,拿她做饵,险些令她丧命……”
“是属下的错!”梅叔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对准左手手腕,说:“祈生门门规,逆公子之意,背公子之令者,断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