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胡同里只有山羊胡头目和小豆子两人,因为两端胡同口都被山羊胡头目带来的手下把持住了。
山羊胡头目瞪着被她扇倒在地的小豆子:“快说,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什么什么来头?我怎么知道什么来头!“小豆子捂着小脸反问道。
“你还敢顶嘴?这么快就跟外人穿一条裤子了!店里给他过秤的时候你是不是想给他提醒。再说,他这么大个活人,怎么可能只有四十斤?”
“只有四十斤?这我不知道!”
就在山羊胡头目审问小豆子的时候。一双如老鼠般的圆眼珠正自上而下,以一种狡黠的目光注视着二人。这双老鼠眼属于那名绑架了小豆子姐姐的黑衣怪人。此时,他正大头朝下,扒在这条胡同靠茶楼一侧的墙壁上,偷偷地观察着二人。
“那我就再信你一次。“山羊胡头目吼道,“你现在就给老子滚回去,把那小子的底细给老子摸清楚。对了还有他身上到底有多少钱。他这块肥肉,老子今天吃定了。快滚!”
小豆子一轱辘身爬起来,一言不发,向胡同口走去。当她将要走出胡同口时,山羊胡头目有叫住她,道:“老子知道你个小妮子主意正!但劝你最好别给老子耍花招,你那皮白身子软的姐姐可在老子手上!“说罢,发出一阵奸邪的笑声。
无声地目睹了这一切,扒在墙上的黑衣怪人确认山羊胡头目不会对小豆子的生命安全构成实质性威胁,他调转身体朝向,向茶楼的二楼静静爬去。
正聚精会神听书的夜皈尘并没有注意到小豆子又悄悄地溜回来了,也就更没注意到此刻她小脸上因刚刚胡乱抹去泪水而留下的泪痕。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个瘦小的姑娘已经挨了两记耳光,一个是泥鳅打的,一个是山羊胡头目打的--挨第一记耳光的时候,她并没有哭,更没想到要哭!
小豆子离开其间,夜皈尘从书中听出很多门道:普照蓝方为普照氏天民,曾是天脉山落霞峰峰主,与夜天英是恋人。后因图谋魔族邪法,抛弃恋人,背叛族人,投靠魔族。
北方北宫国,南方南荣国,西方西陵国,东方东方国,以及中土大陆最中央的中山国。这些由地民建立的国家长期觊觎中山国中心皈灵谷、皈灵泉的力量。尤其是中山国更容不下自己领土内有皈灵谷这个国中之国。中土大陆各方势力之所以会协力屠灭夜氏天民并残酷压破夜氏遗民,与这五国的态度有很大关系。
“自打这大灾变之后啊!天下皆怨夜氏天民作孽!幸存下来的夜氏遗民的日子啊,可算得上是生不如死,如堕人间地狱啊!沙下镇的老看门人大伙都见了吧!断腿炮面啊!这还算轻的,成年人多被活活烧死!天民族的恢复能力大家都应有所耳闻,行刑者故意用文火从足部烧起,通常要被烈火灼烧才会断气……”
雷厚道声情并茂,说得绘声绘色。夜皈尘却听得心如刀割,感同身受。他左手握拳拄着下巴,竟不由自主地用牙去咬自己的左手食指指背。
“传说刑场火光冲天,昼夜不熄连连烧了三个月。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如鬼哭狼嚎般,真是人间地狱啊!而遗民中的男童多遭阉割,入各国官家为奴。女童的下场更惨--”
雷厚道一个动情的“惨“字迸出口,化作一把尖刀飞向夜皈尘,在他胸口魔印处狠狠扎了一下。夜皈尘情陷书中,几近忘我,下颌一抽,齿间一合,忽觉指背一疼,竟给要破了个小口,鲜红的血液由不到小指甲一半宽度的伤口中慢慢渗出来。
这时,一楼众人忽听头顶一阵骚乱。皆抬头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花花的人影自打二楼通往天井的楼梯上连滚带爬地跑下楼来。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个披头散发,玉体横陈的女子!而细心的夜皈尘更注意到,这名女子的手腕、脚腕、大腿、小腹等多处部位都有新鲜的绳子勒痕,而她的****之上竟有个淡淡的“夜“字形疤痕。几名挥汗如雨的彪形大汉紧追其后,奔下楼来,为首的一名大汉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棒,铁棒前端是一块已经烧得通红的烙铁--“夜“字形烙铁。
“救我啊!救我--“那女子如疯了般跪倒在茶客群中,噼嗖啪嚓地碰翻了几张茶桌,抱住邻近客人的大腿,“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刚说到这,为首的那名大汉冲过来,狠狠地扇了那女子一个耳光,直把她扇得鼻口窜血,跌扑在地。剩下几名大汉也赶过来,薅头发的薅头发,架胳膊的架胳膊,将女子制住,往楼上拖去。
为首的大汉将手里的烙铁反手提着,冲茶客们一抱拳,赔笑道:“刚才出了点小插曲,才让那娘们挣脱了!“说着他粗鄙地揉了揉自己的裆部,又道,“对不住各位客官了,往常那贱货都挺老实的,这次不知抽了那根筋。看来是总可一处烙她有些腻了。看老子今天不给她选一个更舒坦的地方!“说罢,转身上楼了。
“众所周知!“似乎是看惯了这等事,说书人语气如常,继续说道,“这夜氏遗民都被定成了罪民,想要活下去,就要被烙上那象征着有罪的'夜'字。而夜天民那被称为'上苍祝福'的恢复能力又是天民各支之首。本是羡煞众生,反倒是成了受罪的根源。每当炮烙的疤痕平复,就要再遭一次罪,真是造化弄人啊!刚才说到哪了!啊!对!女童的遭遇更惨,全部罚入娼楼妓馆,终生为妓!刚才那姑娘就是个活例啊!”
说书人话音未落,只听“啊--“的一声,一阵女子撕心裂肺般的惨叫从二楼传来。
待惨叫声渐渐虚弱下去,直至消失。茶客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觉得夜氏遗民太可怜,对待他们的政策太残酷。有人却认为这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弄干了皈灵泉,弄出这么一片血海沙漠来,老子造孽就得儿子换。只有一人没有加入议论,因为此刻他正潜伏在二楼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偷偷地注视着夜皈尘和小豆子。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空心管,聚精会神,嘴唇和牙齿巧妙地配合着将空心管的外端管口准确地对准了夜皈尘身体的某个致命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