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人的指引下,莫撒在及云城中绕了一会就来到了姬府大门口。
姬府大门威武异常。梁栋、斗拱、檐角用彩色绘饰,门窗仿柱用黑漆油饰,门上有金漆兽面锡环。而门上挂有一匾,蓝底金字,上书两个鎏金大字“姬府”。这两个字写的叫一个龙飞凤舞,气宇不凡,好似要跃匾而出。可以看出题字之人肯定不是一般之人,就这两个字的价值就远远超过了这姬府大门。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而姬府大门之处恰有两人人持戈对立。莫撒望见,就拉着可儿快步走到其中一个侍卫跟前,“请问这是姬府吗?”
那侍卫淡然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向上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莫撒也随着他的视线望上一看,再次看见了“姬府”两个鎏金大字。对于那侍卫的意思也是心中了然。
于是只好尴尬一笑摸着头继续问道:“呵……那,请问贵府上有没有一个人叫姬玉。”
那侍卫听完这话眉头一皱,他再次认真地端详了下两人。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另一个是天真可爱的女童。那少年一直满脸笑容,而那女孩此时一脸纠结。两人都衣裳褴褛,面容倒还算干净。
再次确认对面不是来找茬的之后,他双手持戈,挡在自己身前。随后板着脸喝道:“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莫撒看这架势还想解释什么,“那个……是姬……”
他还没说完就被可儿连拖带拽的拉走了,直至走到姬府大门正对的墙边上可儿才松开了双手。
才一放手,莫撒就莫名的问道:“可儿,你……”他没有说完,因为一道锐利的眼神打断了他。
“莫撒哥,你刚才干嘛呢?哪有拜访像这样拜访的,你直接上去说正事不就行啦。你这扯这扯那的,人家都以为我们是去找茬的了。”可儿埋怨道,她好歹也是身出世家,虽说没出过远门,但对于这种常规的礼节她还是了解不少。
莫撒听完也是一脸歉意,之前他发现这里的人交流前都会先寒碜一番,还认为自己直接就直奔主题有点不太好。“抱歉啊,那你说怎么办?”对于这方面问题他可没有丝毫头绪。
可儿手托香腮,思考了一会问道:“难道那个姐姐让你来之前没给你什么吗?推荐信之类的?”
“没有,肯定没有。”莫撒的记忆力很好,他清楚的记得姬晨并没有给他任何东西。就连那四两银子都是经过可儿的手给他的,而且到他手里面的时候只剩一两了。
听到莫撒的答复可儿也是一阵犯难,“没道理呀,按理说姬家这种大世家没可能随便见谁的。没有介绍信之类的我们该怎么进去啊?”可儿说完重新陷入了沉思。
对于这点姬晨确实是疏忽了,她其实没太把莫撒的事放在心上,心中也不太认为莫撒真会去姬府,更何况那时她所虑之事甚多。所以没有考虑到这方面也是情有可原。
就在二人犯难之际一个声音从一旁传来,“想进姬府?小意思呀,我有办法。”
莫撒回头一望,只见来人是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中年乞丐,他胸中还挂着一块破木牌,上面写着“乐善好施”四个用石子写的大字。他好奇地问道:“你是?”
来人一笑,露出一口有着斑驳黑迹的黄牙,“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们。”他神秘一笑“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你知道我们要干嘛?”莫撒听完也是一惊,就连可儿也露出警惕的神色。他们可刚进及云城没多久,而且也只在商会门口那里说过自己的来意。这人难道从他们一进及云城就开始跟踪他们了?甚至更早之前就注意到他们了?
念及此处莫撒也是眉头紧皱,对方如此了解他们,可他对来人的来历根本没有任何信息。
那乞丐也没注意到莫撒的脸色,他不屑一笑紧接着说道:“不就是想混进姬府混口饭吃嘛,要知道这里所有乞丐里面就我最有门道,我可送进去两个小乞丐了。你们要是找我……”老乞丐在那说了足足一刻钟,说的是眉飞色舞,吐沫横飞,可见这乞丐有多引以为豪。
听了那么多莫撒也是反应过来,合着这人是将自己和可儿当做想进姬府做事的乞丐了。
一路走来,秦觉确实挺照顾他,可是确实没有二人合适的换洗衣物,所以也一直没机会换。莫撒自然是无所谓,可儿也不是没吃过苦的人,所以都没有什么怨言。此时走到这里,虽说面容打理的还不错,可这衣物到真的是跟乞丐没什么两样了。他还想解释一下“没有,我们不是乞丐,我们只是……”
老乞丐听到这里摆了摆手打断了莫撒的话,“我懂,我懂。哎……这日子过的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你年纪小小就要独自照顾还年幼的妹妹也是难为你了。你不想当乞丐我也懂,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把游历九州当做我的目标。”
说完这句,乞丐扬起头颅望着远方飘荡的云彩,眼中透出丝丝沧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那些人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这种人的理想。”
随后他又低下头,落寞的叹了口气,“哎……但是少年啊,现实就是这样。你不是乞丐,这我知道。但是你要顾及下你年幼的妹妹啊,活下去才有机会实现理想不是?”他凝视着莫撒的双眼,浑浊的眼眸中透着真诚。
乞丐一席话可谓是说的感人肺腑,莫撒也不尽被他的真诚打动。反正都是要进姬府,怎么进去他没不在乎,“那你说我怎么办?”
乞丐环顾了下四周,对他低声说道:“看我们那么投缘的份上,给你便宜点。”他竖起食指道:“一两银子。”说完还极为小心的补充了一句,“你可别和别的乞丐说。”
“一两银子!”莫撒一惊,他掏了掏全身上下就掏出四个铜板,他尴尬的冲着乞丐笑了一下。回身对可儿问道:“可儿你那有多少?”
可儿一愣,她也没想多少,随后自己也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最后掏出三个铜板放在莫撒手中。
莫撒看着手中的七个铜板不好意思的对那个乞丐说道:“抱歉啊,只有这点了。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吧。”说完就拉着可儿走了,虽说他很不像麻烦秦觉大哥,但当下确实他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了。
“等等,慢着!”眼见莫撒就要离开,那乞丐大喊道。说着还跑到莫撒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可我们只有七文了。”莫撒看着眼前的乞丐无奈的摊开手掌。如果有别的办法莫撒也不想再去劳烦秦觉大哥,而且刚才走的时候他还放话要报答秦觉他们。
说时迟那时快,那乞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莫撒手中的七文钱拿走。那速度宛如狂风扫落叶,只留下道道残影……
“哎……看你也生活不易,七文就七文罢。就当做个善事了。”乞丐叹了口气,看上去像是动了恻隐之心。
见他愿意帮助自己,莫撒顿时乐不自禁,“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那乞丐随意的回道:“没事,没事。”说完他摘下挂在胸前的木牌递给莫撒,“来,拿着。”
莫撒好奇的接过牌子,“这是干嘛?”
那乞丐没好气的说道“挂在胸前。”莫撒听完照做了。随后他有在路上捡了块石子,在木牌上写起来。
莫撒低头望着乞丐一笔一划地在自己胸口的木牌上写着,边看还边读出来“姬……晨……叫……我……来……的……姬晨叫我来的?”莫撒心中一惊,不过后来一想也觉得应该是巧合罢了。
他又再次看了这几个字,疑惑道:“这……真的能帮我进姬府么?”
那乞丐满意地看着自己歪七扭八写的字,“我也想帮你们联系熟人啊,可是你们只有七文钱啊,要知道做这种事最缺钱了。七文钱也就能做到这份上了,要知道我这木牌都不止这个价。再说你不知道姬晨已经离开了及云城了吗?她可是姬玉的妹妹啊,你说是她叫你来,肯定就有人招你进姬府。”
说完,乞丐颠着七文钱向远处走去,走的时候还留了句话,“你们就戴着这牌子蹲在姬府门口就行了。”不一会他就消失在了莫撒的视野之中。
“真是太感谢你了。”莫撒看乞丐要消失在视野中,顿时大喊道。
“莫撒哥,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为什么我老是感觉有点不对呢?”可儿拉着莫撒的衣襟困惑地问道。
“可儿,我们运气真好。之前没吃的就遇到秦觉大哥,现在又遇到这位大叔。这里好人真是多啊。”莫撒感叹道,显然没有听进去可儿的话。
说完就这样拉着可儿来到姬府门口坐下,还真就打算在姬府门口落脚。
看到身周还有不少“同行”,莫撒还热情友好地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