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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位置

转眼到了晚上,一下午的时间,三人就那样坐着聊天,只不过换了个地方而已。老同学重逢,似是有说不完的话,只是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更不知道是不是虚情假意。

刘恋离开的第二日,厷尘总算不是一个人度过的。如张林所愿,晚餐的时间是三人一起度过的。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儿啊?”张林问到。

“准备回国了。”厷尘撒谎。

“好啊。我跟小雨在这里再呆几天,等回去了,国内再叙。”

“没事,你们好好玩。度蜜月可是件大事,总不能有什么遗憾吧?”厷尘怕到时候他的谎言被戳破。

“厷尘,这几年,你一直都是一个人?”蒋雨佳关心到。

其实,厷尘和蒋雨佳没有什么交集。在学校的时候如此,现在也是这样。他不明白蒋雨佳为什么这么关心他。要么不说话,一开口必定是问他的私人问题。对,也许她根本不是关心自己,只是好奇罢了。八卦是女人的本能,对,一定是这样。厷尘在心里这样想,所以话语间也就开始敷衍起来。

“是啊,哪有人看得上我啊。”厷尘似是自嘲的笑了笑。

“我记得大学的时候你跟郎朗天关系不是很好吗?听说你们最后在一起了。”

“听谁说的?我当事人怎么不知道,没有的事。”厷尘边吃边说,头也不抬。

“可是我明明看见……”

“嗯,哼……”张林咳了两声,打断蒋雨佳。好像两人知道关于厷尘很私密的事一样,不过厷尘并不在乎。

饭桌上一下子尴尬起来,也安静下来。三人都没有再吃东西了。张林结了账,挽着蒋雨佳和厷尘分别。本来厷尘是准备结账的,他不喜欢别人掏钱。可张林拉着他,死活不让他结。

“明天几点的飞机,我们去送你。”餐厅门口,张林和蒋雨佳跟厷尘分别。

“不用了,很早的。你们好好玩,国内见。”厷尘担心两人坚持,不得已用出了这个方法。其实他多想了,两人未必会坚持。

“那你路上小心点儿,我们国内见。”张林搂着蒋雨佳的肩膀,两人走了。

厷尘没有在原地停留,他选择了跟两人相反的方向走去。他才不管是不是回酒店的路,总之,这么走就对了。

与张林、蒋雨佳的相遇并没有带给厷尘太大的激情,这种关系的同学,还有几分人情味儿呢?有可能大学里,四年说的话都没有今天多。当然,厷尘没有计算过,他只是下意识的这样认为,可也不是没有依据的。

今晚,有风。厷尘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将手插进口袋。走了一会儿,厷尘低下头,发现了他的影子。影子在他的左前方,很清楚。厷尘突然意识到,原来他并不是一个人。只是在白天的时候,他眼里看到的东西很多,没有发现它。

厷尘蹲下身,用手去抚摸它。有光的地方才会有影子,太阳光下会有,月光下也有。如果让厷尘说两者的区别,那就是一个张扬,一个安静。阳光下的它很安静,不去打扰任何人。月光下很张扬,时不时的就跳出来,出现在最引人视线的地方。厷尘抬头看着月亮,似乎那是刘恋。

黄昏再美终究要黑夜,黑夜再美终究要天明。这一刻,厷尘觉得没有那么失落了。他突然意识到他不是一个人在等刘恋,这种等待也不会很枯燥。厷尘就这么在街上走着,一路走回酒店。

今晚,是或许是他在国外睡的最好的一个晚上,他的脸上都是带着笑的。睡觉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又是天亮。厷尘简单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可当他把门打开的时候,他愣住了。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今早已经从这里飞回国了。厷尘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不能说谎啊。没办法,只能一直呆在房间了。

打扫房间的服务员看到厷尘在门口站着,便上来问好:“CanIhelpyou,sir?”

“No,thankyou!”厷尘微笑着把门关上。

无聊的情况又出现了,厷尘在房间走来走去,不知道做什么。这时候,他脑子里出现一个念头,希望隔壁屋再吵架。只是不知道今天住的人和前天是不是同样的人。也许,吵崩了,已经走了。厷尘觉得很没意思,因为他今天实在是无聊。在阳台上做了一会儿,厷尘终于知道要做什么了。看书,《代寻旧日时光》已经到他手里很久了,一个月了吧,他默默计算。一个月的时间,这本书才翻了五分之一不到,可真够慢的。

厷尘翻了一会儿,感觉有些不舒服。他发现书中的内容有些衔接不上了,也许是搁的太久,忘了吧。想来想去,没有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厷尘只能从第一页重新开始看。如果是以前,厷尘可能就把这本书扔下了,因为能让他看了却遗忘的东西,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可这本书不一样,因为刘恋看过,并且说值得一看。刘恋说的是没错的,厷尘盲目的相信。他要把这本书看完,这样才能更接近刘恋,才能跟上她的脚步。就算是为了有话题跟她聊,他也要把这本书看完。

看来,未来几天不会没事做了。也好,好久没有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不出去了。这才是厷尘的生活。厷尘预计,五天,最多不超过一星期,应该能看完了。一周之后,某些人应该走了吧。可就是不知道某个人会不会回来呢?说真的,虽然厷尘下定决心要在这里等刘恋回来,可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谁让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呢!总不能像上次那样去寻找吧?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是不告而别,这次确实许下一个模糊的承诺。上次终归还是有迹可循,然而这次,一出发就是终点。天下之大,茫茫人海,找寻一个人,太难了!

厷尘不决定寻找刘恋还有一个想法:如果他走了之后,刘恋却回来了,该是多么遗憾的事!他可不想让这种错过发生,这种错过是致命的,也许这辈子就不会再见了!明天的事就留在明天解决吧,也许明天又是另外一个想法,也许明天刘恋就回来了!虽然他知道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他心中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不知不觉间,厷尘已经翻了十几页。故事有些熟悉,记忆终于重新浮现。杯中的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似乎在这时,才体会到安静的价值。今天是刘恋离开的第三天,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想必与昨天遇到老同学,厷尘觉得有书陪着他的感觉更好一些。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在乎张林和蒋雨佳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了,就算是在这里再遇上,他也想好来了说辞。起晚了,没赶上航班;生病了,身体不舒服;还想多玩几天……实话不想说,骗人的话总是还能说出一些的,虽然厷尘不想骗人。

厷尘生命里的人不多,或者说只有寥寥数人。奶奶、郎朗天、刘恋……像张林、蒋雨佳这种转身也许就会遗忘的人也不多,可就算少得可怜,厷尘也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的交集。厷尘的信念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个朋友不如少一个。远了不说,十年,甚至不需要十年,张林和蒋雨佳就会彻底消失在厷尘的生命里,或者说是厷尘消失在两人的生命里,或者是互相消失。

许给一个人地老天荒太沉重,遗忘一个人有时容易有时艰难。厷尘不愿意这些艰难使他的生活变得紊乱,所以他只有绝情。不轻易动情,更不轻易忘情!记忆中的片段应该是快乐的,至少不是悲伤的。

一颗心上的地方是有限制的,空位不多,所以不敢轻易让人占据!一旦有了痕迹便不能挽回,因为时间不会重来。

厷尘心上的空位很少,只有一个。他找到了这个空位的主人,不允许其他任何人染指!对他来说,现在没有任何事比空位上的主人回来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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