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常,玄而又玄,清而又清……云宫的剑法怎与我的剑法如此之像?”
白小羽心生疑惑,这本“北冥玄清剑法”竟与自己的“大道风雪剑”如出一辙,虽有多处不同,但大抵是以道为本,又跳出了道。
此时的白小羽置身于一片星空之中,他若想,他便是星,他若想,他便是月。
他将太素玄法与北冥玄清剑法相结合,发现二者竟然丝毫没有联系,可以说是由两个人创出的功法。而北冥玄清剑法又与他的大道风雪剑十分相像,而大道风雪剑的剑意,又与太素玄法极像,这不禁令他为之一惊。
他心中突生一个想法,难道三千大道,同出一宗?
未等他想完,宫墙上的雪鸡嗷嗷一鸣,伴随着初晨的光,将他又从入定中拉了出来。
“糟了,今日便要下山的,师父他们一定等急了。”白小羽揉揉朦胧睡眼,连忙收拾了一下。依旧是那袭白衫,顷刻间从一只睡猫变成了翩翩公子。
白小羽拿过他的剑鞘,走出门时正迎上了二师兄辰华,只见他强装威仪道:“你这小子,早不修炼晚不修炼,偏偏这个时候修炼。”
白小羽歉意道:“二师兄,是我的不是,我们快些走吧,莫让师父等焦急了。”
“莫急,莫急,师父已经下山了。”
“啊?”白小羽楞了一楞。
辰华怨道:“师父见你入定,便吩咐不许打扰你,他已与大师兄等人先行下山了,留我一人等着你。”
白小羽苦道:“都怪我,居然入定了三天三夜。二师兄,那师父在何处等我们?”
“山下独醉亭!”
“独醉亭?老头,你莫不是碰见鬼了吧?”茶肆老板将手巾搭在肩头,古怪的瞧着周难,一指头上的茶肆招牌,说道:“老头,独醉亭是我太爷爷的茶肆,传到我这代已改名叫杯莫亭了,你怎么会知道独醉亭?”
这家名唤“杯莫亭”的茶肆小店开在昆仑山脚下,一只大锅,两桌茶客,三张桌子。门口戳着一块木板,上写“碗鱼碗肉碗米饭,杯酒杯茶杯莫停”,对子倒算工整,且也有些韵味,只是这字写的实在别扭。
周难略显尴尬之色,为难道:“原来如此,可我曾救过你太爷爷一命,他说只要我下山寻他,他便会好吃好喝的待我,不知。。”
“滚滚滚,你这挨千刀的老棍,跑到爷爷这来骗吃骗喝,快滚,快滚,趁着爷爷心情好,如若不然早就收拾你了。”茶肆老板说罢将周难等人朝外哄,惹的其余的茶客一阵大笑。
沉河与周嫣儿一步踏出,挡在茶肆老板的面前,怒道:“你敢骂我师父!”“你敢骂我爹爹!”
茶肆老板见沉河膀大腰圆,心里生了一丝胆怯,可嘴上却不依不饶道:“你待怎样?光天化日还没了王法不成?”
“你们且退下,不得无礼。”周难厉目一扫,沉河闷哼一声只好退下,周嫣儿却不肯,依旧耍着性子。周难又朝茶肆老板鞠了鞠手,笑道:“不知我们若有钱,可否卖我们些吃的?”
“有钱?客官里边请。。”茶肆老板听闻“钱”字目射金光,立时换上一幅嘴脸,笑容将脸上皱纹挤成了深壑,将周难等人迎进茶肆之中。
茶肆老板殷勤的将他们迎到一张桌前,桌子破旧不堪,甚至有一条腿还被锯下一节。他笑道:“您这是一……二……三……四位……啊!”
他的这一惊,引得诸位客人为之侧目,果不其然,侧目者皆惊!
与周难同行的还有一位女子,她一袭白衫翩翩裙摆,肩头镂丝雪梅,一脸冷霜将这陈秋降了一丝温度。
她一直站在众人的身后,所以不曾惊艳,可她的面容映在诸位茶客的眸子中时,可痴迷了所有人。
“点菜。。点菜!”沉河唤他几声,茶肆老板依旧没有反应,双目盯着那冷艳女子射着光,沉河忍不住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这才令他清醒些。
周嫣儿拉拉周难的衣角,小声问道:“爹爹,什么是钱?钱有什么用吗?”
周难捋髯一笑,笑道:“钱啊,啧啧,你爹爹我入山学艺前便知钱的妙处,你从未下过山,自然是不知。这钱啊,它可以换上酒肉衣帛,可以换上高屋良田,总之没有它换不到的。”
“如此神奇?”周嫣儿喜道:“那爹爹可是有很多的钱?”
“不多,也不少,嘿嘿。”周难奸猾的一笑,说着拍拍胸口,耸起的胸前使他极像一个女人,他又笑道:“放心,爹爹我带了不少的钱,嫣儿有何想吃的东西,尽管点来。”
周难的最后一句话刻意的大了些声,听的茶肆老板喜笑颜开,记下辰华所点的菜后,搓搓手卑躬道:“小的这就下去准备,几位大爷稍后,小的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周难久违的硬气了一回,令他胃口大开,又点了十来个菜这才罢休。一阵风卷残云过后,桌上的杯碟已落的小山一般高,又令那些茶客为之惊叹。
沉河摸着肚皮,惬意的喝了一口茶水,美美道:“好吃,真是好吃,我们山中只有雪菜雪兔,吃的嘴都淡了,哪像这里这么多的菜。”
周嫣儿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还是觉得小羽做的菜好吃,不过这个烧蹄髈实在好吃。”
周难闭着二目,听着沉河与周嫣儿斗嘴,摇头晃脑道:“莫要吵,莫要吵,我们此次下山要走的地方还多着呐,只此一家你们便如此大惊小怪,岂不被人笑话?”
冷艳女子面色一红,她在云宫之中也不曾吃到如此多的美味,是以吃的也不少。
“老仙长吃的可好?”茶肆老板看准了周难是正主,称呼上也恭敬了许多。
“嗯,果然美味,不瞒你说,这些菜我上一次吃,还是你太爷爷做的呢,你的手艺可不如你太爷爷。话说小子,我可真救过你的太爷爷呀。”周难说着伸手入怀,瞧他一眼笑道:“可是要钱?”
“这……这钱还是要给的。”茶肆老板眯着眼睛,紧盯着周难入怀的手。
“铜钱可否?”
“可,可呀!”
周难从怀中提出一挂钱串,“啪!”的一声摔在桌上,颇为傲气道:“拿去,拿去,俗物而已,俗物而已呀!”
茶肆老板将钱串子搂进怀中,嘴上对周难的恭敬话滔滔不绝:“老仙长,您可真是活菩萨呀,不,是活老君,活。。咦?”
一排排小圆孔被一条麻绳栓着,每枚小圆孔上都刻有古怪的篆文。茶肆老板拿过钱来看了看,疑声问道:“这。。这是啥东西?”
“啪!”茶肆老板将钱串子朝桌上一摔,震得这破旧的桌子一颤,指着周难的鼻子骂道:“你个挨千刀的老棍,拿你家爷爷开涮不是?这是钱吗?拆吧拆吧都卖不出一个子来!”
茶肆老板伸手便揪住了周难的衣领,周难连忙道:“这就是钱呀,就是钱呀!”周难指着桌上的钱串子辩解道。
“呸!这要是钱,那爷爷就是无量天尊了!你把钱给我,你给不给我!”茶肆老板双目通红,自己当了半天孙子,什么也没有捞到,怎能不窝火。
“这就是钱呀,是我上山前变卖了家产的钱,怎么不是钱!”
“爹爹,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要钱啊?”周嫣儿急道,又怒视着茶肆老板道:“你放开我爹爹,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放开我师父,你快放开我师父!”
“啪!”“啪!”
正在几人纠缠时,响起了两声脆响。第一声是一颗金豆子丢进了空荡荡的碗中,打了个旋停了下来。第二声则是一只手扣在了茶肆老板的手臂上。
“金子!”茶肆老板麻溜的松开了手,拾起那锭银子就放进嘴里咬,看清了金豆子上的牙印这才回过头。
白小羽抱着剑鞘,与辰华站在茶肆老板的身后,辰华扣着他的手怒目而视道:“你敢对我师父无礼?”
也许茶肆老板还沉浸在发财的喜悦中,只是懵懵懂懂的道:“发财了,发财了,我发……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和老仙长无礼呢,误会,一定是误会呀!哈哈!”
白小羽瞧了一眼桌上的铜板,朝周难稽首道:“师父,您没事吧?”
周难指着桌上的铜钱道:“小羽?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何为师的钱他不要,你的钱他却要啊?”
“是啊,小羽,我爹爹说这钱能换到世上所有的东西,我还以为他是在骗人呢。”周嫣儿见白小羽来了,欢喜的朝走了过去,拉着他的胳膊便言道。
白小羽也不知该如何讲,只有苦笑道:“师父,您这钱是三百多年前安国的钱币,他当然不识得了。”
周难疑声道:“安国。。?对对对,是安国,是安国。哎呀,时间太久了,为师哪还记得清是什么国呀。那这么说,现在这里不是安国了?真是恼人,好好的怎么变了呀。”
“师父,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这事谁也说不准。”白小羽说着,他注意到了周难身旁的冷艳女子。
冷艳女子的目光与白小羽对上,白小羽心头一颤,令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走向冷艳女子面前,问道:“这位是。。?”
沉河面色有些羞红,先是偷偷的瞧了一眼她,说道:“这。。这是雪茗妃师姐,人家可是十心堂的弟子,厉害着呐。”
白小羽了然,朝雪茗妃微笑道:“雪师姐,我叫……”
“白小羽。”雪茗妃难得一笑,饶有深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