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摇了摇头说道:“嗜血蝗虫这东西我也没过,好像在其他志物典籍中也没有记载,据说足有成年人胳膊那么长!能吸食人畜的血液,之前从未在中土大陆上出现过!那件事发生后也消声灭迹了!”
“那个叫夜天英的人是在什么地方被处死的?”
老头儿用手向远方指了指,正是夜皈尘来的方向,道:“就在那片沙漠深处。300年前,那里原来是皈灵谷的核心地带,人口最密集的聚居区,叫'皈灵寨'。夜天英就是在那儿被处死的!寨子的旁边有一条深峡,叫做'灵渊',是天下灵气汇聚之地。灵渊下面就是皈灵潭。”
“老人家!您刚才说夜天英是个盖世英雄,但这里没有记载关于他的事迹,能跟我说说他的故事吗?“不知道为什么,夜皈尘对这个叫夜天英的人生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一听“夜天英“三字,老头竟开始显得有些亢奋,转身从石凳后面又掏出一柄熏黑老旧的铜烟袋杆,说道:“当然可以啊!你等一下啊!先容老夫抽上一口。”
老头儿从烟袋杆上解下两个口被扎得很紧小布包,一红一蓝,两个布包都一瘪一鼓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他解开蓝色布包,从里面拈出一条像蚯蚓似的正在蠕动的东西放进烟袋锅里,又将红色布包凑到烟袋锅口边,然后熟练地一拉扎口带儿,将红布包打开。
突然,一堆缠绕成团的枯黄色丝状物从红布包中窜出来,扑进烟袋锅里,丝状物几十个的头部登时张开生满利牙的小嘴开始撕扯“蚯蚓“。
老头儿赶忙将两只布包重新扎紧,麻利地取出火镰向烟袋锅里一打火,那团丝状物边燃烧起来。
老头将黑漆漆的烟袋嘴送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烟圈,表情甚是享受。烟圈逐渐飘散,夜皈尘顿时感到一股清凉的香气醒开鼻窍。
“香吧!你要不要尝一口?“老头儿殷殷笑道。
夜皈尘看着漆黑的烟嘴,和老头满口的烂牙,赶忙摇了摇头。
老头儿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将往事娓娓道来。早已沉淀的往事,又如这屡屡青烟,在老头儿心里升腾。
“这叫'肉烟丝'“老头儿指着烟袋锅说道,“是一种介乎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生物,很稀有!香气清淡怡人,有提神醒脑、解迷祛幻的功效,就是爱咬人,不好伺候。我平时哪里舍得抽,今儿见了小伙子你!高兴!抽上一口!要问这夜天英,他可真是个盖世英雄……”
老头儿一口烟,一句话。将夜天英的故事简略地说出来。
原来,在夜天英没有背上罪名之前,是一名纵横沙场、战力高强的将军,尤其是他的天罡凌气,冠绝天下、无人能敌。
那时,天下纷乱、狼奔豸突,中土大陆上的人类受到来自巨兽、妖魔、鬼灵等异族势力的侵扰。一时间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夜天英挺身而出,率领人类联军,西征服巨兽,东讨妖魔,南逐鬼灵。最后为中土大陆各国百姓打下一片和平安宁!老头儿就是他军中一卒。
可不知为什么,300年前,突然有一天,族中的“司刑律“差人将夜天英逮捕,判他里通外敌、勾结妖魔、徇私枉法、妖言惑众等几项大罪。要将他处死,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一走了之,甚至分庭抗礼,可他却束手就擒了!
按照散逸民间的正史的记载,夜天英对各项指控都供认不讳,且写下悔过书,甘愿伏法。可据民间传闻,他虽然最后伏诛,但始终不曾认罪!而与他相熟的军中将士都不相信他会做出指控中的罪行!但因涉事知情者要么被杀要么讳莫如深,个中细节已从知晓!这也成了一桩谜案,而且中土大陆各国官府都严令禁止讨论关于夜氏天民的一切事情,市面上再也看不到相关史料。其后皈灵谷的大火和巨变,也被宣称是因夜氏天民作孽而招致的天灾,史称'大灾变'。
老头儿多年来一直在沙中镇看门,见惯了形形色色走南闯北的人物,也从他们口中听到些关于这段历史的风言风语,这才略知一二。
听了老头儿的讲述,夜皈尘不禁回想起他在血色沙漠中听到的那段奇怪、缥缈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狼烟起兮,君赴难;狼烟尽兮,君蒙冤。”
“说得好啊!百姓们都觉得夜将军是冤枉的!自打夜将军蒙难之后的这三百年里啊,中土大陆上的百姓们的日子是越过越苦啊!“老头儿以为这句话是少年在对故事中的英雄进行总结,十分感慨,又道:“孩子!帮我把地上的木牌捡起来。”
夜皈尘赶忙俯身拾起木牌递给老头儿。
老头接过木牌,一边用指甲继续在上面刻字一边说道:“我们夜氏天民讲究道法自然,建筑多用竹木材料因地势而建,依山傍水,廊腰缦回,亭台楼阁精巧别致少有特别高大粗矿的。唯独这沙下镇啊,原本是夜氏天民中一脉军事世家的家宅。因常年戍守皈灵谷边境,大理石质地的城寨修的高大坚固,封闭性很强。大灾变后虽然大部分被红沙掩埋,但没有坍塌,建筑物的顶部仍能露在地面上。便成了这血海沙漠中唯一能够供人长久居住的地方。”
“可什么人会愿意来这种地方常住?”
“嘿嘿!大有人在啊!第一批来这儿的人都是梦想着能得到永生秘术,想从沙里挖到星陨,结果挖出了这座沙下镇。后来,因为这血海沙漠成了无人管辖的法外之地,像老朽这样的罪犯、或是难以融入现实社会的奇人、怪人纷纷来到这里避难。现在沙下镇里可是个花花世界啊!”
“可他们在这里靠什么生活啊?“细心的夜皈尘问道。
“孩子你问到点子上了!最重要的是,这皈灵谷位于中土大陆的正中央,本是沟通东西南北的交通要冲,也自然而然成了商旅云集之地。可自打化成了这难以逾越的血海沙漠之后,商队再想在大陆间走南闯北,东来西往就要绕很远的路。而这沙下镇恰好给他们提供了歇脚和补充寄养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买卖,有买卖就不怕讨不到生活。现在这沙下镇可成了名副其实的花花世界。你待会看了便知。“说着老头儿将刻好的木牌递给夜皈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