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休整
陇县西南方六十里外,韩遂的一万骑畅通无阻的进了略***据李一的交代,俞洪广布探马,韩遂部才将将露面,他便带着麾下的一千人马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留给韩遂一座空荡荡的县城,
“可恶!这帮官兵跑的倒是挺快!”韩遂站在城池上,望着俞洪逃跑的方向,狠狠的锤了下城墙,当然即便是他望眼欲穿,俞洪部也早已没了踪影,
就在韩遂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副将急匆匆的从北城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将军,北面有大队骑兵的踪迹!”
“骑兵?哪来的骑兵?!”韩遂惊道,
“这个.”副将摸了下额上的汗,无奈地答道“末将也不知.”
“快.带本将去看看!”言为讫,韩遂已经往北面跑去。
待韩遂到时,那队骑兵已到了城下,军中一面飘逸的大旗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张字,
“张?莫不是张横将军的兵马?”韩遂越想越有可能,忙对着城下喊道“可是张横将军在此?!”
果然,张横闻言从阵中一起飞出,满脸焦虑的向城上喊道“文约先生!正是末将!”
“将军何故在此!?”韩遂奇道,
“说来话长!且容末将进城!”张横道,
韩遂听了,忙招呼左右说,“速开城门,放张横将军进城!”
“诺!”副将应了声,
张横见城门已开,忙带着麾下骑兵掠进城中,韩遂这时也走下城池,只见张横灰头土脸的翻身下马,跪倒在韩遂脚下,带着哭腔说道“先生!李文侯大人遇害了!陇县.陇县被官军夺了!”
“你说什么?!”韩遂一把掐住张横的肩,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陇县被官军夺了?!从哪冒出来的官兵?!有多少人?!”
“昨夜黑灯瞎火,看不真切,只知铺天盖地都是官军!”张横被韩遂一连串的发问,直问的脑袋发蒙,不知该从何讲起,
韩遂看着他那付惊魂未定的样子,暗骂一句“废物”正想开口劝慰几句,张横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对了文约大人!官军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英勇无双,冲锋在前,无人可挡!”
“十六七岁的少年?勇武非凡?”韩遂重复了一遍,小声嘟囔道“莫不是天水姜家的弟子?!”
“姜家?姜家投靠朝廷了吗?”他心中另一个声音问道,
“什么投靠?天水诸姓本来就同我等阳奉阴违,帮助朝廷平叛,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韩遂越想越肯定自己的猜测,于是对一旁的张横道“张将军,而今李文侯大人已死,陇县已不可守,我等不如退回金城,再从长计议。”
张横深以为然,赞同道“先生所言极是!”
次日一早,韩遂、张横二人便带着剩下的两万余骑,北上退回金城.
镜头切回到陇县,那晚,俞大遒斩了李文侯,夺了城门,李一率众长驱直入,一举控制住了城池,不过他才刚刚将兵权交还给俞大遒,脱下盔甲,想要休息会,徐多奎便匆忙的赶到他边上,一脸凝重的说“军候!大事不妙!张横听说李文侯被杀,点齐兵马就杀回来要给李文侯报仇!”
李一闻言脸色大变,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大意了!”他原以为李文侯的部下听说李文侯死了,再加上天色已晚,看不真切,慌乱中定然不敢贸然攻城,甚至可能南下去找韩遂,谁料道张横这死脑筋会不顾一切的和他们拼命,他懊恼的拍了拍脑袋,也顾不得披挂,绰起枪来,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道“老徐,你去点齐本部兵马,跟我出城!另外叫何生安排斥候去找敌后的张、王两位司马!让他们拼死向张横部发动进攻!”
“诺!”徐多奎虽不善言辞,但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李一方才赶到城门口,果毅屯的一百校刀手就已经集结完毕,在原地待命了,
“正阳屯呢?”李一骑在马上见郑宝站在一旁,忙问道,
“在东门巡视,徐大哥已经去找了!”郑宝答道,
李一想了想,说道“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诺!”郑宝应了声,李一调转马头,狠狠的用马槊在马臀上拍了一击,战马在一声嘶鸣声中疾驰而去,郑宝连忙招呼士卒,紧跟在李一马后。
此时,张横带着万余骑兵已回到城外不到两里,
一个副将眼尖,远远的指着正在飞驰而来的李一一行,对着张横道“将军!有官兵!”
“哦?”张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实有一彪步卒向着自己的方向跑来,也亏得当时天色已黑,乍一看,竟有千人上下,张横心底一惊,想道“莫不是这附近还有其他的官兵!”
当即将手中长枪一举,大喝一声“停!”一万骑齐齐停下脚步,
“将军,官兵人寡,我等一冲即溃,何不.”一个副将试探着问,
张横狠狠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击,骂道“你是傻吗?千余人也敢迎敌,分明是有埋伏啊!”
张横不在理他,只是下令“中军原地待命!”
李一见了,心底狂喜,右手马槊一引,喝道“全军突击!”,也不等郑宝等人反应过来,李一已经挺枪跃马,单骑冲入敌阵,马槊左右开合间,挡在张横面前的小股羌兵纷纷被扫落下马,不到片刻,就冲到了张横面前,“逆贼受死!”李一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一声哀嚎,在一瞬间完成加速,李一借着冲势,一槊直奔张横面门而来,张横这才反应过来,吓得惨叫一声,慌忙弯腰躲闪,李一的马槊堪堪擦着他的头皮,一击挑飞了他的头盔,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李一手腕向下一压,马槊狠狠的拍在张横胸口,张横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一口鲜血蓬勃而出,亏得左右副将反应及时,抽刀来救,这才给了张横跳马逃生的机会,李一暗骂一声晦气,抽回马槊,左手一翻,马槊化成一道黑色闪电,一枪将左边的羌将刺落马下,等到右边的羌将回过神,马槊锋利的矛刃已经割开了他的喉咙,
尽管李一很是迅速的解决了两个副将,然而再回头去找张横时,后者早已遁入乱军之中,不见了踪影,
李一恨恨的甩了下手中任在滴血的马槊,这是,郑宝也带着一干士卒杀了进来,李一向着羌军一指,大喝一声“杀!”
一百校刀手亮出屠刀,羌兵失去了主将的指挥,乱成一团,一时间被杀的人仰马翻,但很快又在各部低级军官的带领下展开反扑,果毅屯开始出现伤亡,李一一槊劈飞一个羌兵,扭头急道“众将士竖盾自守!”
众人闻言,纷纷从背上摘下长盾,包成一团,
郑宝跑到李一马边,一刀砍死正想突袭李一的一个羌兵,担忧道“军候!这样不行啊!”
“唔.”李一不甘心的皱了下眉头,他原打算斩了张横,打乱贼军部署,然而事与愿违,“这下糟了.等敌将回过神来说不定得死在这”他心想,这时,几道喊杀声从四面响起,包围在果毅屯边上的羌兵吓得纷纷扭头去看,
李一循声望去,原来是张。王两位司马带着本部的千余人马从敌后杀到,城内的俞大遒也听说李一出城的事,吓得急忙带着为数不多的骑兵出来接应,有意无意间对羌军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
夜色愈发昏暗,张横在后军将校的接应下,跨上一匹战马,这是官军的喊杀声也越来越近,张横两眼一抹黑,不知敌在何方,也不知敌有多少,还以为官军足有上万兵马,吓得大喊“向南突围!向南突围!”
李一会和了三路兵马,见张横部向南突围,知道自家底细,也不追赶,撤回城内,这时城内的局势已经稳固,残留在城中的数千贼众或被杀或被俘虏,略作清数,竟有一两千俘虏。
俞大遒整顿好兵马,急招一众军官到县衙议事,李一甚是疲惫,悠悠然睡到午时才醒转,听闻俞大遒招唤,这才在何生的陪伴下姗姗来迟,俞大遒见李一来了,关切的问道“贤弟部众折损多少?”
“额.”李一对于这些事倒是毫不知情,只好尴尬的挠了挠头,扭头悄悄的问何生“老何,你有统计嘛!”
还好何生这个节从倒是靠谱,对俞大遒行了一礼,道“果毅屯冲锋在前,折损严重,死三十一人,重伤五人,人人轻伤.”
“嘶.昨夜一战竟然打掉我半个屯的人!?”李一闻言吓了一跳,连忙对俞大遒歉然道“是小弟孟浪了!”
“哎.昨夜混战,我军以寡击众,本就不易,更何况你部不过百余人马.”俞大遒叹了声,安慰道“说来也亏的贤弟反应及时,力挽狂澜,才不至于我军全军覆灭,贤弟莫要自责了!”
“是啊.小将军运筹帷幄,勇冠三军,当真厉害!”张、王两位司马也出言附和,
俞大遒接着说“昨晚中军司马赵司马阵亡,我欲让贤弟执掌中军,贤弟怎么看?”
“可是小弟资历尚浅,统率两百人已是尽力.”李一看了眼周围的一众将校,谦虚道,
“贤弟,而今军中可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那好吧,兄长说了算!”李一看起来勉为其难的说道,实际上内心却是一阵窃喜,
俞大遒也不喜欢娇柔做作这一套,见李一欣然领命,自然是高兴的紧,连忙问道“那贤弟,现如今李文侯伏诛,我军该何去何从啊?”
“兄长部众可有再战之力?”李一反问道,
“众将士多有带伤者,再不得一场恶战。”俞大遒沉吟道,
“哎.那我们也只有待在陇县了。。”李一道,
“那那些俘虏怎么办?”俞大遒追问道,
“这.小弟也不知.”李一从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自然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这时一旁的何生插嘴道
“强行留下,只能平添我军负担,看来只能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