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次日,风雨渐停,因恐误得行军时日东平将军塔察儿、驸马帖里垓、世子辩都便与黎不救、穆子降、雪芽等人驻马告辞。
几人寒暄一番,辩都拿出一副画来道:“雪芽姑娘,你看我画得一人像是不像。”
雪芽一看,辩都竟是画的自己,不禁脸儿泛起一层粉波,道:“你画我做甚?”
辩都道:“塔察兒阿巴嘎竟说你与母后火里差极为相似,我只出生便未见过母后,这便画了来随身带着。”
雪芽道:“你……”
雪芽正欲夺去,辩都却扬鞭策马,随大军朝东平奔去了。
雪芽忽然想起一事,原是那日辩都摘松子的锦囊尚忘了还他,当下便拿了锦囊呼辩都的名字,但见辩都与大军所经之路尘土飞扬,已然走远,却哪里听得见。
穆子降看雪芽手中的锦囊银线镶丝,绣着一匹白狼。便道:“雪芽,此处是东平去合州必经水路,待世子再去合州时还他不迟。”
雪芽点点头,将锦囊收了起来,靠在穆子降肩膀。道:“子降哥哥,我们已来马陵庄数日之久,却依然无穆大侠夫妇消息。”
穆子降点点头,道:“雪芽,当日来马陵观时我答应白衣阁主吕莫震一件事情,于今尚未做到。我们便随黎老前辈去丹朱剑庄,正好也打听孟括大哥的消息。”
雪芽道:“子降哥哥,吕莫震寻孟括做什么?”
穆子降道:“这件事情我也不知,但既已答应,我们便回丹朱剑庄寻孟大哥。且听吕莫震说孟大哥神通了得,也正好问孟大哥我父母行踪。”
二人正说着,恰逢高兴山赶来,身上衣衫破裂,似是结结实实挨了几鞭子。穆子降问道:“高大哥,你这是?”
高兴山道:“我看风雨稍停,只吃不惯营中羊肉,便捉了两只白兔儿烤来吃,哪知未作防备,竟被肖倩姑娘一通鞭打。”
此时肖倩赶来,将鞭子在手中一横,冷冷道:“男人果真都是卑鄙可恶的,连温顺可爱的兔儿也不放过。”
高兴山道:“不就是两只野兔子吗?我自幼砍柴打猎,捉的兔子可多了去嘞。”
肖倩用手儿指着高兴山,纵眉叱咤道:“只恐阴司掌事弄错了名册,不然怎么会让你这般滥杀无辜的猎人也转世投了胎来?”
高兴山道:“我只不过吃两只兔子,哪如你一般凶恶?别人看你两眼就想扣出人家眼睛来,现今反说我凶残?”
高兴山不待说完,便听得耳边响哨之音,原是肖倩甩了鞭子抽来,奈何高兴山砍柴刀没带在身边,三五招下又挨了一鞭,痛得哀嚎。
却听黎不救道:“倩儿,快住手。”
肖倩这才住手。
黎不救道:“砍柴娃儿没有内力,你如何竟下此重手?”
肖倩道:“是他先伤白兔在先,所以倩儿才教训一番,若真发全力,这便将他肋骨抽断两根。”
黎不救拿出一瓶药道:“倩儿,莫再胡闹,我看砍柴娃这几鞭被抽得不轻,你给他擦些药来。”
肖倩只将瓷瓶朝高兴山一丢,道:“自己擦。”
穆子降拿起药瓶,给高兴山背上擦了药,但见果真药效神奇,只一涂上便立即不见鞭痕。
穆子降便问起这是什么灵药,医治创伤竟有如此奇效。
黎不救道:“这是‘子虚灵液’,却是极难得的金创圣药。说起炼制来,却极为复杂。乃为刚下生的草原血蝎用散淤草、苦良姜,穿山龙、淮山药、白牛胆、田七等草药喂食三年,待血蝎长成血玉之色,每年月圆时刻的子时血蝎便会望月起舞,分泌出一滴涎液。只将这些涎液收集了来,加以炼制就是金创圣药‘子虚液’了。”
高兴山道:“原来竟是这么珍贵的灵药,高兴山多谢黎老前辈。”
黎不救道:“哈哈哈,药不是我给你的,便不算我救得你,你也不必拿书来谢我了。”
黎不救对肖倩道:“倩儿,我有事情出去几日,你先回迷魂庄打理下庄中花木。”
肖倩道:“是,师公。”言毕,便盯住高兴山狠狠瞪了一眼。
高兴山心道:“我只尚需照顾年迈老伯,割草喂羊,不可随穆子降去丹朱剑庄。但只她迷魂庄本离我家不远,若趁黎老前辈离去再伺机寻我报复可如何是好?”
当下高兴山便道:“肖倩姑娘,刚才幸得黎老前辈赐药医伤。虽高兴山不识几个大字,拿不出书来。但自幼却是砍柴打猎出身,打理花木这粗活高兴山愿代劳。”
肖倩道:“修花剪木哪里是粗活?你若要去也好,但这砍柴破刀若将园木修坏了,可当心鞭子再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