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等浅云睡醒起来时,皇上已经离开了,浅云唤了兰儿来,道:“皇上什么时候走的,本宫怎睡得这么沉?”
兰儿扶起皇后的手,侍奉着洗漱更衣,道:“皇上去上早朝了,特意命奴婢们轻手轻脚做事,免得打扰到娘娘休息。”
浅云坐在梳妆椅上,由着兰儿替她整理发髻,她手扶了下发鬓,道:“下毒之事查清楚了吗?到底是谁下的手?”
兰儿答道:“皇上已命刑部调查,将所有接触过古筝的宫女太监带去审问了,不日便会有结果。娘娘不必操心,皇上吩咐了您只管养好身子便是。”
浅云体内的毒虽已解,但身子还未恢复,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便道:“也好,本宫就不操劳了,想来刑部定不会令本宫失望,去将早膳呈上来吧,倒是有些饿了。”
“是,娘娘。”兰儿将早已准备好的米粥和清淡的小菜端了上来,浅云刚醒来的时候兰儿便已经让手下的宫女去准备了,洗漱完毕后,现在正好能用。
浅云用着早膳,突然开口道:“去让膳房做些糕点,让小香代本宫送去御书房。皇上上完早朝可能会饿了,总是批改奏折就忘了用膳了。”
兰儿犹豫了片刻,道:“娘娘,小香被刑部的人带去问话了,还未回来。”
浅云皱起眉,不悦道:“钟粹宫就你们两个一等丫鬟,小香还是跟着本宫这么久的丫头,他们也要带去审?”
兰儿恭敬地答道:“回娘娘的话,皇上吩咐的,只要碰过的,或是进入库房过的,都要被带去审问,因为奴婢一直在您身边伺候着,所以未带去刑部。”
浅云放下筷子,用丝帕擦了擦口,道:“罢了,你随本宫去一趟刑部吧,去了那地至少得褪一层皮。”
用完早膳,浅云便坐上车辇来到刑部,那些个尚书,侍郎都纷纷出来迎接凤驾,跪在地上:“参见娘娘,臣等有失远迎,望娘娘恕罪。”
浅云伸展了云袖,抬手,道:“平身,本宫来就是来看看案子调查得如何了?”
尚书起身后,恭敬道:“启禀娘娘,您宫里的丫鬟冬梅已经招认,不过未吐露详情,现如今仍在审问中。”
“冬梅?”浅云疑惑地看了看兰儿。
兰儿立刻上前轻声禀明:“冬梅是钟粹宫后院扫地的,娘娘不常去后院,所以并不知晓。”
浅云转身向着尚书大人说道:“本宫要亲自审她。”
“是,娘娘请随臣来。”刑部尚书将皇后带入审问的内室,屋内黑漆漆的,火把昏沉地照着四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阴森的气息令人压抑不堪。
“将犯人带上来。”
随着尚书大人的命令,牢狱将浑身带着伤的冬梅拖了上来,头发杂乱,脸上也有污迹,跪在地上哆嗦着,嘴里不停地喊道:“求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尚书大吼道:“休要胡言,本官何时要你命了?在皇后娘娘面前还不快说出实情。”
冬梅这才胆怯地抬了抬头,看见皇后在边上,立马转过身跪向她,道:“奴婢该死,求娘娘恕罪。”
浅云盯着她,道:“本宫差点被毒死,你还想让本宫饶恕?”
冬梅磕了个头哽咽着,声音颤抖道:“奴婢……奴婢该死。”
“本宫想知道是谁指使你的,难不成是你自己想要毒死本宫?”
冬梅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奴婢自知罪无可恕,但求娘娘饶恕奴婢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晓。”
浅云站起身来,走至冬梅跟前,道:“你可知谋害皇后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你若再不吐露实情,那本宫就成全了你。”
冬梅早已泣不成声,知晓要株连九族,犹豫不决,最后也只说出一句:“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浅云蹲下身,直视她的双眼,严肃地说道:“你听着,若是你交代清楚,本宫可保你家人无事,若是再一味对着凶手表忠心,那就别怪本宫狠心了。”
冬梅呆滞了片刻,抓着皇后的手,看起来情绪十分不稳,紧张地张开了口:“娘娘,奴婢的家人被监禁了,求皇后搭救。”浅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冬梅缓了口气,继续道:“是魏贵人派人将奴婢的爹娘抓起来,并逼迫奴婢在娘娘的古筝弦上粘上毒液,魏贵人告诉奴婢此毒只会使娘娘手指便红肿,在寿宴上无法出风头,没想到她骗了奴婢。”
浅云拍了拍她的肩,道:“你放心,本宫会派人救你的家人,也不会为难他们。”
浅云站起身,走至刑部尚书前,道:“将冬梅关起来,不要为难她,其他的宫人便都放了吧。”
尚书躬身道:“是,下官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