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起,姜夔一行收拾停当,等待那一刻的到来,虽说一路都在期待,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姜夔的心理却在不停地打鼓,他害怕失仪,害怕自己把持不了朝政,患得患失之中等来了在由先王后以及各朝中大臣组成的迎接队伍。
在和先王后以及祭祀确认一应事宜之后,由大将军和丞相率领的文武百官对姜夔也就是新王进行跪拜,在这一刻反而不紧张了,之前的患得患失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万丈豪情,觉得自己会开创一个新的更加辉煌的时代,就在这样飘飘然不知所以的情况下一行人进入都城。接下来祭祀先祖,举行继位大典等后续之事一一完成,等到饿的前胸贴后背之时,终于可以吃饭了,三人在用餐之时,只听花娘子道:姜~皇上,您是不是该去拜见一下你的那位母后啊?’虽说这个女人在前半辈子只是一介市井小民,但是一些人情世故的眼光还是有的,在城外她也看出来了,如今这雍国只怕是这个太后说了算,初来乍到,如果没有和这里的天搞好关系只怕这个王位坐不舒服。’你这个女人,多事,这些就不用你管了,我自会处理,你吃你的饭吧,如今你也如愿以偿倒得这雍国王宫,以后你就老实一点儿,知道么?哼!’说完也不吃饭了,径直就走出殿外。
虽说嘴硬,但是一出门姜夔就开始思考花娘子的话,再想想今天的情形,觉得还是应该去拜见太后,起码为了以后的幸福日子也要这么办,不然吃亏还在后面。整理好仪表,让随从前头带路,去往永宁殿,如今太后就在象征权力中心的永宁殿里处理朝政,待得进入店内还没来得及叩拜,只听上头说:’那个女人说的没错,如今这雍国哀家说了算,你呢,捡便宜得到这王位,暂时就老实一点,先学习如何处理政事再说,日后看情形哀家自会还政于你,哀家是个女人,无意与你争权夺利,但你也不要想着怎么样,好了,哀家乏了,都退下吧。‘一番话不见烟火,轻描淡写,就将姜夔心里刚刚升起的火苗给湮灭了,他都不知道是怎样回到房间的,,他就是这样,热情来的快去得也快,躺在床上满是惶恐,满脑子都是日后该如何生存,从华国接到通知继承王位时的兴奋,到如今被太后一番敲打的惶恐,犹如天地,也亏得在做质子时造就了他那逆来顺受的性子,否则估计不会如此平静。
第二日,参加完人生的第一次朝政之后,被太后流了下来,一同在的还有大将军司马颙琰,坐下来后,只听太后说:王上,你如今已是一国之君,也合该找一个有身份,有修养的王后了,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么?’姜夔感觉得出太后是已经把此事解决了,询问他只是形式上通知一句罢了。所以赶忙回道:‘但凭母后做主,儿臣无有意见。’’王上,司马将军家有一女,如今年方二八,容貌秀丽,琴棋书画,女红无有不通,哀家觉得和你很是般配,将军觉得如何?‘太后说完问了司马颙琰一声。’哎呀,小女能嫁与王上是小女的荣幸,更是我司马家的荣幸,老臣赞成。‘老将军说话的时候一张笑脸很是喜庆,感染的姜夔也乐了,觉得此时估计也不赖,娶了大将军的女儿,就等于得到了大半朝臣的支持,再加上太后,他觉得自己的王位已经固若金汤了,是以也咧嘴跟着笑了。姜夔此时已经将后宫中的那对母子忘到九霄云外了,却还是太后想的周全,只见她说到:’等到迎娶完王后,给那个花娘子一个名分,怎么说也照顾你这么些年,还有那个孩子,听说青羊观主给了他养生锻体之术,那就好生照料着,能得观主看重想必有不凡之处,好了婚事有大祭祀操办,你就不用操心了,继续熟悉政务,下去吧。‘
却说待到姜夔下去之后,屋里就剩大将军和太后,只见太后叮嘱:’颙琰,你回去告诉小珺,这王上是个软性子,只要动之以情,万事都行得通,不可由着性子胡来,坏了国事!‘’姐姐放心,一切有我,您就放宽心吧,那那对母子该如何处理?‘原来太后和司马颙琰是姐弟,可惜姜夔初来乍到,没个亲近的人告诉他这些常识。’不用操心,一个市井女人,要什么没什么,只要王上在这宫里呆得久了就会把她忘了,不要多生事端‘太后根本没把花娘子放在心上,更不用说那个两岁的孩童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通玄小道士追星赶月的奔回青羊观,换了一身干净的道袍之后就去找老道算账,刚刚靠近老君殿就大呼:老山羊,你给我出来,老山羊!然后就奔殿而入,进去后只见老道在丹炉边上打坐,根本不搭理通玄,没辙,通玄小道士那俩眼珠子一转就抄起簸箕铲了一堆木炭扬手就往丹炉底下的火道而去,眼看那文火熬丹就要变成爆炒中药材,只见老道扬手一甩拂尘,那木炭带簸箕还有通玄就向后倒去,通玄一个身法使出,就安稳落地,却不防那些木炭当头而下,瞬间一个烧窑工新鲜出炉。这时只见老道气呼呼道:‘啊呀呀,你个小东西,这一炉丹要是有什么问题,老道我非把你炼了不可,气煞我也!'
’都怪你,说什么我和那个姜恪有渊源,那就一个才刚刚会走路的娃娃,你这不是消遣我呢嘛,还害得我弄了一袖子鼻涕。哼,我就是要坏你一炉丹丸,让你心疼!’
’你懂什么,老道我法力通天,那个姜恪将来绝对不凡,而且跟你绝对有莫大关系,不过,那小子抹你一袖子鼻涕我老道还真是没算到,噗,哈哈哈哈!‘这老顽童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却说通玄小道士本来都忍不住要骂人了,结果突然间表情很古怪,想笑却又忍得难受的样子,老道终于发觉不对劲,回头一看,只见丹炉开始冒烟,然后一股糊味飘来,这时候也顾不得通玄了,赶紧开炉,一看,里面一片乌黑,终于’啊!'一声大叫,撕心裂肺,原来,光顾着调笑小东西,却忘了开炉时间已到,就这么一炉上好丹丸化为灰灰。等到回头准备找通玄小道士算账时,只听见远远的传来一声:‘老山羊,我去练功了,你先伤心一会儿啊!’看情形不对,通玄早就溜了,虽说待着可以看老山羊的笑话,但是后果有点严重,所以走为上,溜之大吉。
老山羊其实道号为青阳子,但是因为关系亲近的都管他叫老山羊,慢慢的就没人记得青阳子这个正经的道号了,通玄是他在战乱过后捡的孩子,本来准备给他的道号是通天,后来一想,太嚣张,出门有被打的可能所以就退而求其次为通玄。青阳子是个老顽童,结果把通玄也培养成了小顽童,整天和青阳子没大没小,什么都不多想,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再加上老道士的悉心教导,使得通玄不但对道家典籍精通,而且涉猎广大,一身武学更是勇猛精进,如今小小年纪,按照老道的估计,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把好手,只是这孩子命中该有一劫,也不知那姜恪能不能化解此劫,虽说对自己的卦术很有信心,但是万事万物时刻而变,到时候会发生什么,青阳子也没什么信心,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给那个姜恪的养气锻体之术其实和通玄所修行的功法同出一源,就是为将来做打算,好让两人互有照应。通玄走了之后,却没能看见,青阳子苦笑一声坐在丹炉边上,喃喃自语道:命该如此啊,不该贪心呐,以为这一炉丹练成之后可以在将去之时续命十年,却不曾想一切皆有定数,不该强求啊,算了,老道我活得也够久了,只要能看着通玄长大,继承青羊观就足以,之后闭目不言,继续打坐参悟。在这一刻,后山练功的通玄心脏悸动,抬头望了望大殿方向,心想估计是老山羊在骂我吧,咧咧嘴后就不再想这些,继续体悟自身功法去了。生活就是这样,往往我们做的一些小事情,就会对关心我们的人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而不自知,你以为的理所应当却会让至亲背负难以言喻的沉重。或许只有在姜恪的这个年纪才是最好的年纪,无忧无虑,只需要吃好睡饱就是对亲人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