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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事端初现

第二日,小圆子就进宫去了,一直到了晚饭时分,才回了府。我刚吃过晚饭,他就进到饭厅来向我复命:“回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今日辛苦你了。”

小圆子俯身一拜,又开口:“殿下,皇后娘娘怕是有些不高兴,说让您明日进宫一躺。”

子岚在一旁看着我,并不开口问我究竟让小圆子做了什么。我回头看了看子岚,然后就对他说:“子岚,我明日进宫去看望母后,你中午时分在宫门处等我一会儿,我与你一起回府吃饭,可好?”

子岚点了点头:“恩!你记得多穿戴一些,带上青娥一起,别太累着自己。”

随后小圆子就退了下去,我和子岚也早早就去休息了。

第三天吃过早饭,我就带着小圆子一起进了宫。刚走进凤合殿,我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宫人们都低着头跪在后殿外面。我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人,并没说什么,就让小圆子将我推进了门去。

母后斜靠在软榻上,见我进门,只是微一抬眼。我抬手示意小圆子先出去,然后自己转着轮子来到了母后面前。

我抬手行礼:“母后万安!”

母后并不看我,只‘哼’了一声!

我又堆着笑脸对母后说:“究竟是谁气着母后了,真是该死!”

母后瞪我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如今能耐大了,竟然来动我的人!”

我知道母后还在气头上,拉起她的手,好言好语哄她:“母后,瑾嬷嬷如今年纪大了,我早些接她出宫,于她于你都是好的。至于你宫里的这些个下人,你要是不喜欢,让齐公公再给您换一遍就是了,您何必气着自己呢?”

我刚说完,母后就将我的手甩开:“风扬,你何时学会了你父皇一样,就这样哄我!你快把瑾嬷嬷送回来!”

我无奈叹气,语气也硬了起来:“母后,瑾嬷嬷只怕是不会再回来了!你这宫里之前的那些下人,口无遮掩的,也犯了忌讳!如今这些人,都是我送来的,母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们就是了。”

母后一脸怒气,用手指着我:“月风扬,你竟敢如此对我!”

“母后,难道您竟还不明白我究竟为何这么做么?如今圣麟和云鸾都大了,不管您心里做如何想,但很多事都由不得你我!”我的声音也高了几分。

母后的情绪变得激动:“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如此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今日还要这般作为?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么?难道这离国江山,就要这样葬送……”

我出声打断了母后的话:“母后!离国的江山究竟要如何,自有父皇去决定!”

母后用手指着我:“你……你……”过了半响,母后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最后无奈的垂下了手。

我又拉起母后的手:“母后,我知您是真心为我和小七,但是很多事,也是迫于无奈,即便是父皇,也有他自己的苦衷!”

我刚说完,母后就已经泪流满面:“风扬,你不恨么?你不恨,母后却恨啊!为什么要待你如此不公?”

我抬手为母后擦了擦眼泪:“母后,您别这样,都是风扬不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是云鸾如今的心思,怕是您心里也是明白的,您若还这样作为,只怕将来会害了她!”

母后自然是明白我话中所指,但是她却并未回应我。母后这样的反应,我就知道我如今这样劝她,她是不会听的,只怕将来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来,看来我得早作打算了。

话说到此处,我与母后也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叫了小圆子进来,又吩咐外面跪着的宫人各自去忙。随后就向母后辞行了,母后也并未留我。

我从凤合殿出来,想着要不要去向父皇请安,最终还是没有去。我心中虽然不恨父皇,但到底还是有些东西堵在那。小圆子推着我一路到了宫门口,已经入秋了,虽然阳光正好,但是天气还是有了寒意了。

小圆子劝我先回府去,我也知道,要是在这等着子岚,他怕是也要责怪我的。我给守门的禁卫留了话,就由着小圆子驾车带我回府了。

进了府里,青娥又是一顿折腾,才将我安置在软榻上,又派人去请薛冉来为我施针。快两年了,我的腿总算有些好转,现在已经有了知觉,也可以稍稍动动了。薛冉也由之前的每日来为我施针,变成了现在的七日一次。

没一会,薛冉就到了,众人也退了出去。

我对他笑了笑:“薛冉,父皇近日的身体如何?”

薛冉一边为我施针,一边回答:“殿下,皇上的身体还算康健,近日只是脾胃有些火气,太医院已经命人每日熬制了药膳给陛下服用,您不用担心!”

我点了点头:“薛冉,江太医告老还乡以后,你就做了太医院的首座,宫中本宫并不常去,父皇和母后的身体还要你多多费心。”

“殿下放心,薛冉必定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薛冉恭敬回我。

等薛冉施针离开,我就叫了小圆子进来。

我对小圆子说:“小圆子,你命宫中的人看着点圣麟和小七。在宫外,圣麟的那些势力就由着他们发展吧,至于小七的,尽量压制。”

我说完,小圆子站在那里不动,我知道他心里有所疑惑,但我并不想向他解释。小圆子很聪明,也很有分寸!这些年所有的事,我都不瞒他,他知道的只怕比子岚还要多。

过来一会,他见我并没有什么要交待的了,只好领命退下。

到了中午,子岚就回了府,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圣麟和云鸾。我们四人一同吃了午饭,随后他们有陪我一起批改奏折。大家都只字未提那天的事,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就这样,又到了年关,虽然生活每天一如既往的这样过下去,但是我们都知道很多事已经在渐渐改变。

到了我回来的第三年,圣麟和云鸾也都已经成年,在四月的时候一起举行了成年之礼。父皇给圣麟赐了府,云鸾却还是留在了凤合殿陪着母后一起居住。朝中要求册立太子的呼声也越来越高了,但是父皇却迟迟不做回应。

立夏刚过,宫里就传来了消息,说是父皇病了,每日没什么胃口,休息也不是很好。开始时太医们以为是中了暑气,但是吃了药病情却并未好转。

我也进宫去看了几回,父皇的精神越加不好,我单独问了薛冉,才知道太医们其实也没有查出病因来。薛冉只是说父皇入夏之前还好好的,这病来的有些突然。他虽然说着无心,但却让我有了些许怀疑。回府后,我就命小圆子彻查父皇宫里最近的膳食、熏香、茶水等各项事务。

就这样又过了将近十日,子岚早上才刚刚出门去上朝去了,我还躺着呢,小圆子就匆忙求见。我让青娥将我扶起来靠在了床上,披了一件外衣,就让他进来了。

小圆子脸色很不好,进门就跪了下来:“殿下,事情已经查出来了。”

我看他这样,就知道怕是我猜对了些什么,我抬手示意他站起来接着说。

小圆子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很是疲惫:“回殿下,陛下入夏之后喝得花茶和熏衣服用的熏香出了问题。本来二者都是无毒的,但是若是两者相聚,就会有毒。这种毒气并不很强烈,只是影响中毒者的食欲和睡眠,但时日长久的话,怕是……”

小圆子虽没有说下去,我也知道后面是什么话。我眉头深锁,竟有人敢做这样的事,心中却又有些害怕,害怕这人正如我猜测。

小圆子见我一脸凝重,就不敢再说下去,我却催他:“你接着说,原原本本都说清楚。”

小圆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到:“花茶是七公主殿下送给陛下的,产自襄州,味道确实很好。至于衣服的熏香……”小圆子又停了下来。

“说!”只一个字,我却已经带着怒意了。青娥和小圆子都在房里跪了下来,小圆子更是俯身在地上,才敢开口:“熏香是皇后娘娘下的旨,说是宫里年年衣物都是一个香味,今年想换一种味道闻闻!”

小圆子说完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青娥也是一脸煞白,室内安静的吓人,我的右手紧紧攥着床单,牙齿也用尽咬着。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此事万不可露出一点风声。命人将宫里宫外,所有跟这事沾着边的全部除去!还有将这种毒性透露给薛冉,让他对症下药。”

小圆子趴在地上领了命:“奴才省得!只是这般作为,齐总管那里怕是会瞒不住。”

我冷哼一声:“就是要让他知道,告诉他,再有下一次,他这个********也就到头了!至于其他的不该问的,他这样的人精是不会多事的。”

小圆子还要开口,我却抢了先:“本宫知道你还想问什么,宫里的熏香不用动,将父皇喝得所有花茶全部换成南州上贡的荷露。至于那些花茶,全部打包送去凤合殿!”

我说完,小圆子和青娥全都身形一震,却也不敢多言。小圆子恭敬退了出去,青娥也叫人进来为我梳洗。

又过了几日,父皇的病情就稳定了下来,气色也好了很多。这半个多月的时间,我心中一直焦虑,尤其是近几日,更是如此,子岚也看出来了,所以总是时时宽慰我。如今父皇身体渐愈,我却仍愁眉不展,他心中也有所疑惑,却并未开口问我。他只是每日都花更多的时间陪我,与我下棋聊天,说笑逗趣。

这么多年,子岚一直这样,他从不去干涉我如何行事,但不管我做了什么,他都会在我身旁陪着我,从不离开。

这几日,宫里各处都被我清理了一遍,母后曾派人来请了我一次,我推脱了并未去见她。等到父皇病情大好,圣麟却突然来了府里。

已经是盛夏时节,傍晚时分的凉亭里正好有丝丝微风,吹着人很是舒服。圣麟就坐在我对面,从刚才坐下来开始,已经喝了第三杯茶了,却还是一字不说。夕阳照在他的脸色,忽明忽暗,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恍然觉得,如今的圣麟我越发看不懂了。

我就这样看着他发起了呆来,一直到圣麟叫我,才清醒过来。

圣麟叫我:“皇长姐,你看什么呢?”

我对他一笑:“我看如今圣麟长得这般俊美,怕是该给你找个娘子了!”

圣麟也不推辞,也笑着对我说:“皇长姐,我就喜欢像长姐这样的女子!”

我瞪他一眼:“傻小子,说什么混话呢!”

圣麟却笑得更加放肆起来,然后又突然板起脸来对我说:“皇长姐,我看父皇前几日的病有些蹊跷,皇姐觉得呢?”

我见他一脸认真的问我,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他又接着对我说:“皇长姐,你说这事我要不要去好好查查?”

虽然他装的很好,但我知道,此事他怕是已经知道了一些,现在是特意来试探我的。我心中万般无奈,却也不好说出什么来。

我只好开口回答他:“圣麟,此事已经过去,父皇也已痊愈,不用再多生事端了。宫中诸事,自然有母后处理,你我不该过多干涉其中。”

圣麟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只是点头称是。等到了晚上,子岚从丞相府回来了,我本来要留圣麟吃晚饭,圣麟却拒绝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总觉得圣麟与子岚之间就有了些对立的感觉,但我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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