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成爪,混在众多的手中悄然探出,打向青牛的肋骨。
一只手握拳,从后而至,直奔腰眼。
一只手为掌,前推而出,掌风凌厉,印向胸口。
一支笔,游走龙蛇,快如闪电,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青牛人还在走,心一直注意观察着四周的情形,自然不能放过那一丝丝的小变化,当下沉住身子,运气游走于体表,在体表外形成了一层淡淡的气罩,正好抵挡住来自前后左右的攻势,凝练了气,绷紧了肌肉,双手由内而为外画了一个圈,伴着低沉的闷喝声,便自自己为中心忽然向四面八方推出一股强烈的气力。
气的力道之大,来的之快,让人顿感不能抵抗,围在外围的侍卫感觉似有好几个人一同打着胸口,打着腹部,打着双手双脚,那力道竟然将自己推离地面,短暂的悬停在空中,然后顺应地心引力,“扑通”的又跌倒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许久才反应来时,已经离青牛有一段的距离了。
都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瞬间后,再看看那些所谓的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倒的倒,摔得摔,哪还有一个人能站着。
彼时台上只有五个人的影子,在中间的青牛,还有前后左右的四个人郑重的围着他。
那四人是老三,老四,老五,老六。
先前混进侍卫中偷袭的便是这四个人,本想趁着混乱,偷偷的打青牛一个措手不及,哪怕是造成一点小小的伤害也算得上成功,没想到青牛不但早有防备,还被他的外放的气打了正着,他们四人不比那些侍卫,皆是有一身的本事,虽然拼力卸掉了力,还是被逼迫的小退了三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子。
青牛不屑的瞥了那几人,道:“偷鸡摸狗,这种卑鄙的伎俩也使得出来。”
老四听完,老脸已经涌上气血,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耻。刚要说话,老三抢着道:“胜负,输赢,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哪里有什么卑鄙,无耻。”
青牛鼻间嗤了一声,满满的是瞧不起的意味,道:“我来只是接我的夫人回家,不愿和你们动手,让开路我就不计较,非要挡路,休怪我手下无情。”
老三道:“好大的口气,想要过去,先过我们这一关。”
青牛双目微微瞪起,眼中一下子暴露的精光,话还没说,双掌已经提前到了老三的面前。
老三哪能不知道青牛的本事,单说那碎碑手,练得已经是炉火纯青,威力更是巨大,不敢迎上硬碰硬,踱步闪身,飘至一旁。
在这个间隙,其余的三人没有闲着,在青牛动的同时也一齐动身。拳,掌,笔纷纷而至,直奔青牛后心处。
老四练就“三十六路回风掌”,一式“牧童探路”,为整个掌法的第一式。“三十六路回风掌”并不是一般的掌法,招式不觉犀利硬派,相对而言,这一招既出,反而有种绵软无力之感,却不知道这套掌法以气势见长,由“牧童探路”引出,随着招式不断的使出,气势便不断的增加,威力就越来越猛烈,如风一般,先是和煦清风,一层一层累积,最后成了狂风疾驰倾下。
老四在半途中,不过短短的几丈的距离,手上已经飞快的舞了好几个招式,直叫人眼花缭乱,虚空中势头小起,微闻划破空气的撕裂声,虽然没有达到最大的威力,却也是足够令人胆战心惊,推掌向前,夹杂着威力与气势,疫病砸向青牛后身。
老五长拳蓄力,朴实无华,细看看下来,隐约间忽然仿佛看到了八只手臂在背后升起,同时后拉,如那蜘蛛般。
静时沉稳,动时迅捷,便是再好不过的形容词。老五的蓄势一拳临近时,才将拳头前冲,那八只手臂随着一齐前冲,渐渐在空中消失,满眼中就只剩下那一拳在缓慢的前行,拳头握实,竟蕴有淡淡的光泽,任谁都看得出定不会是普通的一拳。
这三个人中,老六起身稍稍慢了本分,所以人腾起时,已经在最后。只是一直铁笔提起,不见不同凡响的声势,虽是慢了些,但身法的确诡异,眨眼的功夫,后来居上,竟能和其他两个人并驾齐驱,到最后渐渐落下那两人半个身位,先打在青牛的后背。
铁笔点下,果然如预料就再也难进半分,老六也没有尽全力前冲,却是手腕一拧,铁笔拧了半圈,倏然就收手,老六跳步撤了回来。脚尖刚刚点地,老四,老五才跟上来。
老四掌风急下,已吹的气罩泛起丝丝的涟漪,那一掌实实在在印上,力量全都打了上去,倾泻而注后,也飘身后撤时,老五一拳终于彻底的探出,夹着光韵,呼啸着如蛟龙出海,声势浩大。
一人拼力的攻势已经足够显赫,何况要挨上三人的力量,青牛虽未发声,可从面相上看,能看得出来他很吃力了。这个时候才体现出青牛的内力深厚,功底的扎实,竟硬生生挡住了那一笔,一掌,一拳。
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费神费力,青牛欲缓一口气,缓解体内紊乱的气力,哪知道老三这个时候突然冒头,墨黑的两只手爪一上一下,一只向脑门,一只向胸间,更本不留下喘息的余地。
迫于局势的紧迫,青牛反应已然很快了,双掌连拍,一边提掌由下而上挡住上面的手,一边单掌成鞭,劈下老三另一只手,尽管极力要化解了这两个攻势,可还是慢了一分,格挡的时候,老三的手还是穿透了青牛的皮肉
一连的密雨骤风的打击,青牛绷紧的神经一刻没得到歇息,翻身几个点地,脱离开战场。
老三阴笑,扬起手,指缝间的鲜血顺着手掌缓缓流下,对着青牛挥了挥,好像在示意,又好像在挑衅。
那血是青牛的。
青牛肋下,衣襟殷虹,湿了一大片,有血在冒出,浸湿衣服,然后再冒出。他连点了肋下的几个穴位,止住了血,可止不住那麻木的触感,毒经由血早就渗透了开来。
他抬头凝视老三,看了看其余的三人,嘴角微扯到:“一般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