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电波出现了系统危机。
这意味着,这个城市,这个国家,无法交流了。
一切危机四伏。
我来到公司的管理系统里,输入自己的姓名和密码,之后就有一封邮件跳出来了,这是什么?没有署名没有邮件地址?就像一个神秘人偷偷放在你桌上的小纸条一样,我回顾了一下四周,大家都在紧锣密鼓地修复系统,集团掌管了90%脑电波系统的基础设施,现在被顶到了风口浪尖上,在这个瘫痪的国度,想救世主一样的,去普度众生,力挽狂澜。
外面天气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乌云密布,下午的天缺失夜晚的黑,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云低到喉咙口,压抑,似乎死磕着喉咙不能发声,寂静到让人耸立。
我点开了邮件,上面就跳出了一个系统,整个电脑的画面都变成了那个系统。
黑屏。
雪花粒,淅沥淅沥。
开始跳出了字幕
我,知,道,你,的,秘,蜜。
然后字幕又消失,又是雪花粒。
你,不,记,得,的,我,却,知,道。
这个时候外面乌云压的更低,在窗外似乎就可以碰到那坨解不开的乌云,暴风卷起了枯树的叶子,他们漫天飞舞,凋零浪漫的残缺,却也最厉害的利器,扫过一切不够强大的物体,吸纳进去,越滚越大。
这个时候有脚步声靠近我,我慌张之下,连忙退出,可是系统都被控制了,我只好急忙关机。
是梓潼,他指了指培养室,示意我可以一起去看培养的结果。
又是蚂蚁,看似渺小,实在强大无比。他们小而精悍,完美的生理构造令他们可以抵御比自己强大几千倍几万倍的伤害。他们不会说话,却可以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去做最完美的沟通。
培养皿上贴着标签。
沙漠箭蚁,亚马逊蚂蚁,火星蝼蚁……
他们有的利用太阳光的偏振光来定位,有的用记忆视觉参照来定位,有的用嗅觉气味来定位……在定位之后通过体内独有的腺体,传递信息,这种腺体会用不同的化学物质传达20多种意思。另外蚂蚁腹部的挂器,其实这是一种隐藏的发声器官,可以通过摩擦发出振动信号,根据振动频率可以传达自己的意思,作为对于腺体的补充。这种振动频率有上千种,结合原本腺体的20多种就可以有上万种的意思传播。
所以我们的脑电波系统是根据蚂蚁的系统来的?
所以我们是哪一步骤错了,导致所有信息传递阻隔?
梓潼给我打了手势,我解读成你认真看,他把培养室的空气都抽离,整个培养盒子变成真空。同时又补足蚂蚁存活所需要的氧气。之前成群结队的蚂蚁一下子停止了任何运动,可以原地打转,没有任何沟通,没有任何团队意识所言。
通过亿万级别显微镜,可以看到他们的挂器在努力的摩擦,但是没有发生振动,对,我明白了,梓潼似乎也看明白了我终于开窍了,会心的一笑。
是介质!
脑电波要传递的介质被阻隔了。
我们望向窗外的漫天沙尘和乌云低沉,空气似乎被抽干,整个世界闷热至极,简直快要窒息。脑电波赖以传播的气体在空气成分中含量越来越低,振动没有办法得到传播,所以整个世界才罢工了。
在互相肯定了彼此的想法后,梓潼打算尽快汇报给DR ZHONG。DR ZHONG是一个名字,一个敬称,我来到公司由于级别太低从来没有见过他,梓潼不一样,他虽然级别比我只高了一级,按理说也是没有资格觐见的,但是他被称为本世纪的天才少年,他有一切特权,他十岁读完大学,十五岁已经参与了脑电波系统的开发和试运行,如今十八岁的他正是年少得意,要不是他为人羞涩不爱社交,阿谀奉承,恐怕早就不只是今天的这一个级别。
另一种说法是,本来梓潼已经是资深研究人员,但是由于他故意保留研究成果不报,故意拖累项目进度,不过这个没有任何证据,DR ZHONG出面保住了他,让他留在这个集团,但不得再去集团十八楼以上的机密集团。
这个集团是一个通天楼,有101层,不过与普通大楼不通的是,它每一层层高是不同的,十八楼以下的层高是最高的,估计有二三十米一层,十八楼是空的电波层,我至今没有去过,十八楼以上到八八楼除了每层层高不通,材质也是不同的,据说八八楼的高度已经入云端,由于氧气缺乏,建筑体内常年供氧,八八楼到一零一楼,据说就是楼梯,旋转的楼梯,具体怎么样估计只有少数人才去过,连DR ZHONG都没有去过。
对于DR ZHONG,我一直害怕的,还记得想当年在学校里那个刀疤教授,是他带走了亦少,从此失去了他的音讯。
他们当初到底做了什么?可以另一个少年莫名的消失,同时,我想一探究竟却又是如此害怕着,我背负着天大的秘密却自投罗网,那么多年来我是如此孤独,我躲避自己,我麻痹自己,我告诉自己我不会说话,我和大家一样。可是当我看到亦少的时候,我有好多疑问,他明明就是被带走的少年,为什么似乎已经不记得我,那为什么还要救我让我通过测试。
另外那个邮件到底是谁发的?梓潼示意我要带我一起去见DR ZHONG,我的双手不停的颤动,内心却说着我要去,一定要去。
来不及再打开电脑看完信息,梓潼就打算拉着我去找DR ZHONG。
亦少站在八八层的窗口,看着漫天的漆黑,往下望就是一片黑洞,网上看除了塔尖零星散漫的光,其他什么都没有。与楼下实验室里科学家马不停蹄的解决问题不同,他此刻的表情是淡然的,甚至说是悠然自得的,好像一切都在掌控当中,他喝了口手里的威士忌,这酒浓烈的如脱缰的野马,直冲人脑子,而此刻他要的就是这种冲撞,好像平静了多年的心终于挑起了一场暴风雨。
终于要来了。
五个字从他口中蹦出,掷地有声。
这五个字就这样回荡在八八楼的办公室,这是一个用玻璃搭建的楼层,一切都是如此通透,但彼此折射却也鬼魅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