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声音不大,但瞬时间,坐着的吴庆就感到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了脖子,血管中的血液好像已经冻住了一般。而站在唐恪身后的小六手中的长剑不受控制的弹了出来,却被唐恪无声无息的推了回去。
琵琶声终于停了,唐恪看着恢复了一脸迷人笑容的如烟不由的眯起了双眼,“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啊。”
“小女子献丑了。”如烟站起来施了一礼。
“精彩,真是精彩!”沉浸在那无边杀意中的吴庆被如烟的话惊醒,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四周之后便忍不住的站起身来大声的叫好。“姑娘的技艺真是出神入化,我差点就认为自己是那身处埋伏之中的人,无法在脱身了。”
“让公子受了惊吓,小女子在此赔罪。”如烟就要盈盈下拜,向吴庆道歉。
“姑娘何必赔罪。”吴庆连忙搀起如烟,“能够听到这般出神入化的曲子,是在下的荣幸啊,若不是唐兄的执着,还真不知道姑娘你的技艺如此之高。”说着便对唐恪施了一礼,“今日真是托了唐兄的福,在半天时间里竟然先后领略了棋道和乐器中的迷人魅力。”
“吴兄客气了,只是在下看到琵琶就会想到这十面埋伏,一时间有些失态。”唐恪恢复了那潇洒的风范。
“哦?不知唐兄为何会这般?”吴庆是一个合格的捧哏,马上就问起了唐恪。
“呵,吴兄不知,我家中虽然经商,但却算得上是江湖中人,也不知此次家中惹到了何方神圣,从我出了蜀中便一直遭到杀手的刺杀,最惊险的一次便是在听曲时差点被那弹琵琶的伶妓的短剑刺中左胸,而那伶妓弹的正是这十面埋伏。”
“啊?!”吴庆惊讶的大呼,“原来唐兄竟是江湖中人,真是没有想到,只是那杀手真是可恶,竟然利用唐兄的兴趣来刺杀唐兄,好在唐兄没事,否则我岂不是没有了可以切磋棋道的朋友。”
“身在江湖总归会遇到这种事情的,”唐恪转过头看向了如烟,“只是没想到如烟姑娘这一曲十面埋伏会这般出神入化,比起那日听的实在是不知高明了多少。”
“唐公子谬赞了。”如烟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这让唐恪更感兴趣。
“如烟姑娘!”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可否上酒菜了?”
“快些吧!”
酒菜陆陆续续的被端上来了,觥筹交错之间,吴庆已经有些摇晃了。
“吴兄,吴兄!”在唐恪和如烟的齐心“关怀”下吴庆终于倒下了,费力的将他搬到了床上,桌上就只剩下了如烟和支开了小六的唐恪。
“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我的身份的?”两个人好像朋友聊天一般。
“你们拜火教上一次也不过在江湖上存在了十几年罢了,之后又与世隔绝的过了三十年,你们不知道这江湖有许多可以传递消息的渠道,”说到这,唐恪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更不会知道唐门存在上百年留下了什么。”
“留下了什么?”如烟那柔弱面具早就消失不见了,“只不过留下了一个二流的门派罢了,能有什么底蕴?”如烟对唐门所谓的百年底蕴不屑一顾。
“所以你们活不下来。”唐恪并没有因为如烟的嘲讽而生气,“就算是一个二流门派上百年也可以将触角布满江湖,你们虽然做的还算细致,但收尾的时候显然有些太过急躁了,那个如烟姑娘虽然是被春去楼请来的,虽说苏州府没人见过她的相貌,你的易容术也还算不错,可是那个如烟可是一个柔弱的可人儿,身旁服侍的三个丫鬟从未离过身,可惜我却一个都没看见。”
“你们就算是能将这个江湖都布满江湖也不过是一个二流的门派罢了,这上百年的时间只是白白浪费,若是我圣教有这上百年的时间,别说是成为一流门派,就算是一统江湖,改朝换代也未见得不能成功。”如烟对唐门的龟缩不前充满了鄙视。
“这个江湖有少林寺,有武当派,你以为他们没有一统江湖的实力吗?”唐恪像是看弱智一般的看着如烟。“朝廷是不会允许有这样一个门派存在的。而一流门派这江湖也容不下许多。”
“那是他们甘于受制于人!”如烟被唐恪的眼神撩拨出了怒气。
“呵,所以才说你们活不下去。”唐恪并没有因为如烟生气而有任何语气上的变化,“曾经有一个门派差点成为第三个大型门派,你猜是哪一个?”
“肯定不会是你们唐门。”如烟不屑的看着唐恪。
“当然不会是我们,我们安心的做一个二流的门派就好了,所以说你们拜火教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因为你们自大,你们认为当年的失败是因为你们准备不足,是那些大派无耻偷袭,可是你们从不会去打探背后的事,就说一个最简单的,当年围剿你们拜火教死的最多的是那个门派你们统计过吗?”
“为何要统计这些无耻的人的门派,无论是什么门派都是无耻的偷袭者。”
“就知道你们肯定没有统计过,我们唐门统计过,所以我们才会安心的做一个二流的门派。”唐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华山派,在你们的总坛上死了掌门,死了七个长老,除此之外还死了不下十个一流高手,可以说整个华山派的高手大都死在了你们的总坛,现在再说回刚才我问你的问题,是哪一个门派差点成了第三个大型门派?我想你应该不至于笨到这个地步。”唐恪端起酒杯。
“华山?”如烟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是啊!华山!”唐恪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两年前和你一样不服,不服这些所谓的一流大派,不明白我们唐门要甘于做一个平庸的二流门派,但是在看到了血淋淋的事实之后我明白了长辈为何会安心做一个二流的门派了。”唐恪将酒一饮而尽,苦的。
“你是说当年的事情是一个阴谋?”如烟第一次虚心的问道。
“我不知道!”唐恪摇摇头,“我也不想知道。”
“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么多?”突然如烟想起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难道你认为你一定能杀了我吗?”
“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你?”唐恪依然在喝酒,丝毫不怕酒精影响他的行动。“我只是一个喝醉之后胡说八道的醉鬼罢了,你也不过是听花钱来找乐子的醉鬼胡说八道的花魁而已。”唐恪好像真的醉了一般,“为了和你说这些话,我可是杀了不少人,要是杀了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话音刚落,唐恪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