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内室的人们,都震惊了,震惊于内室的富丽堂皇。
出身虽不及明玉,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淑梦与琳心,均已是目瞪口呆,更别提本就出身于平民的吴四儿他们了。
不过,这种震惊没有持续多久,刹那的失神被贪婪的洪流所淹没,众人开始在屋内大肆破坏。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减弱,直至琳心发现了,一直坐在屋内一把太师椅上的——明玉。
先是无缘无故地被丈夫休掉,然后是得知自己的一双儿女是今生注定遭到世人唾弃的命格,她恍然大悟。心已碎,从呼延绰把她休掉的那一刻起。十年寥寥****,不如一句批命。她看透了这王侯将相家的凉薄。所以,曾经清澈纯净的眸子,混杂了沧桑与淡漠。她呆呆地,看着一群强盗在她眼前公然抢夺而不加制止。
淑梦打开她的妆奁,什么金簪玉镯,香粉胭脂,耳环戒指,都被她收入囊中,琳心对着她屋内的古籍爱不释手,这都是极为珍贵的版本,没想到,在她这儿一应俱全。甚至,这里还有大量的古玩!放到坊市上,必然卖得好价钱!
只是,这些人,也算是“盗亦有道”,唯独不敢接近婴儿床中的两个孩子。
喝止住在屋内翻腾不停的人们,让他们把能带走的,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临了,那两个女人,还不忘对着本就心如死灰的她,说一句:“我们听说,‘黑狗血’有重创‘药命者’的作用,这毕竟是传说,我们姐妹两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妨,用姐姐的两个孩子做个试验吧~”
说完,她们扭着蜂腰肥臀,走了。
屋里洗劫一空,这还没完,主屋之外,其余的客房厢房,柴房,杂物间,也被翻得七零八落,连狗窝中的狗,都被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缩在角落。
洗劫完毕,故意把关门的声音弄得很大声,她们量明玉没出来的胆量。
“来人,泼!把这些血都给我泼到这个院墙上!”
“夫人,好嘞~”以吴四儿为首的一群毫无武力的“强盗”,开始把桶里的狗血一瓢瓢地泼到明玉的居所的围墙上。
血腥味儿充斥着整条街道,碧瓦朱墙,不仅高,而且长,在这滴水成冰的冬日,那泼撒狗血的人们,居然累的满头大汗。
嫌请来的人泼的不够快,淑梦上前一把夺过某人手中的瓜瓢,舀起一瓢血,凶狠地泼向本就很红的墙。
外面的人,在“热火朝天”地干着伤天害理的事儿,里面的人,却是在检视自己还剩下多少家当。
她一早就知道两个孩子是“药命”,从柯二爷向她退还那十根金条开始。二爷把自己的一部分武源之气渡在金条上,假如夫人能发现这些极其微弱的武源之气,无论夫人自身的武源之气是什么属性,只需用自己的武源之气激发金条,就可以看见二爷给夫人留下的信息。
二爷那日将金条送还给夫人,夫人看着凭空冒出的金条,十分奇怪,刚一触碰到金条就感觉到金条似乎被人动了手脚。出于谨慎,夫人先把自己的武源之气渡在金条上,谁知,居然凭空出现了一封信:
呼延夫人:
见字如晤,老朽柯德生,以测字算命为生。昨日因缘际会,巧遇呼延将军,受呼延将军之托,为夫人与将军的孩子卜了一卦。
孩子是药命。即使老朽不出现,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就在两个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夫人居所的院落内就出现了冥鸦。
我已有六十多年未见过这种邪物了,此物一出,不知多少人会因此死于非命。为令公子与令嫒卜卦,此卦,前途未卜,吉凶难料。
但请夫人保重,这十根金条,望夫人好生收藏。另,小心将军的另两位妻子。
柯德生
思忖良久,她开始把自己的嫁妆中最值钱的东西都挑出来,连带二爷给她的十根金条,都藏在孩子的床褥下。好东西贵在精,不在多。剩下的大件的好东西,被她藏在院内的处地窖内,地窖很隐蔽,除非有明玉给予的信物,否则,一般人是找不到它们的。一那些被淑梦琳心还有那群平民拿走的,尽管在外人看来,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可在明玉看来,尽是些无用的东西。
怕孩子被硌着,她还给两个孩子做了厚厚的褥子。
她虽伤心难过,却不至于被那些情绪淹没了自己的理智。
而墙外的淑梦、琳心,还沉浸在自己的“胜利”中,洋洋自得,殊不知,她们得到的,不过是人家看不上眼的,无足轻重的东西,罢了。
狗血泼洒完毕,淑梦和琳心各自掏出一沓子黄符,贴在明玉居住的院子的围墙的各处,那都是她们向某个不知名的法师求得,法师见她们两个大户人家的“金丝雀”,多金无脑,好骗,用法力最低微的黄符糊弄她们,换了好多钱。
她们贴的不亦乐乎,贴完黄符的外墙,风一吹,显得阴气森森,她们不愿久留,给那些出了力的“强盗们”一些财帛,又应允他们带走一些从明玉那里抢来的东西,就让他们散了。
整条街道被她们这么一闹腾,显得脏乱差,那股子血腥味儿令得最开始经过这里的人,都捂着鼻子,看到墙上的狗血黄符随风摆动,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后来,这条街上走的人,渐渐少了。
墙外的变化,明玉自然不知,墙里似乎,也是一如既往地安静,只是明玉知道,很多东西,自从这两个孩子出生,就变了吧。比如现在自己正处于被休且禁足的尴尬处境,或许剩下的人生中,都会是如此,
不过,让她欣慰的是,似乎,墙外那些人弄出的那些动静,对两个孩子没有影响。
孩子们很可爱,虽然很小,还未满月,但是孩子们胃口很好,才出生几天,长的很快,很快,男孩有着和父亲一样的面部轮廓,棱角分明,眼睛和嘴巴,是随母亲的,而女儿,小小的,粉妆玉琢,眉眼像极了父亲。
虽然第一次领教特克斯帝国“神算”的厉害,在淑梦和琳心这里中了招,可看到孩子们,她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