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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马贼

“大当家的放心,这次绝对是一等一的肥羊,拿下了这笔,咱家的寨子里至少两三年不缺花用。”说话者苍髯白发,脸上挂着谄媚的微笑,正是那个鉴别金票的老马商,他常年和马贼勾结,这种事情早就做过不止一次,楚星超他们在马市露了行迹,万万没想到来自镐京的势力还被大队的信****吸引在楚云关,他们身上的金票反而招来了真正的马贼。

“能带着这么大额金票的,怕不好对付吧。”大当家身边,一个士族打扮的人说道,他是通文墨的,可惜无论是镐京的科举还是北晋自己的选官考试,他都屡试不第,倒是在土匪窝中混得风声水起。

“二十多个人,都带着兵器,看样子都是好手。”老马商回答道,“人手不多,应该做得过。”

“安静!安静!”正在此时,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点子出现得比预想中要早得多。

“不要慌,弓箭手准备!”

稀稀拉拉的箭雨突然出现,遭受过一次袭击的信王一行倒是没有多少惊讶,这次的箭雨不仅稀疏,而且明显缺乏准头,二十多骑骏马奔驰而过,愣是连一层油皮都没有伤着。

“跟我冲!”大当家倒是深谙统兵之道,看着弓箭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为了鼓舞麾下这帮子乌合之众的士气,一马当先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匆匆准备好的百余马贼跟着一股脑地冲了下来,仓促之下倒是颇有一些气势。

如果是一般的护军可能遇到这样的情况早就手足无措了,但信王这次带着的都是战场上百战余生的精锐,郑可秀大吼一声:“刘千里,带你的人保护主上,其他人,跟我冲!”

折风双手执弓,在高速移动的战马上连珠射击,他的出手之快,几乎让人只能看到拉弓弦的虚影,他用的骑弓在力度上连军中制式的步弓都要差得很远,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出箭速度才能位列全军之冠,而缺少防护的马贼则成为了这种恐怖射术最好的牺牲品。折风甚至不需要像往常一样瞄准敌人的咽喉或者裸露的面部,没有披甲的马贼有着大片大片可以射击的软肋,几乎折风每一次拉动弓弦,都有一名马贼坠落马下。

剩下的诸将在箭术上虽然并不能和折风相提并论,但能够成为羽林军的将领,至少水平远远在同侪之上,马贼们只要举起弓箭,往往就会招来更加快速准确的羽箭攻击,在双方近身接触之前,他们至少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同伴,而被伏击的对象竟毫发无伤。

“死!”大当家感觉到了士气的动摇,一面倒的屠杀让这些只擅长顺风战的乌合之众的战意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事到如今,就算对方的战力远远超出想象,也没有什么后退的可能,他毕竟骑术压人,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刁钻的羽箭,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长刀出鞘,想要干净利落地将对面的骑士斩落下马,将濒临崩溃的士气重新鼓舞起来。

“来得好!”迎面而来的正是铁锤直统领左再成,他惯用的兵器是蛮族军中常见的双手重战斧,不过重战斧不能马战,他此时用的也正是军中制式的单手战刀。

雪亮的长刀在空中剧烈碰撞,大当家感到一股巨力,双手竟握不住长刀,径直被磕飞了出去。

左再成号称军中第一神力,和他硬碰硬的后果自然是不自量力的马贼首领吐出一口鲜血,仗着自己骑术上的优势,想要急速逃离战场。左再成却不容他逃离,他干脆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长刀从半空中斩下,竟将伏倒在马背上躲避箭矢的大当家连人带马斩成两截。

“啊!”惨烈的死状对于马贼们造成了巨大的冲击,片刻的错愕间,楚星超的长枪击破了对面四把马刀的防御,点名一般将四名马贼一一刺落马下。马贼们寄希望于近战之后通过人数上的优势对只有十余人的护卫队进行碾压,没想到近身之后依旧没有什么反抗的机会,对手的武艺明显高出不止一筹,远远不是自己这些半道出家的野路子可以相比的,面对面的抵抗几乎没有人能支持三回合以上,就连武艺最为高强的大当家都只挡住一刀,便被斩落马下。

“扯呼,扯呼!”剩余的马贼带着哭腔哭喊着,不少人直接扔下了战刀做出了投降的姿势,更多的则拨转战马,恨不得立刻逃离这块修罗场。

“追不追?”众将问道,逃离的马贼必然会暴露大家的行踪,但如果追杀,不仅会消耗大量的时间,无疑也把后队的信王置于了危险的境地。

“不要追,折风,你带人去把还能用的战马都收集起来,其他人迅速打扫战场,准备出发!”

如果放任这里数十具马贼的尸体不去处理,可能会对之后在北晋的行程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索性这里行人不多,郑可秀指挥着投降的三十多马贼草草挖了一个大坑,将尸体统统埋了进去,虽然挖的不深,但等到后知后觉的城护军发觉,想必信王殿下都已经离开晋阳了。

“殿下小心。”刚刚还和颜悦色讨价还价的老板,从袖口掏出一把闪着绿光的短匕,竟揉身向信王扑了上去。

短短的十天行程,遭到的伏击和刺杀竟有十五次之多,茶摊的老板看上去矮矮胖胖,动作居然颇为灵活,不过如果这样的行动都能够得手,信王如何能够称得上一方之主,老板速度迅捷,信王贴身的护卫速度更加惊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貌不惊人的矮小侍卫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手弩。

老板咽喉中箭,只来得及跨出一步,就一头栽倒在地面上。

两个伙计和老板娘同样是死士,他们从桌椅下抽出了细长的刺剑,和已经将他们包围起来的诸将战斗在一起。

没想到眼看就要进入王域,在号称清平的卫国境内,居然也潜伏着这样厉害的刺客。

楚星超沉下气,一招一式和对手对抗起来,这种刺剑剑身极为狭窄,即便穿着铠甲,这种刺剑也可以从铠甲的缝隙里刺入,而剑身上的重重血槽足以给伤口造成难以愈合的伤害。

“好凶恶的剑!”在贴身肉搏中,这种刺剑无疑是极为霸道的兵刃,但在信军诸将的围困之下刺剑灵活的优势无法显现,反而在众多长兵刃的围攻之下,很快就陷入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噗,血箭标出,精锐的枪手将最后一个刺客刺倒在地,拔出长枪的时候,血液汩汩地流出,将地面染成了一片血红。

就算算上刘千里的手下,此时能够护卫在信王身边的也只有十一人罢了,连绵不断的刺杀和袭击让信军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曾经一刀将马贼斩断的勇将左再成为了护卫信王而被毒箭射中不幸陨落,其余的侍卫或战死,或重伤。连羽林军都统领郑可秀大腿也被砍伤,现在走路还是一瘸一拐。

连日的血战让众将和杀手们结下了化解不开的仇怨,况且即便俘虏了这些杀手,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们也不曾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因而信军众将直接下了死手,血战中,一名侍卫被刺中了左肩,虽然姓名无碍,但大量的失血还是让他晕倒在了地面上。

“等到进入王域,我们就打出旗帜来!”事到如今,楚星超倒有些佩服这位看起来并不悍勇的亲王,甘冒奇险率领着小队进入王域,即便是做好了充足的防备,但毕竟在人数上有着难以弥补的劣势,好几次被围攻只能够夺路而逃,甚至多次险些被箭矢射中,能够毫发无伤地到达这里,幸运的因素也占了很大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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