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自辎重营救火归来时,未曾料到何华正在他帐中倒地不起。
说也赶巧,这夜他突然想起月儿来,久无音书,不知她在宫中过得怎样。胸烦意闷且睡不着,耍了会儿长枪便去巡营。见着何华扭身躲进暗处,似有不可告人之事,正待上前盘问,就有几支火箭擦身而过。
他赶紧带了一队人去辎重营扑火,又叫宣节校尉通知附近蛰伏着的大军,叫他们稍安勿躁。
果然如他所料,那些火箭射了一刻钟就无声无息了,换班的卫队回来也没抓到人。辎重营火势虽大,只烧着了一些棉衣和干草,木杆枪矛无损丝毫。
叶添摆明了要告诉自己,佯装太平的招数不管用。况且他今夜使出了火烧连营的手段,明早少不了有些军士愤愤不平,又得攘外先安内了。
论奇袭不意,真得和老对手学学。
想到对手这事儿,乔松脑中便浮现起那个三番五次教唆他除了故人的何华,快步寻到先前的地方,已不见了此人行迹。
他找了几圈后不由失笑,乔松啊乔松,你什么时候开始担心一个徒役了?
当下转身回营,却见帐篷已被烧得精光,今夜完全不用睡了。见得不远处几个甲士抬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徒役奔过来,表情痛苦双目紧闭,不是何华又是谁?
“他怎地了?”
那几人撞见了云麾将军,便有些紧张,为首的一个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回,回将军,这人,这人不知为何要去救,救您帐中的随扈校尉,结果,结果人没救出来,倒,倒拖累了他。”后面的一个想都没想接过话茬:“嘿嘿,俩人虽都被浓烟呛昏,可抱得那叫一个紧呦——”话还没说完,他便意识到失言了,赶紧住了口。
军中最忌断袖之事。先前归德校尉报备于乔松时,便说起何华因生得细皮嫩肉,常被他人欺侮。如今这风言风语真给他听着了。
乔松刚待发作,看向何华的眼中突然精光一闪。
“都给我下去。传闲话的那个,到御侮校尉处领二十军棍,下不为例。”
几个甲士早闻云麾将军行事狠辣,本已做了掉脑袋的觉悟,不想他竟轻描淡写放过了他们,个个心下默念十遍阿弥陀佛,扔下何华,一溜烟儿跑了干净。
乔松四下看看,捞起何华进了旁边游骑将军的营帐,把正在抹脸的司马伯男撵了出去,又吩咐闲杂人等不得命令不准进来。司马伯男难解其意,可也只能依样招办。脑中却犯了嘀咕:不是说将军心上只有太子妃一个么,怎么今日改从男风了?
何华对这一切全然无知,绵绵软软挂在乔松身上,呼吸越发微弱。
乔松压下心头不断袭来的异样,从头到脚扫了何华一遍。咬了咬牙,双手探到她胸口,将外袍中单层层解开,迟疑几许,指尖顿了又顿。
这女人居然没着贴衬!
混在男人堆里,就把自己当男人了?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