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门外的嘈杂声如潮水般涌来。
余应南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不仅解决了肚子问题,还认了个便宜师父。
只是这个师父去了很久,还未回来。
外面似乎很热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余应南有些好奇,却忍住了,他怕老道士回来的时候见不着他的人而走散。
要不……就在店门口瞥一眼?
老道士久而未归,余应南等的很焦灼。
“小二哥,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热闹?”余应南见伙计嘴角轻扬,从店门口走来好奇的问道。
“哈哈,街头的刘屠子被人骗了几十两银子,这不,提着砍骨刀满大街的逮人呢!”那伙计幸灾乐祸的说道。
赫!几十两银子,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也难怪刘屠子这般动怒。
一夜回到解放前?
余应南想笑,脑海里突然的蹦出这一句话来,刘屠子的为人便是深处王府的余应南也有所耳闻,倒不是因为刘屠子如何义薄云天。
恰恰相反,这刘屠子为人尖酸刻薄、势力、横行霸道,听说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在京城做官。
“什么人干的?”余应南小声的问。
“听说是个算命的道士,还真是个高人。”伙计眉头透着一丝窃喜。
向来只有刘屠子欺负人,却没听说他被人欺负,真的是大快人心,所以街头看热闹的人居多。
“道士?”余应南眉头轻拧,还真是巧,他刚认了个道士做师父,突然对道士多了不少好感。
那伙计瞥了余应南吃过饭的桌子,小心的问道:“客官,您吃饱了吧?”
说起来这家伙真能吃,一大盆馒头被吃的一点不剩。
“嗯,结账吧。”余应南点了点头。
“好呢!一起是十八个馒头,一碗菜汤,算您十一文。”
余应南伸进胸前口袋的手一顿,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卡白。
怎么会这样?
他不敢相信,脸色变得阴沉。手缓缓的从胸前抽出一张信笺,而那里除了一枚金叶子什么也没有,他记得很清楚。
可现在,金叶子不见了,只留有这张不知从何而来的信笺。
他展开信笺,纸上的字笔走龙蛇,很是豪迈:
“臭小子,想拜老夫为师可不是件容易事!嗯,不曾想过你还有点心意,给老夫准备了枚金叶子”
余应南都能想象到那老家伙掂量着他的金叶子,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
“老匹夫!”余应南啐道,谁要拜你为师,明明是你看中我的天赋要收我为徒!
“老夫性本高洁,本不应受这凡俗之物,但见你一片诚意,老夫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
凡俗之物?勉为其难?余应南有种跳起来给那老道士一棒的冲动,你特么倒是还给我啊!谁要给你?
“茅房在哪里?”余应南怒拍桌子问道。他要去茅房把那老家伙揪出来,讨回那枚金叶子。
伙计被他这突然凶狠起的模样吓着了,弱弱的指了指后院。
“喂,你还没有给钱呢!”过了会儿,他恍然大悟,赶紧追了上前。
余应南几乎是捏着鼻子从茅房里跑出来的,除了臭气熏天,里面什么也没有。
那老道士早已不知所踪。余应南忍着恶气,把那封信笺读完。信笺的末尾,老道士说他还有些私事未了,先走一步。
最可气的是:有缘千里来相见,无缘哪儿都不见,勿念!勿想!
余应南恨不得逮着那老道士,送衙门,教做人!简直就是个老骗子,偷了自己的金叶子还如此高调,说难听点就是嚣张。
但生气归生气,有一件事余应南没法去忽略。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啊。他是带着钱来吃饭,可是钱全被那老骗子给偷走了!
余应南尴尬的站在伙计的面前,像做错事低头等待妈妈训话的小朋友。
那伙计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他咧嘴一笑,拍了拍余应南的肩膀,道:“敝店虽小,但准备了足够的散银,可以会散您的金叶子,您毋庸担心!”
金叶子……
余应南想哭,能不戳人伤疤么?
“当然,您也可以给散钱。”那伙计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补充说道。
……
“什么?你说你没有钱?你的金叶子呢?别告诉我被偷了!”那伙计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语气瞬间变得尖锐,有些耐人寻味。
余应南难为情的点了点头,这都看出来了……
“好哇!你这混账东西,敢跑到爷的地盘吃霸王餐?爷早看出你不是个好东西,你******竟然猪鼻子插蒜给爷装象!”那伙计用力戳着余应南的额头,唾沫星子四溅。
余应南沉默以对。
有理不在声高,可他并不占理,虽然他也是受害者,被偷了钱。
“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什么事也没了!”那伙计咄咄逼人,他瞅了眼小院,忽然计上心头。
他肆意的拍着余应南的脸颊和声细语的说道:“既然你已经吃了霸王餐,我也不能叫你吐了出来,你说对么?”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可你也不能白吃,要是每个人都和你一般,吃了饱了,撂下句‘钱被偷了’,那我这店还开不开呢?”
虽然是问话,可却不容置疑,像一把锋刃的匕首,慢慢插进心脏。
那伙计笑了笑,是那种皮笑肉不笑,让人蓦然心凉,“还好你遇见的是我,而我是个老好人。要是我家老板,定将你扭送衙门,请你吃官司。”
忽然一个豪爽的声音带着一丝饶有兴致在这庭院炸响。
“哟哟,小伙子你要请谁吃官司?”
余应南懵了,这声音怎么那么作死的熟悉?
那伙计脸色一僵,而后堆满笑容转身,果然是那个他最不想见的人。
“旭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听你这意思,我今天是来错了?”
余应南一转身便看见那肥大的肚子,果然是他。心中的悬石也随之放下。
来人正是欧阳胖子。
“不不,旭哥,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伙计急忙辩别。
欧阳胖子眉头一挑,不咸不淡的说:“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