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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票难求

有人边走边说。

“唉!几天后的车票都卖完了,这该咋个办嘛?”

“排了这么久,还是没买到,气死人!”

“真倒霉,又没买到,唉!啥时候才……”

队伍中有人在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交谈。

“你到哪里?”

“我到北京。去那里的人太多了,票不好买。你呢?”

“到上海,都差不多,不好买票。”

“我们是去广东,都在车站两天了,还不知道票在哪里。”

“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广东好,到广东去的人最多了,当然,票也最难买了。”

“四川出去的人实在太多了,到哪里的票都不好买,一票难求!”

“四川人是全国最多的,四川农民也是全国最多的,人多地少农活少,闲不住想致富跑远路,只要能挣到钱,全国各地哪里都敢去,全国各地哪里都有四川人。”

“四川人四川人——四海为家的人!”

“据说,CD客运站每天发送的旅客人数多达十万,但蜂拥而至的客流立即填满,来的人比走的人还多,人潮压力始终不见缓解松动,使车站的正常秩序完全打乱,除了售票、检票、查违禁三品和发车放行三个根本环节,其它一切都不能正常运转。无论站方和旅客,都持续承受着超负荷压力,呈现出疯狂的极度紧张。”

“哦!原来是这样的啥,难怪不好买票不好赶车。”

“一票难求!但是,你们说票这么难买,那些票贩子为啥却有卖不完的票,而且好像到哪里的票都有,一天到晚卖车票卖车票。”

“车票车票车票……”炒票贩票倒票的男女票贩子在不停地低声叫卖,在值勤人员的眼皮下搞着“地下工作”。

经过长时间的艰难移动和漫长等待,王兴秀终于先排到了窗口。稍后的舒情是紧紧地看着她,希望她能买到票。然而希望瞬间化成泡影。王兴秀失望而出,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舒情身上了。她走近舒情,把买票的钱交给她:“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但愿你比我的运气好。”舒情接过钱点了点头,把钱捏得紧紧的,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手握这么多钱,而且是在身边周围到处都是陌生人的情况下,真害怕丢失了,心里咚咚跳个不停。她的前面还有几个人。王兴秀没有马上离开,她在等着舒情,她在暗暗祈祷。

舒情有些兴奋激动又有些紧张不安地走近售票窗口,有点怯生生地对里面的男售票员说:“请问有没有CD到广州的火车票,我要买五张。”话刚一说完,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句“没有没有——下一个下一个。”舒情是欲言又止,站着没动。男售票员马上冲着她大声叫道:“跟你说没有没有,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让后面的!”

舒情感到很委屈,失落地转身看见表姐王兴秀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王兴秀拉起舒情走出了售票大厅。

王慧珍一边拿出吃的来一边对王兴秀和舒情说:“不要难过,先吃东西吧,你们肯定很饿了。早上走得早,都慌得很,没吃多少东西。现在都啥时候了?”

李秋月抬头看了看车站的大时钟,时间正指向十四点二十八分。

她们五人默默无语,百无聊赖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的车辆和行人以及周围的一切。

一辆辆公交车、出租车从车站广场边开过来开过去。经过广场边的二环路上是川流不息,让人感到那就是城市的道路,通向城市的各个地方。CD到底是啥样的呢?现在自己就身处曾经不知听过多少次的省城——CD——曾经做梦都想来看一看的城市——一个神秘、繁华而美丽的地方……但是,她们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是要来到这个城市进入这个城市,更不是要融入这个城市,而是为了去一个更远更远的城市,只是借道这里,从此经过一下,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城市。

广场四周到处都是人。有的逛来逛去,有的来来往往,有的行色匆匆,有的四处张望。行走赶路的人,或肩扛或背着或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还有的用木棍挑着行李。同样,席地而座的人们身边也是各种各样的行李,最显眼最普遍的是装过化肥的“蛇皮口袋”,皮箱密码箱等箱包是少有的。有的坐在报纸上或行李上,有的靠在行李上,有的躺在行李上,有的一人独处,有的几个聚在一起,有的十几人围在一块,有的围堆打扑克或各自翻看报纸,有的相互在一起聊天说笑或吃东西,有的在嘈杂声和穿行的人腿间打瞌睡、闭目养神或表情迷惘,有的夫妻情侣紧紧相依,有的携家带口——从襁褓中的婴儿到六七十岁的老人都有。

长期在火车站为酒店、旅馆、招待所拉客的男男女女,耐心地游说人们去住宿。售卖乘车时刻表的在向人们推销,他们中有老人、小孩及穿车站制服的人。票贩子四处游荡,不厌其烦地向人们叫卖车票。水果小贩或挑着或背着水果在叫卖着。书报小贩晃来晃去向人们兜售杂志、报纸,吆喝着买书买报……书刊杂志一般都是盗版的,多是些乱七八糟的内容,什么色情、暴力、凶杀……

在进站口,一直是人流不断。车站工作人员在严格地检查着。旅客必须持票并在规定的时间内才能进站。在出站口,站着一些人,正等待着自己要接的人出来,有的还举着一个牌子。

在车站的餐厅饭馆、商店小卖部、行李寄存处,也是人头攒动。

在车站广场一隅,有几排简易的房子,全是一间间商店,每个店旁都挂着一个同样的小牌子——公用电话、全国直拨。在商店门外还有一块块大同小异的招牌,是关于旅游方面的,什么CD武侯祠、杜甫草堂一日游,乐山大佛、峨眉山三日游,九寨沟三日游,等等。店铺上摆放着不少各种各样的地图。

在车站的一些醒目处,标有这有一句警示语:严禁携带易燃易爆有毒等三危物品进站上车!车站的广播也不时在播送严禁携带“三危”物品的通知。

舒情抬头仰望,一群鸽子正在城市的上空自由自在地飞翔……

突然,一个小女孩走到她们面前,很清脆地说:“几位姐姐,请买一张火车时刻表来看看吧!”小姑娘长得好可爱,虽然穿得有些寒碜。王兴秀问:“小妹妹,老家哪儿的,几岁了,咋个不在家玩而跑出来挣钱?告诉我,我就买你的。”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回答道:“老家在山区,六岁了,我跟着妈妈来到CD,没事就帮妈妈卖这个。求求您大姐姐,买一张吧!”王兴秀掏出五毛钱递给她。小女孩把一张时刻表交到她手上,做了个好看的鬼脸,转身又走向其他人。

王兴秀看完时刻表,递给李秋月,然后说道:“过年后出来的人太多太多了,可以说,几乎都是出去打工的,一路上你们都看到了。这火车站的人多得就像蚂蚁堆一样,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人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赶来,而火车的运力又十分有限,可见,车票是很难买的。但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尽快尽早买到车票。车站人多人杂,哪里人都有,做啥的都有,有些复杂有些乱。我们要特别小心,注意安全,防偷防抢,防止上当受骗,出门首要的就是平安。我们要互相照顾互相帮助,出门在外,我们就跟亲人一样。”

大家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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