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翳回来时,已是两个时辰后,他站在云澜房门口,眉间思虑重重。他挥挥手,严格严辉无声抱了抱拳退去一旁。
“吱呀”房间门开了,云澜瞬间从沉睡中转醒,睁开眼,手中滑下数十根银针,就欲扑出,看见是柏翳,不清不楚的道了句:“原来是你。”又重新眯眼睡下了。银针哗哗掉落,柏翳将袖一扫,银针尽数落进了他的袖中,一丝声响也无。
柏翳坐到凉榻边,看她安然入睡的模样,心中的恼恨烟消云散。
她方才的举动,恐怕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潜意识中,她是非常信任他的。他不禁为此新发现感到几分愉悦。只是若这个发现她自己始终没有察觉到的话,那她心里终究还是防备他。
“清清……”他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终究也不知从何说起,几经缠绕,化成这两个字。
薄薄里衣,根本遮不住她无限美好,夏天有些热,她烦躁的扯了扯衣衫,里衣从香肩滑至胸口,露出她别致的内衣,那小巧的两片,只遮住她一小半的风光。柏翳目光如火,终于一声低叹,伸手帮她把里衣拉上,掩了无限春风。
他盯着她的睡颜瞧了许久,发现她睡觉乖巧的很,不会像清醒时那样,随时备一身蜇人的毒刺。把自己一层一层裹进去,想要敲开她的心,真是要费尽心机才能窥得一丝缝隙。
“接下来的几日路程,你同你父亲一起走,一切我早已都安排好,平平安安的,等我回来同你一起。”柏翳低低说完,转身出了房间,轻轻将房门关好。
严格严辉压低了声音齐道:“大人。”
柏翳神情严峻冷然道:“你们,好生护着他们父女,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哪怕是死境,你们也给我好好护着她,一切以她为主。明白?”
两人神色愈加肃穆:“明白!”
云澜起了个大早,亲自去了客栈厨房帮云遇做了碗药膳粥,楼道里碰见凤惊鸾,一猫一蝶跟在她身后玩的欢快。她大概是忘了昨夜的事情了,见了云澜异常热切,好似老朋友老熟人般。挽着云澜的手臂倚靠在她臂膀处,小鸟依人。又闻见粥清香扑鼻,跟个孩子般吵着要吃。
云澜不为所动,断然拒绝道:“这是给我爹的,没你的份儿。”
凤惊鸾瘪了瘪嘴,鼻子一抽一抽,可怜兮兮:“姐姐,我,我就要吃啊,好香啊,肯定很好吃,姐姐的厨艺很好的。”
云澜无奈抚额,这凤惊鸾比她还要大上几岁,姐姐姐姐叫的她深感无奈。凤惊鸾摇着她的手臂,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看着她让她有种暴走的冲动。凤惊鸾看她铁了心的模样,最终沮着头嘟着嘴跑进自己房间,房门“嘭”一声摇摇欲坠。
云澜不以为意,将粥端进云遇房间,云遇吃好后便要出发,也没差人去叫凤惊鸾,凤惊鸾从房间偷偷见她要走的意思,赶紧从房间出来,也不生气了,抱着猫儿扭扭捏捏站在云澜面前,不说话,云澜走一步,她走一步。
大街上人虽然不多,但客栈门口却不少,而凤惊鸾又实实在在穿的少,玉藕长腿,瞬间吸引了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
云澜冷哼:“眼睛都不想要了?”许多人想起昨日的场面,抖了抖,收回了目光。
又对着凤惊鸾斥道:“去套件外袍,你的身体,可不是给这些人拿来亵看的!”
她一声斥喝,凤惊鸾心中抖了抖,缩了缩脖子,委屈极了,喏喏道:“姐姐,你不要这么凶嘛。”
云澜更加烦闷,声量提高了两分:“我不是你姐姐!”凤惊鸾又惊又惧,往后退了一步,水灵大眼噙着泪珠:“姐,姐姐?”
云澜无奈抚额,念在她脑子不清醒,她也懒得计较,只是今日为何迟迟不见那人踪影,她疑惑的眼神扫向严格。
严格抱拳道:“表少爷说他有事,过几日再随你们一起。”
云澜点点头道:“那就启程吧。”
上了马车,这一走,便走了四五日,而这四五日,也算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