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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荥阳拉锯战二

刘邦从荥阳逃出来后,进到了成皋城里面。这个时候他想整军再战,辕生就劝他说,“汉与楚在荥阳这个地方几年了,汉军常常不利。现在荥阳成皋这些地方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很难再坚持打下去。我希望大王引军南下,项羽听到大王在南边,必定会带兵过去攻打。大王坚壁不动,这样荥阳和成皋就可以得到休养生息了。同时命令韩信镇抚燕赵的地面,到那时大王再回荥阳,这样楚国受到多方面打击,他的灭亡就指日可待了。”

刘邦听从了他的建议。于是引兵南下,到了河南巩县一带。项羽听说刘邦南下了,果然引兵过去攻击,刘邦坚守城保,不和项羽作战。

当时汉王刘邦从彭城败走的时候,项羽顺便把彭越攻陷的城池都攻了回来。这个时候项羽忙着和刘邦打仗,彭越瞅准了这个机会,就该做游击战,主要以破坏楚军的粮道为主。彭越主动攻击项声和薛公,结果大胜,同时杀了薛公。项羽一看这不行啊,过不了多久就没粮食了,于是他就命令手下一个大将守住刚刚得到的成皋,自己带兵回去解决彭越。

刘邦一看项羽走了,机会啊,赶紧回兵,回去又打破了成皋。项羽这边确实战斗力超强。部下搞不定的事情,他一去马上就搞定了,彭越被他打跑了。可这个时候,荥阳,成皋都在刘邦手里了。项羽于是率军尽力攻打荥阳,结果就把先前守荥阳的大将,周苛和枞公给抓了。项羽对周苛说,“当我的将军,给你上将军的头衔,封三万户。”

周苛听了骂道,“你不赶紧投降,马上就被俘虏了。你不是汉军的对手!”

项羽听了大怒,直接煮了周苛。

项羽打破荥阳后,直接又包围了成皋。汉王刘邦这个时候还没准备好,不得已,又从成皋逃跑了。他向北渡过黄河,自己诈称汉国的使者,跑进张耳和韩信的大营,拿了他们的兵符,然后召集他们手下的将领和士兵。张耳和韩信刚开始没起床,后来知道了是刘邦亲自来了,大吃一惊。刘邦夺了两人的兵权之后,命令张耳镇抚赵地,征集兵员。拜韩信为相国,征发驻守的赵国士兵攻击齐国。成皋的将领渐渐的从成皋出来逃到刘邦那里,成皋守备减弱,又被项羽攻破了。项羽本来打算继续西进,但是在巩县受到阻击,停了下来。

刘邦这边得到了韩信的军队后,又声势大震,于是带兵渡过黄河,在小修武驻扎了下来。刘邦本来想要和项羽再作战,结果听从了郑忠的建议,高垒深沟,只是派刘贾带兵攻击项羽的粮道。结果刘贾和彭越战功卓著,攻下了原来梁国的十七个城池。这个项羽这个时候在小修武一带和刘邦战也没得战,但是东边的地盘在一天天减少,所以就留下曹咎守成皋,并和他说,不要出战,只要能守15天,自己必定能够平定梁地回来和他会合。

汉王想放弃成皋以东地区,驻扎到巩县、洛阳,以抵挡楚军的西进。郦食其劝说道,“我听说‘懂得民以食为天这个道理的人,帝王的事业就可以成功’。国君把百姓当作天,而百姓则把粮食当作天。敖仓,很久以来就作为天下转运粮食的集散地,那里贮藏的粮食非常之多。现在楚军攻下荥阳后,竟然没有坚守敖仓,却领兵东去,只派些因获罪被罚充军的士兵分守成皋,这真是上天对汉军的帮助啊。目前楚军容易攻取,汉军反倒要撤退了,自己贻误有利战机,我自己觉得这是个错误。希望您赶快再度进兵,收复荥阳,占有敖仓的粮食,扼守住成皋的险要,断绝太行的通道,在蜚狐隘口设防抵抗,把守白马津,向诸侯显示汉军已占据有利地形,能够克敌制胜的态势,这么一来,天下人便都知道自己的归向了。”汉王接受了郦食其的建议,随即又去谋取敖仓。

郦食其于是又劝说汉王道:“目前燕和赵都已平定,只有齐国没有攻克。而如今齐国田氏宗族势力强大,以东海、泰山为依靠,黄河、济水为屏障,南面临近楚,百姓多狡诈善变,您即使派遣几万人的军队去征伐,也无法在一年或数月的短时间内攻下。因此我请求准许我奉您的诏令前去游说齐王田广,使他归顺汉,作为汉东面的藩属。”

汉王说:“好!”

汉王即派郦食其去劝说齐王道,“大王您可知道天下的人心所向吗?”

齐王说:“不知道啊。天下人都归向哪里呀?”

郦食其说:“归向汉王!”

齐王道:“您为什么这样说呢?”

郦食其说:“汉王率先攻入咸阳,但项羽却不顾义帝的盟约,让汉王到汉中去作王。项羽又迁徙并杀害了义帝。汉王闻讯,随即调动蜀、汉的军队攻打三秦,出函谷关,责问义帝的下落。同时收集天下的兵员,扶立诸侯的后裔,降服了城邑就把它们封给有功的将领作侯王,获得了财物就把它们封赐给手下的士兵,与天下人同享利益,因此豪杰英雄和贤能才士都乐意为他驱使。而项羽有违约背信的恶名及杀害义帝忘恩负义的罪责;且对人家的功劳毫不记在心中,对人家的过失却总是耿耿于怀;将士打了胜仗得不到奖赏,攻陷了城镇得不到赐封,不是项姓的人就没有谁能够当权主事;致使天下人都反叛他,贤能才士都怨恨他,无一人愿意为他效力。所以天下大业将归属汉王,是可以坐着就算定的啦!汉王从蜀、汉出兵,平定三秦,渡过西河,打垮北魏,出井陉,杀成安君陈馀,这些并不是靠人的力量,而是仰赖上天降下的洪福啊!现在汉军已经占有了敖仓的粮食,扼守住了成皋的险要,控制了白马津,断绝了太行的山路,设防在蜚狐隘口。依此形势,天下诸侯后来归服的当会先遭覆灭的命运了。大王您若抢先降服汉王,齐国便可以得到保全,否则的话,危亡的结局片刻就会到来!”

在此之前,齐国听说韩信将要带兵攻打齐国,就派华无伤、田解率重兵驻扎在历下,以抵御汉军。待到齐王采纳了郦食其的建议,派使者与汉王约定投降之后,齐王田横便解除了历下城的战备防守,与郦食其天天纵情地饮酒作乐。

这时韩信领兵准备攻打齐国,还没有渡过黄河,就听说郦食其已经劝说得齐国投降了,就想停止前进。辩士蒯彻劝韩信说:“您受汉王诏命攻打齐国,而汉王只不过是另派密使去劝降齐国,难道又发出了诏令命将军您停止进攻了吗?您怎么能不继续前进了呢?况且郦食其这个人,不过是个说客,俯身在车前的横木上,驶入齐国去鼓弄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凭此便降服了齐国七十多个城池;而您统率着几万人马,历时一年多才攻下赵国的五十余座城池。这样看来,您作大将军几年,反倒不如一个书呆子的功劳大了!”韩信听了对啊,一来这是兵家难得的机会,二来确实自己的功劳怎么可能比不上一个书生呢。因此同意了蒯彻的意见,即率军渡过黄河。

冬季,十月,韩信打败了齐国的历下守军,随后直打到齐国的都城临淄。齐王田广一看,就认为是郦食其出卖了自己,这小子胆肥啊,卖了自己还敢在自己这里混吃混喝的。于是田广就和项羽一样,把郦食其给煮了。这个郦食其作为刘邦的辩士,为刘备出了不少好主意,而且帮刘邦说服了不少人,没想到现在死于田广之手。

郦食其是肯定没想到韩信会发动攻击的,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会提醒田广要防备韩信,而且自己也不会在那里待这么长时间。刘邦估计是能看到,但是也希望韩信能利用这个机会,毕竟韩信是自己的部将,比田广放心多了。

田广煮了郦食其后,率兵向东逃往高密,派使者到楚国去请求救援。

接着再说回主战场。项羽带兵去攻打彭越了之后,楚国大司马曹咎就驻守子在成皋。汉军屡次挑战,曹咎就是坚守不出。汉军于是派人到阵前百般辱骂曹咎,一连几天,激得曹咎暴怒,随即领兵横渡汜水。楚国的士兵刚渡过一半,汉军就对它发起攻击,大败楚军,缴获了楚国的全部金银玉器和财物。曹咎和长史司马欣都在汜水之畔自杀身亡。汉王随即领兵渡过黄河,再次收复成皋,驻扎到广武,取用敖仓的粮食作军粮。

项羽攻下了梁地十多个城邑后,听说成皋又被攻破,没办法又率军返回。这时汉军正在荥阳东面围攻钟离昧,听说项羽大军到了,就全部撤往险要的地方。项羽也在广武驻扎下来,与汉军对峙。

这样过了几个月,楚军粮食终于短缺了。项羽非常担忧,便架设肉案,把刘邦的父亲放到上面,对汉王刘邦说,“今天你要是不赶快投降,我就煮杀了太公!”

汉王见了说道,“我曾经和你一起作为臣子接受楚怀王的命令,盟誓结为兄弟,因此我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如果你一定要煮杀你的父亲,那么你分给我一杯肉羹尝尝!”

项羽怒不可遏,想要杀掉太公。项伯说:“天下的事情不可预料。况且有志争夺天下的人是不顾及自己家人的,即使杀了太公也没什么好处,不过徒增祸患罢了!”项羽便依从了他的话。这个项伯因为当初和刘邦结为儿女亲家,所以经常为刘邦说话。不过他的结局也不错,项羽被杀后,他被封为侯爷,赐姓刘,最后善终了。

项羽接着对汉王说:“天下沸沸扬扬地闹腾了好几年了,只是由于我们两个人的缘故。现在我愿意向你挑战,一决雌雄,不要再让天下的老百姓白白地忍受煎熬了!”

汉王笑着推辞道:“我宁肯斗智,不肯斗力。”

读到这里小胖经常发笑。通过这句话就可见项羽的水平。作为一支军队的统帅,项羽居然想要和刘邦单挑。虽然他的攻击力的确可以称为战神,但这个智商,真是让人捉急啊。难怪范增的结局会那么惨了。

项羽见刘邦不肯出来,便连着三次命令楚军壮士出阵挑战,但次次都被汉营中善于骑射的楼烦射杀了。项羽因此勃然大怒,就亲自披甲持戟上阵挑战。楼烦又想要射项羽,项羽这时愤怒地瞪着大眼厉声喝斥,使楼烦双眼不敢直视项羽的目光,双手不敢张弓发箭,随即奔回营垒,不敢再露面了。汉王派人悄悄地探听那挑战者是谁,才知道竟是项羽本人,汉王也大吃一惊,没想到项羽胆子这么大。

这个时候项羽便靠近汉王,相互隔着广武涧对话。项羽坚持要单独向汉王刘邦挑战。刘邦怎么肯出来,不过机会难得,刘邦就趁机历数项羽的罪状了。

“你项羽违背怀王的约定,封我到蜀、汉为王,这是第一条罪状;假托怀王的命令,杀害卿子冠军宋义,是第二条罪状;

救赵之后不回报怀王,竟擅自胁迫诸侯军入关,是第三条罪状;

焚烧秦朝宫室,掘毁秦始皇陵墓,盗取财物据为私有,是第四条罪状;

诛杀已经归降的秦王子婴,是第五条罪状;

采用欺诈手段,在新安活埋了已经归顺的二十万秦兵,是第六条罪状;

把好的地方封给各将领,却迁徙放逐原来的诸侯王,是第七条罪状;

将义帝逐出彭城,自己在那里建都,侵夺韩王的封地,并在梁、楚之地称王称霸,竭力扩充自己的地盘,是第八条罪状;

派人到江南暗杀了义帝,是第九条罪状;

执政不公平,主持盟约不守信义,为天下所不容,实属大逆不道,是第十条罪状。

如今我率领正义的军队随各诸侯一起征讨你这残虐的贼子,只须让那些受过刑罚的罪犯来攻打你就行了,又何苦要与你单独挑战呢!”

项羽听了这话大怒,一方面是说的的确是他的罪过,另一方面也怪刘邦奸诈,当初投降我的时候,跟条狗一样,现在在这巧言令色。项羽于是用暗伏的弩箭射中了汉王。汉王胸部负伤,但是怕影响军心,却摸着脚说,“这贼子射中我的脚趾了!”

汉王因受创伤而卧床休息,张良却坚持请他起身去军中抚慰将士,以安定军心,不要让楚军乘势取胜。汉王于是出去巡视军营,但终因伤势加重,而赶赴成皋养伤。

韩信已经平定了临淄,即向东追赶齐王田广。项羽派龙且领兵,号称二十万大军,前来援救齐国,在高密与齐王的军队会师。

宾客中有人劝龙且说:“汉军远离本土,拼死战斗,这股锐气是很厉害的。而齐、楚两军在自己的家门口作战,士兵容易逃散。因此不如修筑深沟高垒固守,让齐王派遣他的心腹大臣去招抚已经丢失的城邑。那些城邑的守将听说他们的大王还在,这样我们楚军前来救援时,必定都会反叛汉军。汉军客居在这里,没有足够的兵力,如果齐国的城邑全起来反叛它,汉军势必无处取得粮草,这样即可以不战就使他们投降了。”

龙且因为以前韩信在楚军的地位很低,和自己是天差地别。虽然现在立了很大的功劳,但是仍然很看不起他,就说,“我以前就了解韩信的为人,容易对付得很!他曾依赖漂洗丝绵的老太太分给他饭吃,毫无自己养活自己的办法;还曾蒙受从人胯下爬过去的耻辱,毫无胜过他人的勇气。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害怕。况且现在援救齐国,不打一仗便使汉军主动投降,我还有什么功劳可谈啊!如今与他交锋而战胜了他,半个齐国就可以归我了。”

十一月,齐、楚两国军队隔潍水摆开阵势。韩信命人连夜赶做了一万多个袋子,装满沙土,投堵潍水的上游,然后率领一半部队渡河去袭击龙且,随即假装战败,往回奔逃。龙且果然高兴地说,“我就知道韩信胆小如鼠嘛!”于是渡潍水追击韩信。韩信即派人挖开堵塞在潍水上游的沙袋,大水立刻奔泻而下,龙且的军队因此大部分没能渡过河去。韩信迅速组织反击,杀了龙且,阻留在潍水东岸的楚军四散奔逃,齐王田广也逃走了。韩信随即追逐败兵到了城阳,俘获了田广。汉军将领灌婴这时追击捉住了齐国守相田光,进军到博阳。

这个韩信真是用兵如神。他的战斗策略确实可以做到因人而宜,应敌变化无穷。他就知道这个龙且看不起他,所以就顺他的意,故意假装逃跑,龙且当然觉得他的逃跑是真正怕了自己了,所以就顺理成章的去追击韩信。结果就中了圈套。龙且本来也是身经百战的将领,连黥布都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一时轻敌,这么简单就被韩信搞定了。

田横听说齐王田广已死,就自立为齐王,回头迎击灌婴的队伍,灌婴在嬴崐城下打败了田横的军队。田横逃往梁地,归顺了彭越。灌婴接着又进军到千乘攻打齐将田吸,曹参则在胶东进攻田既,将田吸、田既都杀掉了,全部平定了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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