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留下来的有二十几人,最开始七八个人关在一个房间,现在变成四五个人一个房间,好多人被关进了不同的屋子,好在我和赵小虎还在一起,还能有个说话的人,除了每天继续喝药,现在医生用针头给我们注射了让人酥麻的药物,那天傍晚,隔壁房间就有人喊着说死人了,被关着的人更是人心惶惶,大家都说是那针头里面的药物害死人的,所有人都开始疯狂躁动起来,生怕下一个就会轮到他们,没人愿意再打针,医生说那人是极度严重的患者,身体生物功能已经衰退所以药物产生了不良反应才导致了死亡,即使不注射那药物过不了多久同样是会死掉的,大家哪里能够听得了这些,认定就是那药物杀死了人,关在我们那屋子里的除了我和赵小虎,还有一个74岁的老爷爷和一个中年大叔,那中年大叔说他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他不想死,倒是那个老爷爷显得却是很安静,那爷爷告诉我们说,他老伴已经走了,儿女外出打工,之前自己和孙子孙女祖孙三人相依为命,倒也心里踏实,可是后来他儿子回来连孙子孙女也接走了,说在过一年便把他也接出去,这一过,就7年没见他们回家了,他年轻时还能动动,自己找来吃,现在他老了,累不动了,自己找来吃也难了,现在住在这里面倒像是安享晚年,这话说得虽然十分讽刺,但是这是事实,可他就是会忍不住想他的老伴和他的孙子孙女,他时常说着说着就哭了,那时候我还没看过老人哭,赵小虎也哭了,他说他也不想死,他还要等他娘回来接他,他心里想,他娘会不会也不回来接他了,他便在窗口前朝着外喊:“娘啊,你们可记得回来接我,我在家等你们,等到树发芽,等到花儿开花,等到树叶落,等到秋日下。娘啊,你们可记得回来接我,我在家等你们,等到黎明前,等到太阳下了山。”我听得多了也就学会了,也跑到窗前和他一起喊:“娘啊,你们可记得回来接我,我在家等你们,等到树发芽,等到花儿开花,等到树叶落,等到秋日下。娘啊,你们可记得回来接我,我在家等你们,等到黎明前,等到太阳下了山。”我倒不是真的喊我娘回来,我知道我娘迟早都会回来,我是在替赵小虎喊。
大家不知道在那房间里又被关了多少天,很多人开始想要逃出去,可都没有办法出得去,那天下午,爷爷终于回来看我了,他急冲冲的也背着他那个有着十字的皮质药箱跑到楼上,刚一上去就被医生拦了下来,爷爷对那些人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要去见我的孙子。”
那些人说:“您孙子叫什么?”
爷爷说:“我孙子叫郭冬冬,他就被你们关在这里,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哪有你们这样救人的,他才这么小的年龄你们就将他关起来,我要去放他出来。”爷爷还没走上去就被拦住了,有人跑去喊王月,王月走过来让他们放开了我爷爷,她说:“这里确实有个叫郭冬冬的患者,不过老人家,您孙子现在被非典传染性病毒给严重感染了,必须隔离起来治疗,不然他会把病毒传染给更多的人,隔离起来也是好为了方便救他。”
爷爷说:“你们是医生,我也是医生,我要把他带回去,我自己想办法医治他。”
王月说:“您是医生没错,可您不是这类型病毒的专业研究医生,原谅我不能让您带走他,我得对我的每一位病人负责。”
爷爷摔下药箱说:“我要去告诉你们。”
王月说:“我们就是接到上级的命令才赶到这里的。”然后她出示了相关的证件,爷爷知道讲理不通,他就朝楼上喊,听到爷爷的声音我也朝下面回应。
爷爷说:“爷爷的好孙子,你等着爷爷,爷爷回去试药,一定能救你。”
我隔着窗朝下面喊:“爷爷我不怕死,你去找药救小虎吧,小虎还要等他娘回来接他。”那一天的晚上又有人死了,所有人彻夜吵闹,全都想打倒那栋墙然后逃之夭夭,邓辉带着乡里的干部前来探望,那些人变得更加躁动:“邓辉你他娘的,我们这般相信你,你把我们骗到这里来等死,你不得好死啊。”
“邓辉你要遭报应啊,你比冯明权的心肠还黑啊,你的良心被狗给吃了啊。”
我们房间里的那个中年我和赵小虎说:“你们想不想逃出去?”
赵小虎说:“我想,我还要等我娘来接我和他们一起呢,我要死了我娘回来就接不到我了。”
我见小虎这样说,我便立马说:“我也想。”
那大叔说:“好,那我现在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你们听我的话就能逃出去了。”我们似懂非懂的点头,他喊到:“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死人了死人了。”他这一喊所有人以为又有人死了,骂声更充斥在了整栋学校里:“邓辉你他娘的听见了没有,这就是你做的孽啊,冯明权是要我们的钱,你他娘的是要我们的命啊,你死了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啊。”那人一喊,赵小虎就装死躺在地上,我并没有躺下,那人给我一巴掌将我打倒在了地上
“你他娘的要是坏了我们的计划我弄死你。”我嘴里吃了土,咳嗽了两下又给吐了出来,我害怕那个大叔便也学着赵小虎的样子两只脚并在一起嘴里还吐些唾沫假装装死,邓辉和王月赶来了,王月赶紧俯下身子给我和赵小虎把脉,只听到她说:“还好,还有脉搏。”她又贴着我们的胸膛听了我们心跳,她高兴着说:“还好,还有心跳,快,去拿急救针。”护士将针拿过来递给她,王月俯下身来给我们打针,那大叔早就在一旁准备好了,冲上来夺过王月手里的针然后一只手扣住她的脖子,所有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一些年轻的护士顿时乱了神:“你……你要干嘛,请你放了我们护士长,你别乱来。”
那大叔说道:“别过来,你们要敢上前来我就将这针头插进她的脖子里。”说着他就将那一针注进了王月的肩膀里,王月咬紧了牙齿,忍着肩膀处传来的剧痛,这时候我和赵小虎都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这个状况我们也有些害怕,只觉得那个护士长应该痛苦极了,邓辉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和小虎,似乎要将我们吃了一般,我和小虎害怕的向后退了退,邓辉对那人说:“好好好,你要干嘛?你只要放了王月,你需要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你。”
那个大叔说:“好,我就想从这里出去,你们现在就放我们走。”那人还算有良心,关键时刻还想到了我和小虎。
邓辉说:“好,只要你放了王月,我们放你走。”
那大叔怒了:“草他娘的你糊谁呢?快将门打开,给我们让路。”说着他又将针往王月的脖子里插,他一抽,王月就被抽了一针管的血,她脸色都变青了,嘴唇也是紫的,邓辉让人让出路来,小虎跟在他身后也赶紧出去,我和那位爷爷并没有动,那大叔望我一眼朝我喊:“小兔崽子你干嘛呢?快出来。”
我指指老爷爷说:“老爷爷怎么办?”
他朝我吼:“他估计没多少时日好活了,你快出来。”
我说:“救他。”老爷爷听了这话露出一口已经脱落掉的老牙齿朝我笑笑,那人也不再管我,带着小虎自顾离开了,一路走过去他让人打开了其他教室的门,许多人跟着一起逃了出来,他们逃离了学校,挟持着王月一直到了很远的地方才停下来,他们知道会有人追来,所以一路上没走公路跟着小路一路跑,等确保安全后才松了口气,王月本以为这些人只是为了挟持她等到了安全地方就会放了她,其他人害怕有人追来继续逃了,那中年大叔叫住了三个一同跑出来的男人,他说:“他娘的,就是这表子把我们关起来想害死我们,好在上天有眼让我们逃了出来,你们说怎么办?”
那几人盯着王月看,看她一身雪白褂子,皮肤也嫩得如水一般,其中一人说:“他娘的,在这表子身上讨回来。”
另一个人仔细瞧了半天说:“不对哦,这娘们好像是二队刘二狗的老婆,记得刘二狗的老婆就叫王月。”
另一人也仔细瞧了瞧,说:“对对对,是有点像,是有点像,他们酒席我还去过,没想到她穿上这身衣服后我还差点没认出来。”
另一人说:“既然是刘二狗的女人,我看还是算了吧。”
那挟持王月的中年大叔说:“刘二狗不是早就随着这女人搬去县城里了吗?这县城里的女人你们可有碰过?这表子也不知道看上刘二狗哪一点,我们哪一个不比他刘二狗强。”
王月说:“看在我们家二狗也是这个地方的人,你们就放了我,回去我会告诉邓乡长你们逃跑和挟持我的事情让他不要追究。”
那中年说:“他娘的,按理说看在刘二狗的面上可以放你回去,可是你差点害死我们,这笔账必须让你来还。”他说完就喊:“兄弟们,谁先来?”
说着其中一人上前就扯掉了王月的衣服,王月动弹不得,她咬住的嘴唇都已经出了血,只有痛心疾首的哭着:“你们这些畜生,你们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