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白驹过隙,热爱的留不下,逝去也总有痕迹。
旬阳看到了梓潼的眼神,那是一种豁然开朗的表情,那种眼神,自信满满,十年前他在亦少的身上也看到过,那时候的亦少也是被关在这样的牢笼里,他沉着冷静的表情和与其他实验者的烦躁不安截然相反,他白皙俊朗的样子也和这个肮脏恐怖的地狱格格不入,就是在亦少的指挥下,他们被亦少就出了这地狱般的存在。
那个爱哭的女孩子,他的女孩子墨,此刻已经情绪崩溃中,在地狱的边缘缓缓挣扎,此时,可以替代他就出子墨的似乎也有这个科学怪咖了。梓潼身上有着当年亦少的那种赤子之心和出身牛犊不怕虎,却没有亦少当今的心狠手辣和斩草除根的决绝。
旬阳手指上的纹身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后,慢慢消失,淡淡的,犹如这生命,白驹过隙不留痕迹。与此同时,子墨的心口却剧烈的疼痛,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在胸口画十,针针扎心,痛入骨髓,腐蚀进血液。子墨抓着胸口,苦苦挣扎,仿佛是在经历一场洗礼仪式,散乱的头发吹散到湿哒哒的脸上,被眼泪鼻涕紧紧黏住,她胸口贴在地上,这个无力摊到,唯独手指还在地上笔画,写着旬阳的名字,渐渐停下,晕厥过去。
困住旬阳的镭射区域也在他死去后消失,这个区域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故事,没有任何机关。老人拍了拍手掌,拍去手掌里的灰,俯身捡起自己破损的眼镜,以及恢复原样的拐杖。
“这里看管的老人再就被你杀了吧?”梓潼面无表情,眼神尖锐。
老人呵呵呵笑出了声,一瘸一拐的向梓潼走去,依旧带着黑框眼镜,拄着拐杖。
他得意的笑着,露出了口中残缺的牙齿,坏了半颗,满口黄牙,满脸雀斑,皮肤褶皱。两个手搭在一起撑着拐杖,驼着背站在梓潼的牢笼前,但依旧没有说任何话。
“另外,你们本意就是要杀了这个男的?那个女的只是诱饵,对吧?”梓潼继续用信号发射,这方圆一米内也就这个老人可以接受到这个信息。
那双藏在黑框眼镜后的双眸,闪过一道亮光,嘴角微笑的幅度也瞬间打住,随后又迅速的弯起了眼镜,继续一副笑面人的模样。用拐杖敲了敲,用尖锐的眼神和梓潼四目相对,那一秒的停留,梓潼看清了这张面具背后的眼,这最多不出三十岁的年轻眼镜,人的瞳孔也是有年纪,这骗不了一个生物学家以及科学怪咖。
老人举起了拐杖,从容不迫的把拐杖向梓潼的牢笼砸去。梓潼下意识往后退了三步,他到底是要卖力躲避?还是要助跑一跃?这一瞬间的选择似乎在他心里已经非常清楚了。
林莉似乎接收到了一条加密消息,她的神情很复杂,杨柳眉一紧一梳之间暗藏了多少悲欢。她随后用矫捷地拍了拍实验台,防御系统立刻开启,我脚后跟的地道门又展现在我面前,林莉走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推开,对着地道门按上掌印,此刻地道门上有一张地图,林莉点击了地图上的某一个位置,地道门开启,往里看一条深黑幽邃不见头的道路。
“你去找他吧,”林莉示意我进入地道,我摆了摆手,这么黑,怎么走?而且不是亦少要来找我的吗?
她似乎看着了我的犹豫,猛地对我一阵训斥,”一个连当实验品都不怕的人,怕黑?!“
我被完全鄙视了,也只能无奈地走到地道口,来了口深呼吸,打着横竖横的心,迈开了左脚。
进入地道后,头顶上的电子门就立刻关闭,然后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黑色的幽闭空间,但如果是完全黑色的空间,我怎么还可以看的到,是有微弱的光源,我寻找这光线找到了光源。这个光源是个嘀嘀跳跃晒说的灯,我本能用手指点了这个灯,一个电梯门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光速电梯,这是光速电梯的标准打开方式,隐蔽于无形,我犹豫着是否要进入电梯,因为我没有权限,可是回头看了一圈四周,也似乎没有其他出口了,我迈进了电梯,这次意外的是,没有任何电梯警示音,电梯门立刻关上,示意直接去到顶层。我想起了林莉刚点击的地图,这是她安排的路线。
光速电梯里都是流光溢彩,你仿佛是进入一个荧光闪烁的星际宇宙,身边的一切都没有真实感。当我想去触碰身边的亮光,电梯突然挺了,打开门之后就是一间空旷的大平层,在我出电梯后,门又迅速消失了,我再回头拍打的时候,它仅仅又是一个普通的墙面了。
整个大平层没有任何摆设和陈列,也没有开灯,很暗很暗。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那个身影是梦里见过千万次的背影,一件宽大的卫衣衫,感觉很温暖和柔软,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我渐渐走进,直到脚可以踩到那个斜影,脚尖可以触碰到他竖起头发的影子,似乎就想这样给他捋一捋。他依旧纹丝不动,我靠近他,那股熟悉的味道,有薄荷香味,看到他侧颜的轮廓,挺拔的鼻梁,饱满的额头,仿佛是一条流动的曲线,唇红齿白少年郎,白皙俊朗,剑宇星眉。他紧紧闭着眼睛,拳头握得牢牢的。
”你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恩,我来了。“他转过身来,一把紧紧的把我搂近了怀里,我的耳朵紧贴在他的胸口,可以听着扑通扑通的心跳,那一股薄荷味牢牢的将我包围,还有融化。
”你怎么了?“我的脖子感觉到了一些湿润,是他的眼泪,他的眼泪滴进了我的脖子,沿着我的后背流进了我的衣服里,仿佛是一股薄荷清凉的清流融进了温暖的躯体。
”一个十年的朋友,刚刚走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很艰难,每一个字都是如鲠在喉。
我不知道那个朋友是谁,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哭,我一点都不好奇,那件卫衣是如此柔软,我感到很安心,我的心里有太多为什么,但此刻一切不重要,我说,”我不走,我在。“。