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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晋王府邸

长孙皇后的死为整个大唐蒙上了一层灰暗,举国皆哀绝不是一句空话,在外领兵不少天策府旧将都回到长安参加典礼,其中就包括外领华州刺史的谯国公柴绍。柴绍早在隋大业年间就娶了当时的唐国公李渊之女,后来的平昭阳公主,与李家同气连枝,隋末年群雄并起之后,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另一方面,掌管李家众多产业,是名副其实的财神爷。武德以后,虽然大部分产业以归朝廷所有,但余下的部分也为柴家带来了海量的财富,垄断加上权势,这就是金山。

获取柴家的支持,是李治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作为驸马,李治的姑父,太子的姑父,柴绍其实并没有必要在储位之争中过早站队,毕竟不论哪个皇子上位,柴家的权势也不会有所削减,而李世民也不会允许足以打破平衡的柴家过早的倒向哪一边。可是柴哲威的坚定立场使柴绍原本的想法产生了一些动摇,皇后葬礼之前,谯国公依礼进宫凭吊,与李治有一个时辰的长谈,柴绍得一策本而出。

依唐礼,自是卿士之家,父在为母行服不同:或既周而禫,禫服六十日释服,心丧三年者;或有既周而禫服终三年者;或有依上元之制,齐衰三年者。

李治身为幼子,又一直陪在长孙皇后之旁,感情笃深,故依上元之制,齐衰三年。所以接下来的三年,幽居深宫,足不出户,披麻戴孝。不过身为伴读的柴哲威与秦怀道,进出太极宫,将一道道指令传出,柴绍的表态使得一个庞大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李治的到来,将不可避免的为这个本就武功昌盛的朝代更添一层战争的釉彩,而在秉承中庸的儒家文官体系大力推行下兴起的小农经济明显有些进取不足。

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农业是一个国家的头等大事,关乎统治者的地位稳固,纵观中国历史,从商鞅变法到清末始终坚持重农抑商的基本国策,历经王朝变更毫不动摇,以至于宋明的资本主义萌芽被扼杀在摇篮里,汉民族痛失了引领再次世界潮流的可贵机会,这就是经济政策与生产力关系不协调的严重后果。而李治的到来必将加速生产力的发展,因为只有生产力发展才能适应李治的疯狂计划。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如何改变这种基本国策和深入人心的思想观念,历史的惯性十分可怕,不是政治强权一道圣旨可以解决的,像洪水一般,需要正确的引导实实在在的利益导向。

李治庆幸自己来到的是开放而强盛的大唐,这意味着他需要引导的群体拥有着强大的民族自信力,可别小看这三个字,落后弱小往往和愚昧无知联系在一起,国家强盛使得国人可以心平气和的接受外来的信息,并使之产生有利于自身的变化并收为己用。历史上汉唐的强盛使得他们乐于接受外来的影响,李世民说:“自古皆爱中华,贱狄夷,朕独爱之如一。”虽然这种将科技文化打包送人培养强敌的做法现在看来诟病不少,但当时汉民族接受外族的影响也不少。大唐服饰富丽华美,在上层贵族出现了平时胡肤,重要典礼汉服的现象,像女

在信息传递极度困难的情况下,任何一次改革都面临着这巨大的风险,宋朝王安石,在皇帝的支持下,改革以见成效的情况下依旧失败,其中得教训只得李治深思。王安石动的是诸多士大夫的蛋糕,是众多改革具体执行者的蛋糕,改革所遇到的艰难险阻可想而知,加上时任太师的文彦博一句“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改革的结果可想而知。可见,官僚集团与皇帝更容易成为利益共同体,李治身为穿越者,显然不可能在明面上站在这些人的对立面上,相反寻求一个共赢的方案更为妥帖。

共和国的改革开放给了李治不少启示,国有资产的打包出售,不仅通过国家投资的为企业形式度过了艰难的创业时期,而且回笼了资金,提高了市场化水平。可是李治现在没有权限也不可能把将作监、少府监、军器监打包出售,所以李治要依托柴家的庞大财力建立一个商业帝国,为自己提供资金,为改革提供蛋糕,为天下商人标榜。

首先是酒楼与旅馆,身为现代人,李治拥有超越千年的管理模式,经营手段和商品理念,李治有把握让自己的旗下的客栈带给这个年代的人超乎想象的享受与体验,至于酒楼就更不必说了,唐朝相对单一的食材和烹调方式给了李治巨大的操作空间,即使缺乏辣椒味精等调料李治同样有信心做出唐朝版的满汉全席,因为他是上位者,尊口一开,就会有无数专业技术者为了从未听说过的概念绞尽脑汁。

于是,贞观12年腊月,一家名叫汉风的客栈在朱雀大街最繁华的地段开业。精致美味,琳琅满目又诗情画意的菜式,优质典雅又不卑不亢的服务,古朴恢宏,又含蓄内敛的装修风格,以及清澈如水,却又热烈如火的“英雄泪”,使得客栈在最短时间内风靡长安,而高昂的费用虽然使普通民众望而却步,但有钱的富商高官们却趋之若鹜,后来是否去过汉风雅间竟成了“上流”社会的标准,这些雅间都有些诗意典雅的名字,清平乐是自负清廉的高官们的首选,破阵子也是军中将领的最爱,点绛唇吸引了长安所有官家女子的眼球,忆江南则是所有去过江南或者来自江南的人心中的圣地,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竟会有这么一间屋子满足几乎所有自己心中的向往,竟有这么一首曲子唤醒自己记忆最深处的难忘。13年上元节,大唐10道大多繁华的城市都有汉风的分店同时开业,风靡全国。汉风的相关产业也陆续开始为李治带来巨大的利润,宜家家具,蔡候纸,博雅书局……

一只从丝绸前往西边的西域诸国,穆罕穆德阿拉伯帝国,赛珊波斯帝国乃至拜占庭帝国的庞大商队也被悄然组织起来,有不少退伍老兵组成卫队,携带西方世界无比渴望的茶叶、丝绸、唐三彩前去贸易。随着商业网络的建立,一个庞大的消息网络也在悄然形成。

太原府外,太行山脚下的一个村庄内,108名10岁左右的来自全国各地的流浪少年被收养他们的人送到这里,接受最严格的体能训练和忠于晋王李治的洗脑教育。三个月后,一个师承孙思邈的游侠和几个徒弟开始教授他们武艺,一批当年在卫国公手下司职却因种种原因退伍的参将则教授他们行军打战的本领,李治来自现代的军训理念在这批人身上得以检验,所有人都在感叹卫公的练兵新思维。而村庄背后的太行山区,一个隐蔽的村庄也悄然建,一伙原本在长安各处道观里炼制丹药追求长生的的道士,被李治一些奇奇怪怪的配方吸引到了这里。

各地的一批民间铁匠、木匠也被聚集在这里整天敲敲打打忙活不已。隋唐时期中国的冶铁技术到达了一个高峰,唐朝前期的鼎盛实力也是建立了庞大的军火贸易之上,出售自己的武器武装周边国家,充实自己的财政收入然后武装军队,周边国家的武装强大之后就会有不好的念想,然后唐朝就派兵灭之,这就催生了唐朝的职业军人制度——边军。玄宗时有边军四十九万,看着数量不多,却都是一汉当五胡的精兵,而精兵是建立在职业化训练和强大装备的基础上的,要知道一个边兵的配备是代价高昂。

李治前世看过贴吧里的大神算过的一笔账,当时的国民生产总值不容易计算,姑且以一个成年男子一年的劳动产出作为单位,一幅明光铠要6人力,1匹马要3人力的持续供给(就是每年都要3人力维护费),一把陌刀3人力,一把槊2人力,以及粮草,各种装备,弓弩,一个边兵粗算下来,要起码50人力的成本,以及15人力的每年维护。49万边兵,大概需要高达2500万人力的成本和750万人力的每年消耗,以当时唐朝6000万人口计算,就是一次投入40%的国民生产总值,以及每年1/8GDP的投入。

不光是当时其他国家养不起,就是拿到现在也没几个国家承受得了。养起这伙精兵的财政收入就来自军火生意以及周边贸易,吐蕃闹腾的时候唐朝死都不关闭互市,因为互市关了吐蕃固然重创,大唐自己的经济模式也会重创。可见唐朝的冶铁技术是站在当时的巅峰的,李治要做的,是扩大这种装备优势,通过后世的技术经验,比如明朝的石灰去硫技术。而商周发达的青铜铸造技术经验带给后世冶铁的经验就是重铸而轻锻,于是早在汉朝就采用煤来冶铁,并且发明了炒钢法,而同期的欧洲人则用是双手都能掰弯的熟铁。这些技术上的超越在明朝时遇到了瓶颈,加之中国缺乏优质的铁矿,更缺乏完备的基础学科,所以清朝以后中国人陷入了连把锄头都造不出的尴尬……李治现在需要这些工匠在铸造的基础上把锻造技术提高,比如依赖风车、水车,再或者把煤炭烧成焦炭再熔铁水。李治倒是想现在就把蒸汽机弄出来,只是现在大唐并没有资本主义的土壤,揠苗助长只会让原有的经济生态受到打击。

贞观十四年十月,越王李泰在洛阳大兴土木,于龙门开凿佛窟为长孙皇后塑像,皇帝大喜,亲往洛阳视察,立政殿李治接到圣旨随帝驾前往,“昔孔子云,母哺乳二十七月,故守孝三年,今晋王戴孝二十七月有余,纯孝可嘉,当出。”到洛阳后,皇帝大喜,命令中书侍郎岑文本撰文,起居郎褚遂良书写,刻发愿文《三龛记》于石碑之上。

回到长安后,李治请求出阁建府,皇帝不舍,太子左詹事于世宁上书道:“皇子长,当出宫,不可溺也,自古膝下无孝子。”后赐李治昔日秦王府为邸,褚遂良为王傅,中书舍人马周为王府长史,起复洪州都督府司马许敬宗为王府掾史,左武侯中郎将苏定方兼王府司马,千牛卫备身罗通为王府参军,继续负责李治的护卫工作,咸阳县丞刘仁轨为王府主簿,余下诸曹参不提。

皇帝倒也没忘其余两个得宠的皇子,改封越王李泰为魏王,改齐王府为魏王府,蜀王李恪为吴王,王府扩建,规格同齐王府。秦王和齐王都是高宗李渊最宠爱的皇子,其王府为长安最大,李世民此番封赏,其心思让人捉摸不透,却有将李治推上台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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