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换了衣裳,烧了卫绾的信。三拜九叩之后,背上准备好的包裹。
“公子,您接下来可有何计划?”柳桑抬头。
“并州,都城往北两千公里,一月半路程。”
“那并州如今最让朝廷头疼,蛮子要打,送礼也不满意,纷乱的很。”柳桑担心公主从金丝笼出来还未能适应外面的残酷。
“柳桑,你跟着我也该知道,这以后就要努力站稳脚跟了,越是纷乱越是机会。”
“既然公子心中早有安排,柳桑誓死跟随便是。”
并州与都城中间只隔着一个姬郡,却是个战略要地,那任国早已虎视眈眈,任国是草莽之国,不知礼数,不明诗书,但游牧民族常常迁徙,善于征兵打战。任国地大,却多是草原高山,靠售卖兽皮和征战为生,也有些著名的强盗收钱替人办事。这开拓势力的第一站就是并州,并州太守齐宣仁厚爱人,娶得一妻貌美如仙子,却依旧膝下无子,夫妻恩爱,也不曾有旁人插足。可如今并州总有蛮子骚扰,太守头疼不已,只要是能人谋士出谋划策,他均一一过目,有实际用处的予以重用。故并州是第一个试试拳脚的地方。
再说维国王宫,女王得知卫绾落水而死,加之与雏菊的矛盾,常常心悸,如今病重,再追查下去,却听说卫绾之子卫信当日去了公主殿,女王拖着残破的躯壳,赛仆一路搀扶,到了公主殿中,女婢只说公主多日不曾进食,卫公子当日见完公主便离去了。女王推开殿门,卫信着公主服,跪在殿内,手中举着一个酒杯,“女王殿下,公主托话,告知殿下之前,卫信不敢去,公主请女王保重,勿要找寻,若是她听到找寻的风声,将当机立断割腕自尽。卫信不忠不孝,不敢苟活!”语毕一口饮下毒酒,用尽最后的力气叩头谢罪。
“母亲错了,你回来吧孩子,母亲知错了,回来吧,求你了……”女王伏在公主殿上,抚摸着地面,只想喊叫,再大权势,她也只是一个母亲,这丧子之痛的始作俑者竟是自己,她逼着女儿一步一步到火海,最后推她坠下。病重之下,女王也时日无多,只是安葬了卫信,又让人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卫绾的尸体厚葬,发告示称长公主雏菊恶疾去世。冉曲早已心许雏菊,如今痛失美人虽然揪心,但冉曲的野心远不止于此,趁维国混乱之际,冉曲以低价购得维国的布匹,迅速抽身回昭国,另派一队七人精英寻找雏菊,毕竟贴着他的女子不少,但像雏菊一样为了不让他近身而以死相逼的还是第一个。
冠月就这么名正言顺的代替病重的女王理政。冠月借着自己的学识和多年积攒的策士进行了改革:第一,削减王室用度,治理水域,卫绾仙逝举国哀痛,正好借此契机兴修水利。第二,适龄男女童必须入书塾学习,文武均习。书本武器均有国家补贴。第三,商农共重,对经济贡献突出的商人进行奖励,对改进农耕技术的人进行论功行赏。第四,打开维国的国门,维国本来就是移民国家,多元文化,但多年封锁国家,导致艺术文化停滞不前,难以突破。第五,仆人不得买卖,又仆主提供告示,愿意为仆者自行到府商谈。第六,统一货币和语言,允许方言存在,推进商业发展。这六条确实让国内人更加重视自己的地位,也能有效减少洪涝遭害,促进了农商的发展和国家稳定。
说回雏菊。二人驾马车到姬郡,雏菊提前让柳桑找人打听姬郡的情况。姬郡太守虽有治理的才华却贪恋女色,明着暗着抓了不少长相姣好的女子。朝廷见其治理山贼屡建奇功,对此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姬郡与并州地形相似,多山,加之维国商业发达,兵力弱,来往的商人常被山贼纠缠,甚至有商贾路过之前必先交过路费。这姬郡太守上任之后,带兵大破山贼团,小山贼闻风丧胆。只是有一伙清廖山的山贼,其头目多疑,消息灵通,多次派兵围剿都空手而回。到姬郡守门关,守卫撩开马车门帘,见柳桑清丽动人,而一边男装的雏菊文文弱弱,便媚笑着拱手行礼:“这位公子,看公子的装扮必是大买卖的商人,我们为您多开一条便捷之路,可绕过拥堵的集市,直接到驿站歇下。”守卫满脸堆笑,肉油的肥脸看着令人作呕。
“那便有劳了。”雏菊还礼。
“公子,您这是为何,那守门的明显图谋不轨。你昨夜还特意让我梳妆打扮?”柳桑不解,轻声询问。
“柳桑,这群守好色,可是美人都从哪来?”
“这……身为郡守,可得郡内户籍,可这样貌,莫不是在城内安插眼线,散财让人找美人?”
“哈哈”,雏菊摇了摇头,接着说,“这郡内要维稳,怎么随意抓人,再抓到郡里的大户人家,还不得吵闹一番?”
“公子的意思,这郡守让守门守卫看这进城的外郡人,看着柔弱可欺的,就掳走到郡守那换好处?”柳桑气愤,却又更加不解,“那为何不让我易容成丑妇,反倒要我们跟他们走?”
“虽说并州是大展拳脚的地方,但这无名无份,每日千人进策论给并州郡守,他如何忙的来,要看也要排的靠后,只有留点事迹,才能让他先开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