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伯男刚到大营,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乔松派人叫了回去。
他难掩喜悦,想着将军总算明白过来,将要收拾那些北辽鞑子了。当下吩咐自己营中将士今晚放心吃喝,预备明日凌晨出兵。
去了乔松那儿,何华居然还在。俩人竟又卿卿我我地待了一个时辰?司马伯男想到这里,自己都替他们脸红不止。
果然没有正事,若说有,也是天大的笑话。将军竟让他这几日听从何华的调遣,他让他往东,他不能向西。
将军是失心疯了罢。
那奴颜婢膝的何华还笑嘻嘻地招手让他过去,在他耳边吐气温热。他定了好一会儿心神,才听清到底说些什么。
只是,何华说得那样有理,叫他竟然无言以对。
当晚他的兵士没吃上饭,次日夜间也是。
但之后整个大营都沸腾了。一坛坛酒送到他的帐前,所有人都过来寻他,贺他出师便捷,祝他步步高升。对了,乔松已发了话,他现在是宁远将军了。
众人皆道叶添在他手下迎来了平生第一次惨败,他只能尴尬应着,说到底还是云麾将军指挥有方。大家于是哄堂大笑,称原来耿直的司马将军也终于学会屈意奉承了,更加可喜可贺。
唯有他知道功劳不是自己的,甚至也不是乔松的。这笔账,要记也要记到何华头上。而此刻,何华正在举杯相庆的人群中遥遥望着自己,端了酒碗,展颜欢笑。
其实何华站得离他极远,他不知怎么就能在那么多兵士中一眼找到了他,也不知如何能看清何华微翘的嘴角和晶亮的双眸。
他只知完全理解了乔松,明白了他为何会爱上这样一个人。想着初遇何华时的情形,司马伯男傻傻笑了。第一印象果然没错。
真是祸害。
此刻乔松也盯着何华看,心道无论怎样,这人是留对了。只是不知怎地,何华竟让他想起了月儿。
她们如此不同。一个野性难驯,身在兵营,一个柔情似水,久居深宫。他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吓到了。若月儿也像何华一样懂他,那该多好。
他于是喝了整夜的酒。
大醉过后,乔松破天荒地梦见了月儿的身体。她的冰肌玉骨紧贴着他的坚实胸膛,凝脂腻理在他掌下摩挲,染上一层又一层的粉妆。她羞不自胜地侧过脸去,他却用力扳过她动人面容,低了头吻上她。
然后一室旖旎。事毕,他觉得不对,便看向身下。
哪里有月儿,分明是何华。
他自梦中惊醒,狠命抽了自己无数耳光,走出帐外直直看向月亮。
他想念他的月亮,从未如此刻骨地想念着她。可她却挂在宫中,照着另一个人。
月儿,怎么办呢。太久不见,我现在看谁都是你。这样下去,似乎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爱了。这是你要的么?
同样的不眠之夜,何华也在喃喃自语: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她晚上喝的全是白水,此刻竟也醉意正浓。她哭着笑了,又笑着哭了。
怎么办呢,叶添。我竟赢了你呢。你知道是我么?你一定知道的。
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再也不要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