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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剧场一 关于排队

那时候程疏意跟肖默还在一起,同个城市,不同大学,不同系别。

某个学期开始后程疏意的学校三食堂推出一个新品菜色——糖醋咕咾肉,自此成为三食堂的招牌,并且只在每周三傍晚,限量供应。

本来程疏意对于这种酸酸甜甜的菜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但是肖默又偏爱去三食堂吃饭。每到周三晚饭,三食堂总是人满为患,各种长队,各种拼桌。这种时候就能听见前后左右都在谈论,糖醋咕咾肉,多少多少好吃,肉质多少多少嫩,什么只要这一个菜就可以吃三大碗饭等等。

程疏意就开始对这个糖醋咕咾肉满心好奇,但是自己与肖默都属于对于挤来挤去的场面比较敬而远之的,而且自己又舍不得丢下肖默自己先去排队,总是要等肖默下课接了自己,而肖默一般都是漫不经心的收拾课本,漫不经心的等人走完,才缓缓走出教室去接程疏意。幸好肖默与程疏意的学校仅一街之隔,但这漫不经心的花掉的时间,三食堂的糖醋咕咾肉已经轮不到他们了。这一回两回三五回之后,程疏意对糖醋咕咾肉的好奇更加浓郁了。

记得程疏意问过肖默,为什么会偏偏喜欢去三食堂吃饭,但也没见他买过那个所谓的招牌糖醋咕咾肉吃。

当时,肖默瞟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吃饭。忽然,程疏意就灵光乍现,七经八脉顿时通畅,原来是因为三食堂与校门口最近。顿时感觉自己与肖默竟然到了心念想通的地步,不禁哼哼起来。

肖默夹了一根青菜放到程疏意碗里说了句:“食不言寝不语。”然后继续低头吃饭,只是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显示了他心情不错。

程疏意得意地连夹筷子的手都有些飘飘然,半天夹不起菜,还老是夹空戳到餐盘。

那天,因为去的比较晚,三食堂已经没有连空着的两人座位了,只有音乐系大美女许宁那桌还有两个连坐位置,程疏意忽略那两个位置,故定义今天没有空位。肖默打完菜,看了眼程疏意,左右一望,径直走到许大美女身边,落座。程疏意一脸不情愿的坐到了肖默对面。从他们落座以来,许大美女总是找各种话题跟肖默搭话,肖默秉承着自小的良好餐桌教育,不曾搭话。

当许大美女看见程疏意半天夹不起菜还戳着餐盘时以为她不喜欢这些菜,便开始围绕着自己餐盘里满满的糖醋咕咾肉开始一阵抱怨,说这是三食堂招牌,多少好吃,多少难买到,但是某某给她打的太多,吃不完,问肖默要不要尝尝的时候,程疏意终于憋不住话了,把肖默刚对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送给了许大美女。看着许大美女顿时涨红的脸,咻的一声快速走开的背影,心里一阵爽快。

也就是自此,程疏意对三食堂的糖醋咕咾肉偏执了。

明明对酸酸甜甜的菜没有兴趣,但是每逢周三傍晚总要拉着肖默提前跷课,去买糖醋咕咾肉。你问为什么是拉着肖默提前跷课,因为程疏意接连两个星期未等肖默下课,提前去食堂排队买糖醋咕咾肉,排在这个队伍,看另外个队伍快,就蹿到那个队伍,又看到其他队伍快,就又蹿,蹿来蹿去,等到肖默来了,程疏意还是没有买到一直念叨地糖醋咕咾肉。程疏意对于排队这个事情很有自己的冤屈,以前银行还没有取号等候的时候,经常取个钱可以取一上午,买个KFC可以花1个多钟头,第三次肖默看见了,抓住身前欲换队伍的程疏意,告诉她不要乱换,这个队伍肯定能买到。

程疏意一脸不相信,安分了一会,看到旁边队伍超过自己时,又蠢蠢欲动了。

肖默很无奈,没办法的说了句:我计算过,这个队伍快。

在程疏意历经多星期排队,换队之后终于吃到了糖醋咕咾肉。一边塞满嘴巴,一遍含糊地说着:“唔唔,还系唔第急素讷里好~”(肖默,还是你的计算能力好)。

某位价值千金的脑子就被某人当成买糖醋咕咾肉的强有力手段,所以程疏意就很无耻地拉着好学生肖默跷课了,这一跷就是一学年,直到肖默课表更换。

其实程疏意在吃了几次之后,就对糖醋咕咾肉不感冒了,但是每到周三傍晚她都能想起当时的许宁许大美女,也就每周一次不落的必买。

“还买吗?”

“买!”程疏意脱口而出,看着对面黑色的眸子盯着自己,气势如果被人拔了气门芯一样瘪掉,忸忸怩怩地把自己的偏执讲给肖默听。

肖默看着餐盘里躺着几乎未动的糖醋咕咾肉摇了摇头。

所以,也就可以看到那个让两校人议论了一整年的场面。东大顶级校草兼建筑系才子肖默同学,每周三傍晚,必定跷课,而宁大的版本则是隔壁大学校草兼本校女婿挤在汹涌的人流中排队买糖醋咕咾肉。神情泰然自若地站在那,与前人保持着半臂的距离,目光平视,他的前后左右也自发的变得秩序,不再显得那么拥挤,留给肖默均半臂的空间,俨然成了一道风景。

这也在东大历史上记上了06级/06级女婿肖默,非常爱吃糖醋咕咾肉。还加了个“非常”的程度前缀,替某个偏执的女孩背了黑锅。

也在往后的日子里,每当有排队的事情,程疏意都要事先问过肖默才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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