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心也开始如加速的摆钟一样越摆越快。当然,这一切都和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没有干系,是因为,我原本静如止水的心,因为宇南的介入,而变得激荡不止。
我该安守本分,静下心来等着我的富贵男友来迎娶我。可是内心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你不能放弃宇南,他才是真心爱你的。”
可我又怎能去反悔,我连反悔的资格都没有。我父母住的那套宽敞明亮的房子,我身上价格不菲的穿戴,还有我现在安逸的生活。如果我放弃黎子江,那么也就意味着,我放弃了这所有的一切。我将从何处找房子让父母养老,将如何退下已经穿戴过的名贵衣衫,又如何放弃我安逸的生活。
我不敢想象,失去这些后,我会成为什么样子。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回到过去和衣而睡的艰苦日子了,所以,我宁愿因此出卖自己的灵魂,将自己弄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情感的行尸。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抱着这样的念想,我就像等待执行死刑的囚犯一样,艰难而挣扎地过活。每天早上,我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撕下一页薄如蝉翼的日历,然后长吁短叹。
还有三天临到婚礼,黎子江遵守诺言回来了。我去飞机场接他,他这次没有让我久等。然后,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去拍婚纱照,那个之前给我和宇南试装的小姐,不停地用怪异的眼神瞄着我。也许她会奇怪,我这么短的时间,就改嫁了别人。
午后,我拍的很累,坐在影楼的吧台休息。黎子江借着中午午休出去见客户。这个工作狂,一分的时间都要掰成好几半。我闲来无聊地翻弄着手机,可以浏览最多的页面,居然还是和宇南的通话记录。看来我对他的思念,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只要我空下来,我就一定会想起他。
那位小姐忐忐忑忑地接近到我的身边,当确定真的没有人的时候,才凑近我耳边嘀咕着:“林小姐,对不起,我不知您的未婚夫是黎先生。之前我拿了之前那位先生的小费,他让我趁你不注意拍几张你们的合影,我真的是没有别的意思,请您原谅。”
那小姐说完,就低下头再也不敢抬头看我。
我的心跳突然漏掉一拍。什么?他手里有我们的合影?
那日后来的时光,我过的一直恍惚,有好几次都感觉身边站的人就是宇南,可是等到回过神来,却发现是黎子江。
拍完婚纱照,影楼老板殷切地承诺明日就可以拿到片子,他会找人连夜赶制。我又一次佩服黎子江的经济实力,只是这么一个加急,就花了十几万块。
我有些瞠目结舌地望着潇洒刷卡的黎子江。他转过头朝我得意非凡地笑着说:“看吧,有钱什么办不到。”
我听后也跟着附和着笑起来。我们都是金钱的奴隶。他为了金钱出卖时间,健康,和尊严。而我却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爱情,灵魂和快乐。我们都该是令人不齿的人,可惜,现在的人,又哪里有这样正确的价值观。
“走吧,回我那里。”他一手拥住我,目光有些热烈。
我当然知道他为何今日对我热情,我也理当帮助他解决问题。于是,我顺从地跟着他回到他的别墅,为他宽衣解带,为他假作呻吟……
然后,他留我过夜,却被我直接拒绝。
我的理由很充分,再过两天我就要嫁到这里,所以我希望拥有最后的独立生活。他没有反驳,也没有阻止,更没有送别。
我半夜爬起来,自己打上出租往回家的路上赶着,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让师傅调转车头,向着宇南曾经租住的房子开去。
凌晨的楼道里况外阴暗森冷。我一面走着一面紧张地屏住呼吸。记得以前来的时候,总会提前给宇南一个电话,然后他就会出来接我。只是现在,只能我自己小心翼翼地走着。
我好不容易捱到了门口,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将钥匙插进孔里,打开房门,打开灯,然后强烈的光亮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等我再次适应光线时,我才发现正对着我的墙壁上,有一张巨幅的婚纱照。
那女子娇羞地拉起裙摆,而那帅气的男子正站在她的身后,满含柔情地凝望。
我的心开始颤抖,泪水无声滑落。
原来,宇南看着我的眼神这样柔软,这样深情,这样专注……
我哭着奔到窗户下,看着窗外被路灯照亮的街道,还有那时不时飞速而过的车辆,错错落落的楼宇,我低声说:“宇南,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