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时,云澜向严格询问凤惊鸾被他们安置在了何处?
严格答:“西北角地字三号房。”得知答案后,她去往自己房间的脚步一转,拐去了凤惊鸾的房间。
房间门口守着一眼生司卫,那司卫见是云澜,行了一礼让开身来,她伸手推开门,门并没有反锁,所以一推就开。
有猫儿从里面厉叫着迎面蹿来。她对张牙舞爪的小动物一向没有好感,抬起一脚就将猫儿扫到一边,那猫儿落地又起,作势前扑。
云澜不耐烦瞪它一眼煞气腾腾道:“呱噪,闭嘴!”她今日的情绪实在说不上好。
猫儿见是原来是她,软软的喵了两声,缩了两步,似是犹豫不决,磨磨蹭蹭噌到她脚边,友善的拱了拱头。
瞧着它那卖乖样,云澜不禁笑骂道:“先前怎那凶狠,这会儿又来卖乖。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
那猫儿叫她态度柔善了不少,又叫了两声,慢慢踱到凤惊鸾的床边,一跃而上,惊动了立于青丝上的斑斓蝴蝶。
凤惊鸾睡的深沉,瓷娃娃似的脸庞安详,平静,美丽。云澜盯着她看了许久,心思纷杂,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想了些什么。
云澜定了定神,声音极轻:“魔怔了,也好。你若是想忘,我便帮你忘了吧。但不是现在。”
她留着凤惊鸾,可还有用处,正主不来之前,她是不会做免费的劳工的。
云澜回了房,沾了柏翳留下的药水,将面具卸下。又下楼吩咐守夜的伙计帮她烧些洗澡水,她态度温和有礼,连说劳烦,伙计被扰了清梦本非常不爽,见是客栈的贵客,对他一个下人态度也这样温和,又长的美。一百个不乐意变成了一万个乐意。
严格和严辉相视一眼齐声道:“云姑娘,这些小事,你大可吩咐我们去做,何必……”云澜眼角都未抬,平声道:“哦?这样的小事你们也管?”
严格声音平缓,态度不卑不亢道:“只是,白天的事,大人有过关照,您又何必非要将面具揭下再去说。吩咐我们兄弟两声就可。”免得又引起别人觊觎。
“不揭下面具准备告诉他我晚上变装做贼?”
严格和严辉抱拳:“云姑娘,是我们考虑不周。”一个畏缩胆小小二而已,怎么想,能翻出什么花浪来。
“罢了,是我大题小作,以后这种事情你们就代劳吧。”
其实一个客栈小二怎么想根本不重要,是她乱了心神。
云澜洗完澡,躺在凉榻上,三千青丝尽落,只着丝质里衣,松松垮垮披在身上,掩盖不住她妖娆的身段,貌美形魅,似一幅慵懒极致美人图。
云澜脑海中理了一遍几个舅舅的信息,她的外祖父信远王,燕云天。以及她死去多年的娘亲,燕雁回。父亲说娘亲的死与几个舅舅干系莫大,可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样简单,哪怕再如何利益熏心,满眼嫉妒,他们也都嫉妒了这许多年,总有一个支持下定决心残害娘亲的理由。
至于这个理由,恐怕也只有等到京昭才能知道了。父亲的父族,她小时候似乎从未见过,是以也不清楚是何种情形。
她今日情绪几番起落,这会儿躺着确实有些乏了,想着事情,呼吸逐渐的变的规律平和。除却母亲死的那年,她情绪起伏大,这许多年,情绪没有像今日这般大起大落了,且这几天几乎也没有如何休息,这一次睡的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