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画中的安琳琅手握优罗摩昙,这花只在临渊慕迟隐居的那座山山顶有,每三年开一次,每次不过三五朵,更开在悬崖绝壁,摘取极难。
因她喜欢,临渊慕迟都会按时去采来。
由于实在险峻,安琳琅长到十四岁,武艺轻功初成,也没被临渊慕迟同意她跟着一起去取。
因此,普通人哪里能知道那是什么花。
这女孩儿定是费心机得了这幅画,问了多人却无人能给她答案,才跑到这里来叫嚣,顺便看看新来的三小姐碰碰运气。
安琳琅压下心头感触,低声道:“很多人以为它是雪莲,其实它是兰花的一种。不过,此花产量极少,又开在绝壁,取不到花就无法配香……”
女孩子眨着眼睛万分仔细认真地听着安琳琅半真半假的话,见安琳琅迟疑为难,她立刻道:
“价钱不是问题,只务必一个月内配得!”
然后见安琳琅面色仍旧淡然,她往后作了个手势,那一直沉默的仆妇立刻取出一个锦囊放在安琳琅侧面的桌案上,手离开前极技巧的将袋口拨开了三分,从安琳琅的角度看去,刚好可见里面十来颗鸽蛋大小的宝石和黑珍珠。
“这是定金,事成后再加倍。”
女孩豪气万丈地说。
安琳琅眉间又柔和了两分,连得对女孩有气的缎槿和帛古,也沉默了,果然,人家也是有底气的。
“行吧。小姐如此有诚意,际香斋便接了这单。三十天后,请小姐亲来取!”
女孩闻言立刻点点头,神情透出抑制不住的欢喜,却依旧硬绷起脸说:“若配不出或配错了,际香斋便再无立足之地!”
安琳琅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转过身自顾自拿起原先的书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再不搭理屋子里的其他人等。
女孩眼中怒气闪烁,却最终没有发作,重重“哼”了一声,傲娇地转身离去。
缎槿送了两人出门再回来,实在心里不安,际香斋不是没接过大单,可从没有人如此大的手笔只为定一个虚无缥缈、毫不知在哪里的香,何况这两人说不出的古怪。
她正纠结,对面的帛古已忍不住,小心翼翼地为安琳琅又沏了杯新茶,问道:“小姐,这花,要去哪里采?奴婢去安排人手。”
安琳琅微微侧了下脖子,懒懒道:“不用。就兰香九捧调点其它的香便好。”
缎槿:“……”
帛古:“……”
这样能行?!
或许室内两人沉默的气氛实在诡异,让安琳琅也感受到了她们的不安,她破天荒地放下书,同她们解释了下:
“这花没人知道,她当然也不知,我们用什么她又能去哪里证明真假?”
“……那羌皇陛下若不喜欢……?”缎槿的脑子转得相对快些。
“切,那幅画里的人若真是她,她用什么香都会喜欢,若不是她,有香何用?”
安琳琅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手指头差点就戳到了两个人的脑袋上去了。
小姐讲得很有道理啊!缎槿和帛古立时如在迷雾里见到一丝光线那般,似乎恍然了又似乎更加茫然了——做生意难道不是应该诚信为本吗?
安琳琅吸了口气,感觉自己不能一下子给她们灌输太多,免得又露出什么破绽,于是她好心地加了句:“放心,我会调些春玉露进去。”
“……”
两个丫鬟顿时有要哭的感觉。
春玉露!
传说中的极品媚/药啊,宫里的娘娘们穷尽所有也想得到的东西!
因为女子有了它,任何男人都难抗拒。只要有机会红被翻滚一次,从此这个男人食髓知味便再离不开她。
这笔生意,她们是亏了还是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