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土归土,前尘缘尽,将断不断。情丝难斩,欲罢还休。
每段可歌可泣的感情总有个执迷不悟的傻瓜,可能他在别的场合中是如此光鲜,如此聪慧,如此挑剔,可是在她面前却低尽尘埃。
在这段故事里面,旬阳就是一个。
老头一步步走向这个被关在镭射区域的黑衣人,他的手直接穿透了镭射面,由于手臂的阻隔,镭射区域发生了波纹变化,他走进这个镭射区域,毫无违和感,仿佛他就是镭射的一部分,此时那个踉跄步履蹒跚的老头不见了,他的驼背竖得笔挺,他的左脚也不再颠簸,他的黑框眼镜玻璃由于镭射的振动和压力出现了裂痕,他的手掌粗糙有力,直接扣住了黑衣人的脖子,抓紧再抓紧,手握力越来越大,是要捏碎他喉咙的气势,那个黑人直接被举了起来,他的蒙面由于脖子这里被卡住牵扯了下来,他面部表情狰狞,眼睛似乎已经睁不开,是旬阳。在扭曲的表情,子墨都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旬阳,那个风度翩翩,洁癖狂,此刻狼狈不已,呼吸困难。
旬阳用苟延残喘的一点力气,用手拍打着老头的脸部,也斤是弹棉花的虚无之力。老头用另一只手直接把他的手掌反向拗断,也抓下了他的皮手套。
“啊……”旬阳在呐喊,在嘶吼,这个声响回荡在整个地狱天牢。
梓潼被这个声音给惊呆,他会发声,他会说话?
而子墨早已哭成泪人,她着急,她想突破牢笼,可是无奈这个镭射线,她头头转,不知所措,仿佛像一个无助走失的小孩,被抢走了最心爱的玩具。她急得直蹬脚,哭的撕心裂肺,虽然没有声音,她的痛苦和哀伤一点也不比那个嘶吼声来得小。
她知道,她都知道。
她早知道旬阳的秘密,在很小的时候,她心梗发作晕了过去,旬阳背着昏厥的她去医务室,那一路上旬阳自言自语的说话,他说,子墨,你不能有事,子墨,等我长大了,我要做个医生,我不会再让你难受;子墨,你不要怕,你等我。
她都听到了,默默的流着眼泪,哪怕这是一个会说话的怪兽,也是只属于自己的一个善良的怪兽。
她在家里亲自熬着那锅糖浆,两个眼珠子直直的盯着,一刻也不离开,手托着腮帮,对着锅里冒泡的糖浆,痴痴的笑。这是幸福的气泡。由于身高不够,她还站在一个小板凳上,用勺子将沸腾的糖浆小心翼翼的盛进一个个原型磨具里,再用一根根木头的棒子倒插在上面,这一根根木棒上刻着她写给旬阳的话。
即使你是一个怪兽,我也是在怪兽背上上的小女孩,不会害怕,不会走开
我相信我的心梗病一定会好,因为你填满了那个漏洞
你不要害怕,我也能保护你,那个你有点不一样
你的秘密,我都知道,我的秘密,你知道吗?我爱你。
最后用精心挑选的塑料纸,沿着一个圆形托盘的边缘,一圈一圈剪成彩色塑料包装纸,再包装好,扎上粉红色的丝带,小小的她,甜甜的笑着,仿佛是在经历人生中最快乐的一个仪式。
故事的后来,是他的不告而别。她没有放弃,她知道小怪兽一定会回来。
“啊……”旬阳又是一阵嘶吼呐喊,手掌被拗断后,就荡着,整一个废人模样。
老头似乎不高兴再继续僵持下去了,将拐杖对地一遁,拐杖迅速变成了一把镭射箭,迅猛地刺进旬阳的胸膛,一滴又一滴浓厚的血浆流淌下来,子墨疯了,她对着墙壁一顿猛捶,整个头发散开了,披头散发疯疯癫癫,她顿了一下,似乎做好了誓死的打算,朝铁栅栏冲去。
旬阳重重跌倒在地上,用最后力气呐喊,“你要好好活着。”
随后一口血喷出了一米话,在地上用尽全力匍匐前进,地上拖出了一道厚厚的血迹。他只可以用一只手拼命的往前抓,手指的无名指上有一圈图腾,还有Z-I-M-O的字样,在遥远的西域,这个图腾是灵魂寄宿者的意思,他在最北部的疆域,把自己灵魂寄宿和奉献给了子墨。传说这个图腾,生是信念,死后只会找到寄宿者,继续为其守护,直到灵力耗尽。
子墨颤颤巍巍的顿下,她趴在地上,向着旬阳的方向,她连把手伸出去的勇气也没有,她恨自己,可是那一句“好好活着”是抚平她内疚的良药。
她恨。她自己用牙咬破了下嘴唇,血溢了出来,她还紧紧不放,雪白的牙齿也染红了,变成了血盆大口。
旬阳竭尽全力趴到了梓潼牢笼那里,他没有力气再前进一毫米,他用手触碰了梓潼的牢笼,在触碰的那一霎自己被弹开,也在那一刻,梓潼发现镭射线停止运作。
当在防御外界压力的时候,镭射线会暂停运作。
梓潼深邃的眼眸,洞察到了这一切,他嘴角挂起了微笑,仿佛得到了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