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师姐认识我?”白小羽有些惊讶,他在云宫之中尽量低调,十分奇怪雪茗妃怎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雪茗妃冷笑一声,她道:“尊师弟与我说起过你。”
“原来如此。”
“你倒是厉害,还知道三百年前的安国,不愧是……”
“白小羽!”周嫣儿见白小羽与雪茗妃说着话,不免心生醋意,她一把拉起白小羽的手臂,偷偷的瞪了雪茗妃一眼,又对众人道:“我们快赶路吧,此时已到晌午,若天黑之前走不出昆仑山域,咱们就等着被睡草地吧。”
白小羽被周嫣儿的举动吓了一跳,心道:“这丫头,今日怎不胡闹了?”他拗不过周嫣儿,只好朝雪茗妃歉意一笑。
雪茗妃看着白小羽的背影,双眼中顿生寒光,朱唇微张,但她想了想,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只是淡淡的一笑。
一行六人踏上路途,临别时,周难还在嘀咕着:“怎么我的钱就花不了呢?”
白小羽偷偷的一笑,他突然想起些事来,便问道:“对了,既然说是要抓穷奇,可我们上哪找穷奇啊?”
沉河见白小羽也有不明白的时候,便拍拍他的肩头,自信满满道:“你放心,云心堂的暮云师伯借了我们一件法宝,名曰寻妖尺,照寻妖尺的指引,穷奇应该在南方。”
“南方?”白小羽有些诧异,心中不免生出疑虑,穷奇之所以力大无比,全是因它头上双角。双角乃是穷奇的灵脉之心,自己当日将那只穷奇斩去一只角后,那只穷奇便活不过几日,又怎会在南方出现,若非还有一只穷奇?
白小羽既不能出言相告,那便只好随着众人一同前往,全当作一次历练罢了。不过他又想起寻妖尺,难道法宝也会出差错吗?
众人行了几里路,在行到一处溪边时,周嫣儿突然闹着不走,她缠着周难道:“爹爹,我们何不御剑而行,我们也好早去早回,这一路走下去,嫣儿可实在走不动了。”
周难一点她的脑门,不满道:“你这惫懒的丫头,此次下山除妖第一历练第二,才不过数里地而已,你再坚持坚持,况且若是御剑的话,那这寻妖尺便无法用了。”
周难说着摊开手,手掌间有一方司南,一只青铜小尺静静的躺在中间。周难从怀中取出一方布包,轻轻打开后是一撮黑毛。
白小羽认得,那正是穷奇身上的毛,为了不让他人怀疑,便问道:“师父,这是什么?”
“瞧着。”周难捏起那撮黑毛,在青铜小尺的身上刮蹭几下,不时,那青铜小尺微微一颤,再一瞧,竟立了起来。
“有趣!着实有趣!”辰华拍手叫道。
周难白他一眼,说道:“不成器的东西,这便是寻妖尺!只要它闻过妖兽的气味,便会察觉出它在哪个位置。你看,它要动了,它……”
青铜小尺晃了晃,赫然指向白小羽,把他惊的一身冷汗,连忙躲闪开来。可白小羽朝左躲去,青铜小尺便朝左转,他朝右躲去,青铜小尺又朝右转。
雪茗妃心中生疑,冷声道:“白师弟,你与那妖兽穷奇有何干系?”
白小羽连忙摆手道:“我……我不知啊!它……它怎么指着我?”
正说着,青铜小尺又晃了晃,朝后一仰倒了下去,直指向南方。
周难这才笑了笑,说道:“看来这法宝也有坏的时候,唉!齐胖子的东西就是没好货。”四下没有旁人,也就索性称呼暮云真人为齐胖子。
见那青铜小尺又恢复了,白小羽心中大石这才放下,暗道一声好险,他朝雪茗妃笑了笑,心中对这雪茗妃生了一丝忌惮。
雪茗妃瞧了他一眼,只是冷笑,心中对白小羽生起了提防之心
“再朝南行一段路吧,我记得前面有座镇子,翻过那座山我们就能看见了,到了那我们可以休息一下。”白小羽朝前一指,在这条路的尽头,直通向一座山坡。
周难瞧瞧那山坡,若是走过去天色定然不早,便说道:“好,就到前面的镇子上歇一歇,这回可以了吧?臭丫头!”周难虽是表面不满,可心中对周嫣儿的怜爱更是浓厚。
周嫣儿对周难做个鬼脸,拉起白小羽的胳膊娇声道:“才不领你的情呢,都是白小羽的主意好。”
“臭丫头,看我不打你!”
青苔小庙,残破的门窗结了一层厚厚的蛛网,许是陈秋的雨水浓密,上面还挂着一滩水珠。香炉上的一柱幽香燃过半截,缕缕的青烟熏得佛像打了个喷嚏,“师父,徒儿受不了,换您来一会吧。”
说话的是一尊镀金地藏爷,他光秃秃的头上点着六个戒点,若不细看,实难分辨是以朱砂笔画上去的。
小庙的屋顶之上躺着一位老人,他身着一套破烂的道袍,举着酒葫芦在鼻下闻着,样子极为享受。
他听了佛爷的话不满道:“你这杀才,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如此懒惰怎能成佛?听话,再坚持会儿。”
地藏爷微微一叹,说道:“真是应了那句话,师父拜的对,今生不受罪呀,唉!”
老道爷被他逗得一笑,瞧着腿道:“你这小子是说为师不配做你师父喽?”
“岂敢,岂敢,徒儿只是想说,师父您可还有别的法子,徒儿毕竟修炼时日尚短,还未达到闭关苦禅的境界,如此坐下去,实在是腰疼啊!”地藏爷哀苦道。
“嘘……有人来了。”老道爷一声喝令,转身翻了下去,藏在屋顶之后,瞧瞧的打量着门口。
“咳咳……小羽啊,这便是你说的镇子?”
“不错,是这个镇子,可这镇子的人都去哪了?”
“不管了,不管了,我是走不动了,不如我们到前面那座庙内休息一下吧,师父您说呢?”
沉河与辰华二人推开了那扇破旧的庙门,“吱!”的一声,这在这空荡荡的镇子上回响。
“爹爹,这个地方好奇怪呀,与我们的供奉店很像,可却又不像。”
周难笑道:“傻丫头,这是一座寺庙,是佛家的地方。”
“佛家?我怎么没听说过?”周嫣儿追问道,她一进这个院子便觉得有趣,拾起了一个落满灰尘的木鱼晃了晃。
白小羽为她解释道:“佛家是一门宗派,他们提倡众生平等,与我们的万物皆可入道相同,而且与我们道家颇有渊源呢。”
“不错,佛家也属修炼一派,不过佛家修的是来世,而我们修的是今生。在西方之地便有一座朝天寺,与我云宫同属正派一脉,实力也不弱于我们。”周难拨开蛛网走了进来,第一眼便瞧见了那金灿灿的地藏菩萨,瞧的好一阵错愕。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看了过去,纷纷楞了片刻,周嫣儿最先笑道:“哈哈……那个人好奇怪呀!”
就连不够一笑的雪茗妃也别过头去,止不住的咯咯直笑。沉河见此情景便大步朝那尊地藏菩萨走去,走进小庙内,围着地藏菩萨转了一圈,定住脚后疑声问道:“妖怪?”
地藏菩萨闭着眼睛摇摇头,沉河又问道:“你为何如此打扮?”
地藏菩萨大惊道:“你看得出我不是佛像?”
沉河笑道:“你若是将你的腿也涂上金粉,我便看不出。”
地藏菩萨摇摇头,恼恨道:“竟然犯下如此之错,当真是该死。”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奇怪的打扮?”周难等人走了过来,抢忍着笑问道。
地藏菩萨站了起来,一步跳下佛台,朝众人唱了句佛语道:“阿弥陀陀,小僧因花落,见过诸位施主。小僧与家师来到此地,发觉此地妖气冲天,本意是来降妖的,让各位施主受了惊吓,实在该死。”
白小羽笑道:“你还有师父?地藏菩萨的师父不会是佛祖吧?”
“谁……谁说地藏的师父是佛祖啊!哎呦!”正说着,房顶之上滚下来一位邋遢道人,正摔在白小羽的脚下。
因花落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关切道:“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老道爷顿了一顿,一巴掌扇在因花落的后脑上,微怒道:“都怪你这小子,为师说让你多买些金漆,你偏要心疼那一吊钱,这下可好,只是一眼便被人认出来了吧。”
老道士说的风趣,可在场的人却很难笑出来,沉河与辰华还到好说,周难、雪茗妃甚至白小羽三人心中掀起波澜,这老道士竟然在自己的头上,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出来。
辰华一指老道士,说道:“老道士,怎么你是道士,你的徒弟是和尚呀?”
“小娃娃,怎么道士不可以收和尚徒弟吗?”老道士说道。
“可以倒是可以,可是……罢了,与你说这些作甚。”辰华一时语塞,倒也不与他多纠缠。
久未开口的周难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见辰华不语,对老道士拱手道:“这位道长,可是与我云宫有些渊源?”
“云宫?什么云宫风宫的,老道爷可不识得。”老道士摆摆手笑道。
周难再问道:“看道长的修为想必是我辈中人,不知何门何派呀?”
老道士哈哈笑道:“你这老倌忒得有趣,你问我便要答吗?”
“这个倒是不敢。”
“那便结了,你莫问我,我也莫问你。我与我那徒儿要在这里等妖怪,你们若是不想被妖怪吃掉,就速速离去,莫要碍手碍脚的耽误老道。”
周难忙问道:“此地有妖怪?是何妖怪?”
老道答:“其状如虎而大,毛长两尺,人面虎足,口牙,尾长一丈八尺。”
“梼杌!”白小羽说完立时捂上嘴,见众人纷纷回过头来看自己,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