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一听,赶忙跟身旁的一众帮手说道:“我就说他有问题吧!原来他是罪民一族,哥哥兄弟们!还不动手抓人领赏!“说罢,泥鳅伸手便要去揪夜皈尘的衣领。
夜皈尘这惊世骇俗的一喊,吸引了茶馆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可他们刚将目光聚焦过来,耳轮中只听“啪“一声比醒木叩桌还脆的巨响。没有人看清少年是如何出手的,但少年身旁那个一直在指手画脚的守卫已经旋转着飞在空中。一个深深的五指印在他的脸部击出波浪,使脸部急剧地扭曲变形。他的躯干转速似磨盘,脑袋却快得像陀螺,直将他的脖子拧成了麻花,整个人横飞出去,硬生生撞到墙上,又落到地上,连吭都没吭一声便断了气。
时间仿佛凝固了,没有人做出反应。
茶客们举着茶碗,张着嘴巴盯着夜皈尘,任凭唇边的茶水流到裤子上;同时凝固的还有守备军的思考能力,他们像扮演大树的龙套演员般杵在原地,没有人觉得泥鳅还有抢救的必要;最受震撼的是此刻距离夜皈尘最近的小豆子,她明显感到夜皈尘先前身上那种平易近人的气息在他出手打泥鳅时瞬间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威慑四方的气场,令人生畏!
而感到既郁闷又迷惑的是正隐藏在二楼的黑衣怪人,他向来对自己的麻醉针效力非常自信,结果目标中招后不仅没有昏倒,现在看样子好像反到是暴走了!
此时夜皈尘膝盖、双肘微曲,双手五指勾成爪状,弓着背,深低着头,人们看不到他那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听到他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向外蹦:“罗-里-吧-嗦-的!找-死!”
守备军终于反应过来,悉数冲进茶楼内,展开队形将夜皈尘和小豆子围在中间。一时间桌翻、凳倒,茶客们也大都被吓得纷纷逃窜。那叫雷厚道的说书人也逃了,但他没有逃远,而是躲到台上幕墙后面观战。
训练有素的守备军先是以圆形包围圈围了两层,又放平手中长矛。一时间,数十把矛尖直指夜皈尘和小豆子。
为首的一名守备军大叫道:“擅杀沙下镇守卫,杀无赦!给我上!”
两根长矛各奔夜皈尘胸背刺来!
夜皈尘看也没看,先于长矛动作:上身一拧,躲过背后一刺。张手攥住迎面一刺的矛杆一撑,脚尖轻点,腾在空中,身体一横,用一条腿的膝盖窝夹住刺他那名守备军的脖子,身体顺势向前一送,从那名守备军的肩部跨了过去,同时腿部发狠一拧。只听一阵“喀啦啦“颈骨碎裂的声音,夜皈尘就此单腿着地将那名守备军拧倒在胯下。被拧倒的守备军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一摊,手中的长矛便撒了手。夜皈尘此时正好已经转过身来,顺势将长矛举在手中,冲着对面那名于人背后下手的守备军的哽嗓咽喉一抖手。
说时迟那时快!那名守备军一刺未中,还未反应出下一个动作,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喉咙一凉一痛。自己的身体竟腾空向后飞去……
“动我者-死!“夜皈尘大喝,声色俱厉,嗓音都变了,带着一种霸道邪气,震得周围守备军身上的盔甲和长矛发出一阵嗡鸣!
这世上有邪事,就有不信邪的!又两名名守备军拔出腰间佩刀,以左右加攻之势照着夜皈尘两侧斜肩铲背就劈。以刀刃类武器劈砍,虽比不上以矛类武器穿刺有杀伤力,但攻击面积由一个点变为一条线,较不易躲闪。谁知夜皈尘根本没想着去躲!只见他右手猛抬,抠住右侧守备军举刀的手腕,向左一拨,正好挡住左侧那一刀。另一只手五指一伸,照着右侧守备军举刀一侧肋下甲片接缝处狠力一戳、一攥、一拔,拔出一根肋骨,顺势朝左侧那人颈部一送,刺透了他的脖子。二人登时身子一软,双双栽倒在地。
“这少年看着眉清目秀,怎有一手如此狠辣的手段!“躲在幕墙后的雷厚道暗叹道。
望着夜皈尘那只滴滴答答淌血的手,守备军被震慑住了,虽仍端着长矛指着夜皈尘,却没人再敢上前一步。
一名军卒凑到这队守备军的头目耳边说道:“大人!太扎手!不是一般人,怎么办?”
“对付不了一个毛头小子,我们沙下镇还哪有脸开门!跟我们玩狠的,好啊!来啊!月牙阵,给我上弩箭!”
头目一声令下,众军卒立即行动。先是阵型突变,包围圈向外适当扩大,同时靠茶楼里墙一侧的军卒向两翼收缩,摆出一个月牙形包围圈,借势茶楼的墙体,将夜皈尘和小豆子扣在茶楼里。待阵型摆好,先是里圈军卒保持矛头朝里不变,等外圈军卒将长矛矛头朝下,扎进茶楼地板里,从背后取出连弩机对准夜皈尘后。外圈军卒再重复里圈军卒的动作,取出弩机,对准目标。整个过程严谨而整齐,显得训练有素。
“放箭!“头目大喝一声。
“头儿!小女孩怎么办?那可是线索!”
“给我放!”
一时间,箭如雨下,直奔夜皈尘和小豆子。这是一种由连弩发射出来的雁翅翎十字头短弩箭。虽没有长弓射出的长箭射程远,穿透力强。却能够连续击发,对短距离内目标构成面积杀伤,杀伤力极大。
情况危急!一刹那,夜皈尘脑海中的时间仿佛变慢了,但见数点寒光周身射来,利器破风之声嗡嗡恰恰,不绝于耳。
身体完全靠下意识支配,夜皈尘飞身将小豆子扑倒,顺势一滚,滚进了一旁的一张茶桌底下。
“嗖嗖嗖嗖嗖嗖……“十几支弩箭贴着夜皈尘的后背飞过,射进了对面的墙里。
“嗖嗖嗖嗖嗖嗖……“杀机已动,不留喘息。见一轮齐射未中,一排军卒单膝点地,成半跪姿势,与坐下二人成同一水平高度,又是一轮追身齐射。
夜皈尘见状赶忙放开小豆子,在桌下一挺身,将茶桌推到,以桌面挡箭。“镗镗镗镗……“茶桌登时被射成了刺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横插了一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