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静文双腿颤抖得厉害,但是他还是抱持着很高的警惕,有一滴黏糊的东西从天花板打到他脸上,他的手电筒立即往上,他在天花板上看到了一个头。
“我靠。”
这个头随着黄静文的强光突然急速的躲闪开,黄静文的手电筒尾随之在天花板上扫射,但是头的移速实在是太快,一瞬间就消失了,黄静文只好用手电筒把天花板四角都过一遍。
他对朱琪琪说:“快过来。”
朱琪琪也知道天花板上有东西,遗体没有头这种恐惧感再加之呕吐来得太突然,她几乎头晕目眩,但此时她仍咬紧牙关,握着手电筒往天花板上扫。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头已经在朱琪琪正上方了。
朱琪琪一下子就看见了它,这是一个巨大的头,应该是水肿引起的,但此时就好像是某一件仿真人体模型在爆炸后重新拼接,头上有好几个包,眼球深深的凹陷,嘴巴是松开的,看起来又大又空洞,白僵的舌头就像是吊在那个大空洞里,还不断往下滴着口水。
“朱琪琪,快闪开。”
黄静文对她刚说完这句话,她就感觉到有一阵怪风从她额头擦过,伴随着“嘶”的一声,她忍不住叫了一声。黄静文此时已经出现在她身后了,一手拎住了她的后衣领把她强行拉到了自己身边。
此时她和黄静文看到了这个头的完整面目。
头下还有一个身体,是一个5岁孩子的身体,身上还穿着一件红色的新衣,是特地给死去的孩子穿的,对比来说他的头超出比例的巨大,但仔细看仍是一张5岁孩子的脸,就好像一个制作得极不成功的玩具,黄静文和朱琪琪退后,到了另一具小型棺材边,这时黄静文感觉到自己走到了一块水洼里。他顺势的用手去摸小棺材的底部。
“积水太重把这个不牢的棺材底压断了,这个孩子尸变了。”
黄静文脑袋快速的转了一下,把铁镐握在手里,把放着其他东西的工具包扔到了地上,刚刚在楼梯口与他擦肩的应该就是这玩意。
他一直把朱琪琪护在身后,似乎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而就在朱琪琪还仍在大口呼吸,努力压抑内心的恐惧时,黄静文已经向这个对比尸体更像是一个活着的人的东西跑去,他的短镐向这个东西突发攻击。
黄静文是一个绝不屈服的人,对比坐以待毙,他更喜欢主动进攻。
但是他的镐落空了,他整个人身势往前压,似乎要摔倒,但是一眨眼他就控制住了平衡。
“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他在自言自语。
别忘了,他们一直都处在黑暗中。
虽然朱琪琪一直在使用她的手电筒,但那仍是很小的一束光,而在黄静文的身边四周都是黑暗,凭借直觉他是很难命中的,他泄了一口气。当然他本来也没抱希望运气好一镐就解决。对于黑暗他比朱琪琪适应得多,他马上退回了朱琪琪身边。
朱琪琪说:“我们开灯。”
一个众所周知空无一人的房子突然开灯似乎有些高调的暴露了自己入室行歹。但是处境太危险了他们别无选择。就在朱琪琪熟悉的扑向前厅灯开关时(因为这一排是一起建造的格局包括电路都一样,所以一楼前厅的灯开关和姑姑家一样朱琪琪很熟悉)黄静文一手把她拉住,对她说:“不要开灯,会触电。”
“可是我们戴的是绝缘手套。”
“你的脚也戴了,脸也戴了吗?”
被黄静文一说,朱琪琪才意识到他说的并不是经由开关触电,而是漏电足以通过脚底的积水传递到他和朱琪琪身上。
“但是我们只有手电筒很危险。”朱琪琪说。
“不妨想一下,它为什么要接近我们?它的速度为什么那么快?这两个问题只要我们能最快想出来,就能击杀它了。”
“是气体。”朱琪琪说:“我感觉它经过我额头时就像是风经过一样,我觉得它的速度是气体在推动,不如做个假设,它本身在向外产生气体,这些气体使它膨胀变轻了,而且能给它加速。”
一个只像拳头那么小的气球,突然把尾部松开,是不是突然间就窜了起来。
它为什么要接近我们?
朱琪琪想不到这个问题,她突然又觉得自己给黄静文的答案好像也很奇怪。
黄静文说:“在我经过楼道时曾经和它撞上了,但是它没有接近我,也没有袭击我。”
“它的目标是我。”朱琪琪立即说到。
“我有一个计划,你背对角落站着,我站在你身后,我们都把手电筒关闭,只要你感觉到它来了,你就说话,我就立即把它解决。”黄静文说。
“我有一点想要提出来。”朱琪琪说。
“什么?”
“如果他是一个活人呢,活生生的孩子,只是因为得了白化病或是我们看不全才误认为是尸体,而且他的速度也能找到原因,如果你一镐把他解决,不是杀人吗?”朱琪琪说。
“你这个想法很奇怪,为什么认为他是人?”黄静文对她这点很不认同,但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选择了服从,他放下了短镐,对朱琪琪说:“那我一手把他抓住。”
朱琪琪这才舒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个东西对她并没有敌意。
她的恐惧感减退了许多。
她退到了角落,黄静文站在她身后,以黄静文的身高,他到时候只要从朱琪琪腰间伸出一只手,如果是正常的孩子,一只手就可以把他紧紧抓住,但如果对方是尸变,他就会伸出另一只手,这另一只手是黄静文要留的一手,到确定是尸变,他另一只手会迅速解决他。
黄静文紧贴着朱琪琪站着,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他们耐心等待着,就在这时朱琪琪超出计划的喊:“嘉琪,嘉琪,是嘉琪吗?”
黄静文在第一句时伸手往前抓空了,他的手又垂放下来。
“嘉琪?”
在朱琪琪这一声后,朱琪琪突然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冷像她袭击过来,还来不及对黄静文示意,这个东西就像一支枪射出的子弹已经撞向了她。
她感到一下子痛得几乎要晕过去。
黄静文显然还是慢了一步,他意识到朱琪琪已经遇到了袭击,他左手用力的抓住了这个东西,他已经无暇去考虑与朱琪琪的约定了,因为他怕他所不知道的危险会要了朱琪琪的命,他的右手立即伸出,一瞬间传来一声“咯咯”,是脖子断裂的声音。
那个东西就像一个玩偶一样耷拉下来,黄静文的拇指很熟练的找到了颈部的脉搏,他发现朱琪琪说的竟然是对的,他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因为他有脉搏,但是这脉搏也正在消失,他被黄静文杀死了。
他把这个孩子随手一扔,同时从上衣内口袋取出一支吗啡,这是镇痛剂,在朱琪琪痛得瘫痪在地上时他熟练的掰开了吗啡,用注射器抽好,然后把它打到了朱琪琪的手臂上。
防止朱琪琪在剧烈疼痛时昏厥。
注射完吗啡后,朱琪琪喘气慢慢缓了一些,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剧烈创伤,她的情绪平稳了一些,用手电筒去照看被黄静文扔到了水洼里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愤怒尖叫起来,然后哭了起来。
黄静文耐心的等待她发泄完,他思索过如果朱琪琪问他那是不是个活着的孩子,他就告诉她不是。但是朱琪琪没有发问。
黄静文说:“你不是想看遗体上的纹身吗?”
朱琪琪用掌心去掉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她必须一探究竟,不然今夜的冒险一点意义都没有,这时黄静文和朱琪琪回到了成人棺材旁边。
“怎么会没有头呢?”
黄静文还记得刚才两人看到的场景。
他已经取回了短镐,一个有头有身子从棺材里跑出来的孩子竟然会有呼吸,这已经让他觉得一头雾水了,如果这个没有头的人体突然从棺材里跳出来要抢黄静文的头,当然,黄静文不会给他。
朱琪琪此时也不再管当时对她的精神刺激,她只是告诉自己,就当自己看到的景象是假的,是一场逼真的可怕噩梦。她还是不忍心清楚邵利琪遗体被破坏的事实。她的手电筒慢慢的投注到棺材里,先从遗体的脚,穿着皮鞋的脚,再到裤子,再到上衣,最后到衣领,然后到……
朱琪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黄静文也在同时恍然大悟。
朱琪琪伸出手小心的去抚摸遗体的头,她摸到了一片湿软的苔藓,然后她又轻轻的擦去长在这个遗体皮肤上的苔藓,在这个格外潮湿的环境里,成人棺里也积了一层水,棺材壁长上了苔藓,这些苔藓也长到了遗体上。
朱琪琪就这样不厌其烦的擦掉所有的苔藓。
暴露在她面前的脸已经有一些损坏了,紧紧闭着的眼皮,整个眼廓都凹陷下去,脸也凹陷了,下颌骨前突,显得很狰狞。
黄静文说:“快点看你想看的东西。”
朱琪琪轻轻解开他的领口,她的手法似乎过于熟练,就好像衬衫的这些扣子都是她扣上的一样,朱琪琪继续解开衬衫扣,解了好几个,直到掀开暴露出整个肩膀,肩膀上全是苔藓,她曾经在邵利琪右肩看到青色,她第一手去掉右肩的苔藓,但是苔藓长得实在厚,去掉一层还有一层,一层又一层,最后她发现她看到的已经是脂肪了,她惊叹着往后退,她竟然把遗体肩头的皮肤擦掉了。
就在这时,黄静文突然发现遗体嘴里有东西,最开始他以为是有人对这遗体的嘴灌注了防腐液,但此时他发现不是。他向遗体的下颌伸出了手,企图打开他的嘴。
而在这时,黄静文听到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就从他正对面发出。
“不要动。”
朱琪琪听到这句话时吓得全身一震,她认识这个声音。
黄静文则对这莫名其妙的命令一头雾水,在这个诡诈潮湿的房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却连黄静文都察觉不到,最开始他以为是尸体说话,他用手电筒照这个尸体,立即他察觉到自己的愚蠢,他的正对面多了一个人。
他的手电筒随即指向对面。
他看见了一只眼睛。
哦,不对,应该说是这个人的一只眼睛。
这个人深邃如海的眼睛此时也正在看他。
这个人没带手电筒,但是他却能在黑暗中准确的捕捉黄静文的眼睛,这奇怪吗?更奇怪的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出现在棺材那边的,他就和这周遭的黑暗一样,充满了神秘。
当朱琪琪把手电筒投向他时朱琪琪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想尖叫,但是已经没有力气了。但她没有吓得掉头就跑,反而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他立即投了一眼向朱琪琪,说:“又见面了?”
黄静文趁这个空隙,伸手去取遗体含在嘴里的东西,他才不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他更在意自己的事情,目前他就是要搞清楚遗体嘴里有什么。
但是他一伸手,对面这个人同时伸手,把黄静文的手抓住了。
黄静文很讨厌被牵制,他甩开这个人的手,这个人在此时另一只手抓住棺材往前一推,棺材就整个连着底下的台子往黄静文撞过去,此时棺材离黄静文已是非常近,而且棺材并不短,黄静文又站在中段,根本就难以避开,眼见棺材就要撞上黄静文,黄静文一脚踹在棺材上,这一脚竟然把往前冲的推力抵消了,棺材壁被震得发出“啪吱啪吱”的声音。
这个人在这时说到:“朱琪琪,他是你的同伴吗?”
朱琪琪此时听到这个人提问,仿佛突然惊醒过来,她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邵利琪。
一个被她脑海宣布死亡的人。
当她的手电筒照着他时,朱琪琪突然想起她向黄静文说的那个梦境,在梦境中她发现自己的遗体躺在台子上,在家属区只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虽然朱琪琪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穿西装,而是一件外套,但是朱琪琪突然无比确信,她梦里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一边确信一边害怕,直到她牢牢的看着他的眼。
她才知道他的眼睛不会像梦里那样喷出血。
而邵利琪没有死也成为事实。
她扶了扶有些暗痛的脑袋,还有隐隐作痛注射了吗啡的手臂,她对邵利琪说:“你怎么在这?我以为你……死了。”
邵利琪似乎在此时扬起了笑意。
“朱琪琪,我怎么会死呢?”
在他这样对朱琪琪说的时候,朱琪琪突然意识到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死者的遗像,也没有看清楚死者的遗体,从未有一个人确定的告诉她死的那个人就是她所认识的这个邵利琪,她只是凭借兄弟的年龄差和名字来判断的。
黄静文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目前他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和朱琪琪认识,而且不会伤害朱琪琪,至于他自己,他担心的不是很多,他随时有自保的能力。
“为什么我不能打开死者的嘴?他嘴里有东西。”
“不怕告诉你,他的嘴是瘴源,你打开你会立刻和他一样中瘴死去。”当他说这些话时,其实在透露一个信息,他知道太多的事,远比现在朱琪琪和黄静文得知得多,而且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在里面了,却很好的隐蔽了自己的踪迹,在黄静文和朱琪琪来到这个房子时,他就跟随他们进来了,但是他冷眼旁观又不插手这种态度令人一想到就毛骨悚然。
黄静文问朱琪琪:“你想看的看到了吗?我们可以走了?”
黄静文到现在都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叫邵利琪,同时也不知道朱琪琪为什么要说以为这个人死了。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的话,我猜他会用短镐来对付邵。
朱琪琪回答道:“我没有看到,但我们可以走了。”
同时她问邵利琪:“你说他是瘴源,那放置在这里不是很危险吗?”
“你以为只有我知道是瘴源吗?”邵利琪反问她,然后说:“这个遗体不会被埋葬,而是会被自然吞噬,不仅是遗体,这整栋房子都有在被吞噬的倾向。”
朱琪琪喘出一口气,准备离开。黄静文对这个说话的人很感兴趣,但是他发现对方对他毫无兴趣,朱琪琪已经没有体力去翻墙了,几人从正门大张旗鼓的放肆走出,朱琪琪突然想到关于时间的事,她打开手机,发现已经零点,关于手机里那个莫名出现的时间点她发现是她的误解,又或者说从一开始所有的假设都不成立,因为这些假设都是建立在邵利琪的死亡上,现在她只需要直接向邵利琪本人问一切的疑点,此时瘴乡的街道笼罩在一片迷昏的黑暗中。
“谢谢你。”她说。
“不用谢。”黄静文说。
邵利琪默不作声。
黄静文终于忍不住问:“你是谁?”
黄静文现在心里有很多疑问。
此刻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略微转头,好像示意要轻声告诉他,当黄静文正把耳朵转过来听时,这个人微张嘴唇说了两个字。
“再见。”
朱琪琪在霁虹路的中段停了下来,她说:“那我们各自回去吧。”
黄静文对这个各自回去表示无奈,他对那个身高和他差不多但背景光环五颜六色的男孩很好奇,他不想这么快就走,但是无人挽留他,他只好走了。
朱琪琪在黄静文走之后问道:“你为什么耍他?”
邵利琪说:“下次能不能找个聪明点的同伴?”
邵利琪这么一说,朱琪琪竟然想笑。但是她还是忍住不笑直到黄静文那束小手电灯光消失了。她突然好奇道:“你住在哪?”
“我不知道。”邵利琪是这样回答这个问题的,朱琪琪却听不出里面有开玩笑的成分,这么说完以后邵利琪说:“我一直在找我的弟弟。我没有找到他。”
“他是叫邵嘉琪吗?”朱琪琪忍不住问。
“对。”邵利琪回答道。
此时朱琪琪觉得全身在一阵发紧,她想到了在房子里被黄静文杀死的那个孩子,她是如何确定那是一个活人呢,她在和那个孩子相撞时她巧合的摸到了他头部的动脉,作为医生的朱琪琪很快判断出这是个活生生的孩子,但是黄静文为了她的安全而解决了这个生命。
“你应该知道那两具遗体吧?”朱琪琪问。
“我知道。”邵利琪说:“但是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不是吗?”
“我觉得不是巧合。”朱琪琪说完这句话,就停了下来,因为她已经到家了,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再加上她又疲惫,吗啡使她的大脑有一些晕眩。疼痛降低到还可以承受,她判断了一下自己应该是被正面撞击而导致的软组织挫伤。
朱琪琪打开门,对他说:“你介意进来吗?”
事实上她在请求了,因为她实在觉得站着太累,这些软组织挫伤都发生在她腹部,她很想用躺来减缓些疼痛,如果吗啡的药效过去,她肯定要疼得哭出来。
但是这个人的出现就好像是一抹随时会消失的光,朱琪琪再也不想失去他。
而且她还有好多问题要问。
那些问题交错成一个立体的迷宫,只有邵利琪,能带她走出来。
邵利琪没有拒绝,他意识到了朱琪琪的状态。
他走上楼道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有些道貌岸然,二楼的前房门是开着的,经过时还能听到姑夫的鼾声。朱琪琪的卧室并没有什么值得参观的,书桌上有一台关闭的电脑,床一侧横放着一个衣箱,床上有米黄色的褥子和一双白色的被子。朱琪琪立即就躺下来。这时她还很紧张的观察了一下这个人的脸色,并且问:“你介意我躺着和你说话吗?”
由于现在已经是在姑姑家了,朱琪琪也要注意自己的音量使自己不被姑姑听到。当然她已经把门反锁了。
邵利琪把书桌前那个椅子搬到她床边,就坐下来。靠在椅子上半仰着,连眼睛就微闭着好像准备这样睡着。过了一分钟他才想起要回答朱琪琪的话:“你不是已经躺好了吗?”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共处一室。”他又说。
“不是吧。”朱琪琪说:“有一次你从你家拿了好多很难得一见的水果送给我吃,然后就把我在看的电视剧调成了新闻联播。”
“是吗?”邵利琪闭着眼睛轻声说:“你不是想问关于我的事吗?我有一个原则,只回答关于我的十个问题。”
朱琪琪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影看起来格外修长,他坐在很硬的椅子上,靠背是镂空的根本不舒服,但是他还是可以接受,并且一副很满意的样子,原本朱琪琪觉得回答她的疑问是邵利琪承诺她的事,但这个人忽然把她的权力删除了,只给了她一个选择。就是从无数个疑问中选择10个重要的疑问,就好像只有提示,迷宫还是要让她自己走。
朱琪琪犹犹豫豫想了大半天,突然问:“你肩上的纹身是什么?”
邵利琪被她的话惊得一震,立即从仰的姿势坐起来,同时睁开眼,他深邃美丽的眼睛总是会吸引人去探索,但是他的心房从不打开,使得他变得更为神秘。朱琪琪躺在床上,像个孩子一样时不时偷偷的瞄他,原以为他会告诉自己一个答案,数字?文字?图形?漫画?这都是朱琪琪可以接受的回答,他甚至可以随意敷衍过去,朱琪琪的目的也只是想明确关于纹身的梦是她胡思乱想,但是这个男孩竟然认真对待。
他快速脱去外套,又把衬衫脱下来,同时对朱琪琪说:“想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