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府,城外的河边小亭中唐恪和吴庆坐在亭中。
“吴兄,如何,这几日可否有所感悟?”唐恪展开折扇,风度翩翩,小六站在身后一言不发,但眼神却总瞟向身边的那道倩影。
“唐兄这样说想来一定是有所进步了。我对今日的对弈可是充满了期待。”吴庆从马车中拿出了棋盘。
“吴兄对棋道真是着迷啊,只是我们今日时间还算充足,何必急在这一时呢?”唐恪接过了棋盘,“只是不知道如烟小姐怎么会有空来此?”
“难得一见的高手对弈,小女子若是错过了岂不是遗憾终生?”如烟坐在一旁,微风吹来,配合着那飘散的秀发和裙摆俨然画中仙女临世。
“有美相伴也是一大幸事。”吴庆将一切都布置好才坐了下来。
“呵,吴兄就不怕美色在前影响你的注意吗?”唐恪调侃道。
“哈哈,没想到唐兄的想法到是和我一样,我可是希望如烟姑娘能分散你的注意呢?”
“那今日我们就先来两局吧,若是时间太久终归会影响心神。”
“好,就如唐兄所言,”吴庆点点头,“唐兄远来为客,这第一局唐兄先行。”
“好,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唐恪拿起了棋子落了下去。
两人落子都是飞快,转瞬间棋盘上便已是黑白分明,而两人落子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每一步都要斟酌许久。小六是这四个人中最无聊的,因为他向来对棋道不感兴趣,棋艺自然是一塌糊涂,如此高明的对决他什么都看不懂,可是身为书童却不好离开唐恪,只好站在唐恪身后四处乱看。
作为观棋的两个人之一,如烟就不像小六这般了,她神情专注的看着面前的棋盘,思考着若是自己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吴兄这局可是我赢了。”就在小六无聊的想要下河抓鱼的时候,自家少爷的话让他如蒙大赦。
“少爷你赢了?”小六连忙看向棋盘,可惜就算胜负已分他依然看不出什么门道。
“唐兄果然是眼力惊人,”吴庆佩服的看着唐恪,“那日一盘棋唐兄就看破了我的弱点。”
“吴兄客气了,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伎俩罢了。”唐恪面上很是客气,心中却颇有些感到无趣,这吴庆两日时间并无太大变化,依然是稳稳的守住之后徐徐图之,又没有了对手,真是无趣的很。
“那这第二盘棋就在下先行了。”吴庆并没有看出唐恪的心情,在棋盘上落下了棋子。
唐恪的精神明显不如第一盘时来的集中,显然认为吴庆已经无法再给他造成什么压迫感了,但随着棋盘上棋子逐渐的增多,他发觉了一丝不对劲,吴庆虽然好像是在守势,但主动权却已经不在自己这边了。收敛精神,将注意力投到了棋局上的唐恪终归还是晚了一步。
“唐兄,承让了!”吴庆落下了最后一个棋子。
“没想到吴兄这绵里藏针的功夫做的如此隐秘。“唐恪看着棋盘只好投子认输。
“若是唐兄开始的时候没有将注意力放到美人身上,相信以唐兄的眼力一定能发现的。”吴庆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如烟,笑着调侃唐恪。
“哦?怎么唐公子对小女子很关注吗?”如烟听到吴庆的调侃忍不住巧笑嫣嫣的看向唐恪,那美人一笑的风情令站在唐恪身后的小六感觉骨头都要酥了。
“呵呵,美人在前,若是不趁机看上几眼岂不是糟蹋了姑娘的美貌。”唐恪心中冷笑,面上却满是和睦的微笑。
“唐兄所言在理,我等若是连如烟姑娘这般仙女都不去欣赏,岂不是辜负造物主的一番认真的雕磨。”吴庆却是不知道二人心中那想要杀死对方的想法。
“吴公子谬赞了,小女子哪有公子说的那般。”如烟的脸上泛起一阵嫣红,好像是因为吴庆的话而害羞了。
“那今日两盘棋局,吴兄和我各胜一局,胜负未分,不知吴兄是想改日再约,还是今日就在此分出胜负?”唐恪不想在这个虚伪的女人身上耗费时间了,吴庆的表现让他又有了玩下去的动力。
“开始时便说好了今日就对弈两局,岂能食言,只有改日在和唐兄手谈了。”吴庆开始收拾他的宝贝棋盘。
“好,若是今日便分胜负也是无趣的紧。”唐恪点点头,“那吴兄今日还有些什么打算?在下能否请吴兄喝上一杯?”
“荣幸之至。”吴庆将棋盘和棋子都搬上了马车,“你们先将马车赶回家中吧,我今日要陪唐兄不醉不归了。”
“是,少爷!”赶车的仆人叮嘱了一句,“少爷注意身体不要伤了身子。”
“行了。”吴庆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两位公子若是想要对饮,不妨去春去楼吧,小女子命人准备,还能给两位公子唱上两支小曲助助兴,如何?”如烟见二人好像又要“抛下”自己,主动的提了个建议。
“这不会打扰姑娘吗?”吴庆有些心动。
“今日多亏两位公子才能见到如此精彩的对弈,小女子这样做就是为了感谢一下两位,能让我在一旁观棋。”如烟不明白唐恪为什么会对自己不感兴趣,是为了欲擒故纵吗?
“既然如烟姑娘这般热情,那唐兄。。。”吴庆面对美人所求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既然如烟姑娘都已经替我们考虑的这般周到了,我能有什么意见,吴兄请!”
“唐兄请!”
四人一路如同踏青一般悠然的来到了春去楼。定好了酒席,如烟换了一身青色的裙装拿着琵琶走了出来。
不似白衣那般不食人间烟火,青衣的如烟就像是邻家的小妹一般让人感觉心情愉悦。
“不知两位公子想听什么样的曲子呢?”如烟落落大方的抱着琵琶坐了下去。
“不知姑娘可否会谈十面埋伏?”唐恪的要求让吴庆有些不解。
“唐公子真是个怪人。”如烟笑的一如平常,“这般杀意凛然的曲子实在是不符合两位公子今日的气氛,为何唐公子要听呢?”
“只是一时间想到了这首曲子罢了,就是不知道如烟姑娘是否擅长呢?”唐恪看着如烟,面上毫无一丝笑容。
“那就请公子指正了。”如烟的笑容也在脸上消失了,弦动,充满杀意的琵琶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