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光芒万丈。
一夜的激战过去,徒留满地的哀嚎。这一刻,无论是战胜的雍国将士,还是战败的华国士卒,都没有心思去关心战争的胜负,那是将军该操心的。
此时,白富正在带领战士打扫战场,蒙焕已经率领骑兵追击逃敌去了。姜恪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的战场,满目疮痍,漫山遍野的死尸,燃烧的旗帜,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隔得这么远,依然清晰可闻。
起初,当得知华国即将进攻雍国,欲要一统天下时,姜恪只想着不能让华国得逞,这样会害了雍国的百姓,但是,真的让两国像这样对峙,交战下去,如今看来,或许是自己想当然了。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报告华国大举进攻的消息,或许死的人会比今日更少吧。姜恪心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姜恪虽说有一颗仁义之心,但是他从小生活在王宫之内,虽然不如意,但也不饿肚子,不受寒冷。出来闯江湖,那更是潇洒自由,不知道比老百姓要强多少倍。因而,姜恪并不能理解兴,百姓苦,忘,百姓苦的真实含义。
这一仗,复活无算,杀敌无数,可以说是结结实实的大胜,虽然,因为夜战,几方人员也损失不小,但对于一场战争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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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启禀将军,陕关一线总管司马尥将军传来信件!请您过目!”
姜恪正准备给司马尥写信,说明这边的情况,看看是否可以配合,没想到司马尥先一步来信。怀着疑惑,将信件打开,只扫视一眼,姜恪就笑出声来了。
虽然刚刚悲天悯人了一番,但是,得到司马尥一举拿下胡德禄的整个地盘,还是很高兴,毕竟姜恪也担心司马尥因为大将军司马颙琰的死,会有什么异动,现在看来,目前还是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在前进。
备好笔墨,姜恪开始着手给司马尥写信,这回就是要双方约好一齐进攻的时间,以形成最大的战果,最好能一举夺回整个隐龙江以北的原来的国土。
看着飞去的信鸽,姜恪心情也跟着信鸽飞上青天。没办法,就是这么个人,有时会多愁善感,但又会很快的调整过来,活得不累。
折腾了一晚上,就算身体受得了,心也累啊。姜恪交代了白富一些事,就去泡澡了,这时候,泡个热水澡,那真是给个神仙也不换。
但也就是洗个澡了,接下来就要开始忙碌,虽然跟司马尥约好了进攻的时间,但是,前期还有很多工作的,起码作为指挥部,就不能再呆在金锁关了,这里距离华国大军太远,不利于指挥应战。
将战报整理好,交给驿站后,姜恪就开始率领大部人马,继续向南了。
因为蒙焕带领骑兵一直在前追击溃兵,所以,搂草打兔子,顺带的把那些小的城镇也一块儿给拔了,所以,姜恪过去很轻松,也就是接收一下,安排人员管理,稳定人心。
赵青这一路大军的败亡,使得金锁关以南整个的大片地域,失去了强有力的抵抗,基本上都是望风而逃,像这种不交战的情况下,华国人一般不会投降,除非像那一晚夜战,不投降就是死。
等到司马尥开始进攻后,整个战场对于华国来说已经处于非常不利的状态,司马尥处于地理上的优势,从北向南开始攻击,而姜恪则是由西向东攻击,华国的那一路军马上就要陷入腹背受敌的境遇。
在这时候,姜恪就有些抓瞎了,虽然他也学过一些兵书战策,但是基本没有经验,这种情况就需要极强的大局观,可以把控整个战场,并且要和友军配合好。所以,这之后,姜恪基本上就将权利交给了蒙焕,白富也跟着蒙焕在学习。
蒙焕也不愧他蒙家的出身,却是有真材实料,指挥几个方面同时作战游刃有余,表现的极其出色,姜恪也乐得他这么做。两人各取所需,姜恪轻松了,蒙焕过了瘾。
很快,战场的大形势就逆转,腹背受敌,又被蒙焕截断了运送粮草的要道,各种情况下,华国这一路大军,终究还是抵抗不住,溃败了,而这一次对敌的进攻除了蒙焕的指挥才能大放异彩,更突出的就属牛犇了。
不愧于他的名字,带兵进攻简直犹如奔牛,状若逢魔,可谓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往而不利。弄到后来,华国士兵只要听说是牛犇进攻,好多人就弃械而降。
一个多月后,姜恪就站在了隐龙江边上,望着对面那道水线,好像看见了渔阳寨一样。江边不时地被浪带起来一两句尸体,然后,就有人过来抬走,然后焚烧,以防瘟疫。
“姜恪,你想不想打过江去?”二人在彻底击溃那一路大军后,就汇合了,此时,望着南方,司马尥用马鞭指着江对岸,问姜恪。
“没什么兴趣,再说,我也不是打仗的料,你是知道的,我志不在此,这回可以说是赶鸭子上架了。”姜恪是个怕麻烦的,哪里还会想着过江。
“哦?也是,不过对于灭国,我还是很感兴趣的,如果不是如今各方条件不允许,我现在就想率兵渡江!”
姜恪知道司马尥的雄心,也知道他说的不允许,无非是雍国之前国力空虚,这场战争下来已经消耗颇大,再加上京城的变故,所以说条件不充分。
“那你接下来是准备继续在外领兵驻守一方,还是回朝?有想法的话,或许我到时候可以帮衬一二。”姜恪看着那些被水泡的浮囊的尸体,就没有继续谈论战争的欲望了,转移话题,问起了司马尥的打算。
“打算?嗯,暂时还没想好,等到班师回朝以后,看王上的意思吧。”说到这个司马尥又没兴趣了,也是,人家老爹刚刚死了不久,全拜朝堂上的那些龌龊事情所赐,哪里会想谈论。
一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哎,走了,回去安排隐龙江一线的防御吧,估计很快就要班师了。驾!”眼见天色将晚,司马尥骑上马,对着姜恪说了一句,就打马走了。
姜恪也没心思欣赏即将呈现的晚霞余晖,上马,最后看了一眼江水:驾!快马上前去追司马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